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皮：送给真实的自己

揭皮——送给真实的自己

如簧的舌头，

韧厚的脸皮，

微乎其微的雕虫小技，

极普通极普通的人生经历，

成了无所不能，

似乎就是“老子天下第一”。

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愚昧，

什么是羞耻。

刚刚知道北京的大概位置，

就像通晓地理；

鸡蛋的圆未画出几个，

俨然当代活的达芬奇；

真、草、隶、篆没分清，

又仿佛成了再世的王羲之；

用小聪明的金纸，

把自我包装得辉煌金碧。

怀着难以喻明的心态，

四面招摇、八方作戏，

象一只下山的恶虎，

气势汹汹地窜到人群里。

吓跑了朋友，

孤独了自己。

喂，

算了吧!

何必，

何必这么累，

怎这么没意义。

你 既不是直钩垂钓的姜太公，

也不是知音的俞伯牙、钟子期；

你不是神机妙算的诸葛先生；

也不是被摔的阿斗小子，

只是一个社会上最普通的分子。

说透了，

你不能经天，

更不能纬地，

没有男儿的胆魄，

也不具有形象的魅力，

只有牛皮一般的脸，

猪一样的躯体。

初认乍识，

还以为是块宝，

时间一长，

漏了底。

说穿了，

你不如一个有血有肉的泼皮，

也不如一堆臭粪，

臭粪 还可以养田肥地。

君不见，

在这万类沿用淘汰制的环境里，

在这人才济济的尘世，

谁没有点生存的技艺？

就连那小小的甲壳虫、蚂蚁，

都有一套各自繁衍、生息的本事。

冷静下来，

真正冷静下来。

认真反省、剖析，

揭去那张虚伪的表皮，

看看自己的五脏六腑，

到底有点啥子东西。

论巧舌如簧，

你不如专事讨要为生的乞丐；

论工艺匠作，

你不如一名作坊里的徒弟；

论春种秋收，

你不如朴实无华的种田人；

论书法画技，

你算是排名老几？

论著书立说，

你离那些专事写作的“枪手”们，

有多远距离；

论胆量、勇猛吧

你不如那满身伤疤、视死如归讲义气的“小哥”“袍弟”；

论财富积蓄，

你不如那拥有几套破旧农房换来商业网店房的业主；

论靠山势力，

你不如一名出入豪宅朱门，

往来于达官贵人间的小姐、歌妓；

······

好了，

论什么你都不能，

都不行，

也不敢理直气壮地说一声;

“我什么都会”,

“我是第一”，“老子天下第一”！

更不敢目空四海，

清高地似乎世界上只有自己。

“人”之所以称之为“人”，

因为有头脑而异于其他生灵。

动物生存，

必须进化。

人要生存，

必得与时俱进。

多元化的时代，

就要多元化的技能。

信息时代，

当然应有尽可能多的信息。

人，

贵有自知之明。

赶快放下架子，

放下臭架子！

排到学习、充电的队列里，

踏踏实实地学起，

从每一个字的第一笔开始，

一字一字认真地学下去。

默不作声地努力努力，

再努力，

有可能把一点小聪明变成实际。

小猫钓鱼，

猴子捞月亮，

黑瞎子掰苞米……

这些最幼稚的传统故事，

蕴含着佛禅中深奥的道理。

让自己，

向着最近的一个可行目标，

实实在在地走去，

走一寸 是一寸，

走一米 是一米，

先到达最近的小站，

再向着第二个目的地。

千万不要馋别人灯红酒绿，

也不要管谁人纸醉金迷。

你要超越的不是谁，

是自己。

你要最先打倒的不是别人，

就是你心中最大最危险的强敌

——自己。

要打倒自己，

就要勇敢地揭皮。

 

（1995.12.11首稿   2006.8.28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