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恋歌——登楼梯山

       40、115、100、100、100、113/115、39。到底是113还是115？数不清了，被心事打扰了一下。这么说其实不够准确，因为一直以来，时刻都没忘记过，只是刚才在数到23还是25的时候，更全神于思念她了。还好平日里养成了反复自检的习惯，才不至于在工作和生活中出什么纰漏。当然还是会有例外的，比如这一次就是了。

     “你病情好转了没有？”刚到山顶,便收到友人通过微信发来的消息。我回答：“两腿发软，头稍微有些疼。”我没有骗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第一反应，是在确认了我想暂时隐瞒独自登山这一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另一种欺骗呢？当然不算吧，因为他没问我在干什么不是吗。如果放在往日里，上617还是619节台阶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今天早上起来，感冒明显加重了许多。也有因为呆在家里，坐在电脑前久了……之所以说久，是因为修改完两篇稿件后，又打了一篇底稿，头晕沉沉的，脖颈酸软，实在支撑不起来这颗像灌满了浑水的脑袋。时不时侧头看看窗户，五月初明媚的阳光对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诱惑，即使有些头晕脑涨，还是随意拾掇了一下，换上刚刚通过网购，买来的登山鞋，走进离家最近的“楼梯山”。

     “楼梯山”原本是运垃圾的索道垃圾山，不过已经停用很多年了，想必停用的时间比我的年龄还要大些。因为，自打我小的时候爬这楼梯山，就没看见到这里运送过垃圾。（之所以这里用“爬”是因为这里的、阶梯不同于我们平日里上的楼梯，每一节的高度都是小时候觉得上着有些吃力的。上不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用手了，真的是在爬了。）当然，头几次爬这个山的时候是有见过索道和锈迹斑斑的、不知道停放了多久的、已经少了轮子的斗车的。到底是少了一个轮子还是两个，现在的我已经完全忆不起来了。可以肯定的是，确实是少了轮子的。我之所以在这里纠结这个问题，是想说明我的记忆力一项很好，除了数字串和人名经常记不住以外，就只剩下对那些不原意关心的事情缺乏洞察力了。（这么一说，其实我的记忆力真的很一般啊！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了，哈哈。）说我的记忆力好，是因为我不需要翻看任何记录，我关心的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及当时的表情等等，都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记得很清楚。但有时太过重视他们的话了，反而不知道怎么去理解他们说过的那些前后矛盾的话，或者他们做过的前后矛盾的事，只好选择最后发生的那些，当做全部吧！之所以这么选择，是因为自己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那么做！又何必去找那些虽然自己很想要知道，但是连当事人都搞不清楚的真相呢？人都是多面性的，我也不例外。前面虽然这么说，但是另一种声音却辩驳到：耳朵不仅是用来听别人的声音的，还应该多用来听听自己心灵发出的声音。在列夫·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中这样说道：“我依旧会对车夫伊凡发脾气，依旧会同人争吵，依旧会不得体的发表意见，依旧会在我心灵最奥秘的地方同别人隔着一道鸿沟，甚至同我的妻子也不列外，依旧会因自己的恐惧而责备她，并因此感到后悔，我的智慧依旧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祷告——不过，现在的我的生活，我的整个生活，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每分钟不但不会像以前那样空虚，而且我有权使生活具有明确的善的意义！”说道脾气，我最近的脾气真的暴躁极了，这使得我不得不静下来，仔细倾听下自己心灵的声音，终于明白自己依旧还是个急性子的傻缺。没什么好办法，这是由我最原始的急性子决定的，我深知这一点。多年来我已经尽量收敛这一毛病了，但就同上面提到的一样，在触及到我最弱的点的时候，我依旧会显现出最原始的自己，无法转变，我只有让我的生活具有明确的善的意义。感恩那些喜欢我的人们，努力着不要让他们对我失望；尽快忘记那些说不喜欢我的人，对我说过的冷冰冰的、令我心碎的话。可偏偏自己的记忆力在此事上是超强的！这就是我现在能理解到的善的意义吧！搞不懂的只剩下，不知道继续关心和帮助不喜欢自己的人们是对他们的一种骚扰还是一种遗憾？但为了避免成为一种骚扰，还是选择沉默吧！

      数错了楼梯，还是让我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遗憾的，仿佛真相插肩而过似得。原本下山的时候可以重新数过的，可是开始时说过了，此时的我因为生病，身体虚弱，一口气爬了617还是619节台阶之后，两腿发软。加之上来的时候出了些汗，被山顶的风一吹，更觉的头疼了。还好阳光绚和，离开这直长的楼梯索道，风也温和了，就只剩下感冒的症状和腿脚发软了。我选择从绕山公路下，完全是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其实，这楼梯山上的阶梯在我小的时候已经数了很多次，607节，这个答案也是经过几个小伙伴一同确认过的，为什么现在多出了10来节，想必是在修整过后造成的吧。这些楼梯经过长时间的磨损，很多楼梯都已经不成型了，失去棱角的，或者缺失了大半的，甚至只剩下几块或者一两块不完整的砖头代替着的。这些形态又好像是人生的历程。在数到40节的时候，我停下了，因为前40节明显是新砌成的，阶梯的高度也比中间原本的那些低一点点。数到115节的时候我又停下了，因为这里有一节是垂直于其他台阶放置的。后面的整数部分，实在找不到就近的台阶有多大区别于其它的，所以就按整数记忆了。直到最后的39节，也是明显重新砌成的，和前面的40节所用的材料都不同于中间的部分，水泥细腻的多，楼梯也显平整的多。中间原本的那些阶梯上面满是大小不一的石子，它们被镶嵌在粗糙的、明显含沙量很大的水泥里。至于那些磨损的阶梯，是怎么磨损的，我并没有亲眼见到过。也许是曾经有人背负或者拉拽很中的物品造成的吧。在近十年里，我来这里的次数平均起来也还不到一年两次。虽说：一个人勇于失去的越多，他就越富有。但失去了一两个真相，并没有让自己有变得富有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它们太微乎其微了吧！就像自己站在山顶，看不清山脚下的阶梯。反过来想，自己相对于这条索道旁的617还是619阶台阶来说，也是微乎其微的。因为我每次最多只能占据两个阶梯，如果不想趴下的话。617还是619除以2，把我化作阶梯的话，我不过是这里的三百多分之一罢了!多两节阶梯，还是少两节阶梯,对于整个索道600多节阶梯来说,真的是无所谓的事情。也许这也是我觉得没必要急于验证到底是617还是619节阶梯的原因之一吧！

      可为什么一次就数不对呢？在爬这长长的阶梯时没有遇到过一个行人，就在数第一个整数100节的第34节阶梯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小题大做一下，这件事也算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了。即便如此，也没能扰乱我心中的数字。当我走到第一个整数100节的第23节的时候，就看到了一条瘦狗在前面不远处的阶梯上啃着不知从哪里叼过来的鱼头骨，想来它是饿坏了，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它很明显的是一条狗，而不是一只猫。鱼头骨散发的腥臭是在我确认出它啃食的是鱼头骨之前就闻到的，可想而知，这个鱼头骨散发的味道该有多大了。这个鱼头骨还真不小，相当于这条狗头的三分之一，上面还粘着些内脏类的粘膜状的东西，看上去它在地上被拖拉的距离一定不近，或者被丢弃的时间一定不短，黑兮兮的。尽管如此，这条瘦狗啃食的还是不顾一切，我已经走到它的身边，当离它只有4个台阶的时候，它却还装作没看到我，也不让路，贪婪的眼神下是不停的东啃西啃的、张的想要吞下整个鱼头骨的嘴。可惜它的嘴相对于这个鱼头骨来说小了点，牙齿也不够锋利，显然下颚的力度也不够，不管它选择从什么角度下嘴，都无法咬碎这个鱼头骨。我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这条狗虽然瘦，但身子还是有点长度的，窄窄的楼梯被它挡的严严实实的。我再上前两步，在离它只有一节阶梯的地方狠狠地跺了一下脚，跺脚的力度足以使我一条腿感到麻痛。可这条瘦狗依旧旁若无物的继续啃着它的鱼头骨，不知道它是不是聋子？无奈，我在上前一步，直接抬起一脚，正正的踢在它的肩膀上，只听得“嗷嗷”两声惨叫，这条瘦狗便滚到了阶梯旁的小树林里，连同它不肯放弃的鱼头骨一起。经过这一脚证实了这条瘦狗并非聋哑狗，当然是不是只聋不哑的，还是无从知晓。如此纯熟的脚法，就连我自己都暗自佩服，但绝不是因为我经常踢狗。恰恰相反，上面说了，这是我的第一次，并非第一次遇到有要踢狗狗的冲动，而是第一次没有多想就付之以行动了，并且踢的这么漂亮。之所以脚法纯熟，肯定是因为在自己青少年时期，上学的时候踢过足球的原因。显然我还是很好心的，因为我想都没想，就把它踢到阶梯旁有树的一边，而没选择踢它更容易踢的部位——屁股。要是那样的话，我会把它踢到阶梯的另一边的，那是排放山水的水渠，虽然渠里没有水，也不光洁，但足以让这条瘦狗滚下山去了，那样的话，就一定不会伤的很轻，这条狗已经很瘦了。这条瘦狗在斜坡上的小树林里的滚了几圈，被一颗小树的树干挡住了,翻身站起。它用它那莫名其妙、显得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还在看它，虽只两三秒钟的对视，这样的眼神也多少让我为我刚才的举动感到了一丝丝内疚。它太瘦了，以至于我根本看不到它身上的肌肉，除了骨头就剩下皮毛了。这条瘦狗很快的低下头、哼唧着、夹着尾巴窜到那边的草丛里去了，并没忘记带走它那个腥臭的鱼头骨。也多亏了它的不丢弃，阶梯上干净了，空气里也很快的没有了腥臭的味道。这让我情不自禁的拿出了手机，对着还有很多节台阶的上山之路拍了张照。五月初，早上10点多钟的太阳是那么的明媚，那么的温和，阳光从阶梯边的树梢上洒落下来，灿烂的道道金光通过手机屏让我看的更为清楚,一点也没有我直接去看它那么刺眼,反倒显的更加温和了。34、35、36……直待我数到最后一段的39节台阶后，才反身坐下，就坐在最后一阶台阶上休息。这里已经没有了树荫，阳光没有任何遮挡的晒在身上，舒服极了。

      正写到这里，一直蜂飞来，缠绕着我飞来飞去。我试着用手去驱赶它，可是没有用，它飞的太快了，我的手几乎跟不上它整个身形的行动。只有一次，我的手指碰到它了，可是力度太小，只是改变了下它的飞行轨迹，很快的它又飞了回来，缠绕的更紧了，不知道是不是嗅到了我可乐的甜味，还是我占据了它的地盘？无耐，赶不走它，不想被蛰的话，还是我走吧！收起手机，拿起可乐，走去环山公路的方向。山顶上的农家小院和田地的变化和上次上来相比还是有的，上次上来也是去年的事了。三两家门前的道路两旁盛开着紫色的剑兰花，这是去年上来时没见到过的，一排排的煞是好看。之所以觉得非常好看，也可能是因为我一向对紫色情有独钟吧！稍作停留，随着少年时的记忆，之所以说是少年时的记忆，因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走过这条路了。这条路要从田地的缝隙中穿过，以前这里一边种的是麦，另一边是杂草和几棵大桐树，现在已经全都成了菜园子。之前的小路也没有了，现在有的是菜园子之间的土坝，顺着这土坝走了没多远，便看到环山公路了。一路上吸收着大自然的和绚的阳光和山顶上才独有的清新的空气，更带着五月独有的路边的野花香。此时、此地、此景让我的精神明显爽朗了很多，感冒的症状也轻了许多。不再为有生以来第一次踢飞了狗狗，还是一只那么瘦弱的狗狗，而感到丝丝内疚。更不会为了不知是想抢夺我的可乐，还是想从它的地盘上赶走我的那只蜂感到一丝丝疑惑。走累了就很随意的选择路边的石碣坐一会，继续着写完这篇稿子，也算是对喜欢我的人们的一个小小的汇报。我已经近两个月都没有过一篇像样的稿件了，还关心我的人已经开始问我为什么最近没有写作了？当然，也许没有人会留意到这篇稿子，也许只是我想多了而已！只做为对自己内心深处还残留的那份情感的一种宣泄也是不错的。只是希望，希望不要像钱钟书先生《围城》中的那个时间落伍的计时机那样，“无意中包含对人生的讽刺和伤感，深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