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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情思(六)

时间:2016-08-31   作者:索道 录入:索道  浏览量:813 下载 入选文集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叶,太原市胜利街小学,坐落在胜利街南面,北沙河北侧,西面一条小巷子,居然叫胜利后街,胜利后街东侧是居民,西侧是一溜灰砖墙,墙的那面分别是邮电仓库、制旗社,学校的东侧是堂堂的山西电建修造厂和赫赫的营西街。营西街是个很霸气的名字,它的东面就是著名的解放军驻地,老百姓都管它叫营盘院,营盘院在东面,所以西面就交了个营西街。营盘里大约有一个连的驻军,还有好多的家属,驻军主要是给247厂站岗,保卫工厂的安全,这是一个相当神秘的地方,也是我们小时候所仰望的地方。

这是胜利街小学的经纬位置。胜利街小学地方很小,但是也很牛气,就是有在当时不多见的一个两层楼的教学楼,当时简直就是顶尖豪华,气派凛然啊。教学楼是个直角构造,楼前是一垛东南与西北对角的墙,学校的位置就好像是直角三角板里面的小三角型,没有操场,课间操是到处都是人,楼后面、厕所和楼房的过道站满了做操的同学。东南角的地方稍微宽敞一些,种着三颗槐树,槐树细高细高的,像是营养不良的孩童。三颗槐树呈三角鼎力状,给学校平添了一份风景。

体育老师姓陈,上体育课时经常带我们到这里打球,陈老师嫌碍事,想把树砍掉。农业老师姓马,坚决反对,说,我们现在培养的是心一代的农民队伍,把树砍了,将来他们插队到了农村连最起码的槐树都不认识了。正当她两争吵不休的时候,一个好消息传到了学校,学校要建操场了,下学期开学,同学们就可以到新操场做操了。括大操场的条件是,营西街小学与胜利街小学合并,把原来的营西街小学地方给了电建修造厂,电建修造厂在给胜利街小学滕块地方做操场,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土地置换。

新的学期开学了,一个崭新的学校展现的同学们的面前,整整齐齐的四方型的校园,东南北三面多了一排平房,那三颗槐树也换发了新姿,油绿油绿的树叶,结满了褐色的槐角,秋风吹来,一阵沙沙声响,像似一首悠扬悦耳的轻音乐,美妙动人。

这是与那个红色时代格格不入的景观,但毕竟是在校园里,躲过了许多的劫难。学校的造反运动比社会上要温和的多,是动中有静的一片温馨的家园。

营西街小学合并过来后,有好几个军人的子弟,在那是他们就是贵族。穿戴整齐干净,正宗的军装,好气派好风光。不像我们老百姓的子弟,穿戴花红柳绿,老大穿了老二穿,补丁摞补丁,看的军人子弟好生的羡慕。军人子弟还能说一口普通话,我们地方的同学很少有人说普通话,当然了也不会说,我们的老师是当时搞工农结合,从农村和工厂调来不少,他们都是南腔北调的,记得我们有个郭老师,头有点扁,同学们都叫他郭板头,是四川人,他总是“来”和“奈”不分,下课了比如叫某同学到他办公室,叫说某某你奈。其他老师有南郊的、北郊的、清徐的,同学们还专门学说郊区话呢,那时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也是我们另眼相看的一面。总之见了军人子弟,总是崇拜有加。他们也不含糊,一副高贵的样子,盛气凌人的样子。他们经常带些零食撩逗我们,他们带的零食,从来没有见过,确实撩人。为了能够得到一点儿,甚至于吃不出任何味道的零食,总是在讨好人家,屁跌儿屁跌儿跟在人家后头,聆听人家指派和调遣。

同学中来自街上的居多,来自河北里的和德庆里的河南人多,都朝着一口河南话,但他们自知出生贫寒,却能包成一团,是弱势力中的堡垒。再就是工厂的子弟,他们也是有一种自来的优越感,生活条件是好一点,最后就是营盘院的。这种三六九等的分,不是人为的,是社会的,是经济的因素。

河北里和德庆里的孩子,上一辈是逃荒来到太原的,以拉烧土、掏大粪等社会底层事务为生的。住的房子也是自己检砖头盖起来的,属于违建的,但时间久了,政府也就认可了,就这样安定下来了,大人们都没有固定的工作,这就是经济决定了社会地位。记得我们学校门口就有一家养的马,门口摆满了木制的茅粪桶,女生进出校门还得捂住鼻子呢,北沙河上经常是晒的大粪,臭气熏天,环境十分的恶劣。

大院里孩子,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但我们不抱团,因为大人们的派系不一样,影响着孩子的为人处世。这里最为优越的就要算我们电建院了,那时工厂人多,孩子们穿着大人退下来的工作服,兴致勃勃,好像自己也是一名国营企业的工人。

再下来就是人家军人子弟了。军人子弟穿戴好,吃的好,会讲普通话,人家们干净利落,人样也长的好。那时,营盘院经常演露天电影,电影一般是在操场上演的,操场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槐树,军人们整整齐齐的住在球场中间,周围可以站一些家属,电影好多都是内部片,不卖票有钱也看不上,我们几悄悄的翻墙进出,脚一落地,就被人解放军请了出来。为了能蹭电影,我们几个合伙给营盘院的同学买了个笔记本,待到有电影的消息,就早早到他家猫起来,电影开始了就站在后面提心吊胆的看。有时也能被人家发现几个是混进的,正当要请我们出去时,有个叫周楠的女同学挺身出来说,我们是她家的亲戚,才算凑凑合合看了一场电影。再后来觉得老麻烦同学也不好,就在电影演开后,几个就爬在围墙外的槐树上看,那是没有人管的,就看自己的胆量和耐力了。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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