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见鬼

左脚，中间三只脚趾，趾头是黑的。淤黑的黑。显然，皮下毛细血管受损，破裂，渗血。还好，损伤不算严重。事发已过去整24小时，受伤的几个脚趾，未见特别红肿（看上去，肿，是有点肿，但只是比右脚趾略显轻微的肿），我还特别耽心脚趾骨折，就怕祸害我来回跑医院。

说起这几颗黑头脚趾，我真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昨夜，游夜泳。

游完泳，出深大泳馆，已八点多。

下午的阵雨，打湿路面。到八点，路面还未全干透。

骑夜车，又遇雨后路面湿滑，我得打醒十二分精神。

近深大南门，是一段下坡路。我有两个选择：在机动车道上踦行，或者，在人行道上踦行。人行道上踦行，合理，合法，于是，我几乎想都没想，便选了后者。

不选尤自可，一选，后来，我才醒悟：上大当啦！

砖铺的人行道，下坡，又有点陡，还又窄又湿滑。那人行道怎么个窄法？左边，是半人高的權木；右边，隔几米，种有行道树；中间只留最多两人并排走的人行道；要是有人在前面走，后面的单车是过不去的，除非前面的人在行道树后让过骑行人。

踦上人行道，我心里就有点打鼓：那人行道上的铺路砖，让连日来的雨水泥水混成黑砖块；砖面，黑胡胡，要多滑有多滑。

我前头有一行人，约莫40，男人。从后面看，从衣着上看，斯斯文文，教工模样。见前面有人，我大老远便一直响铃。那男人，聋了似的，跟没听见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继续不停地响铃，而前面那人，我那一阵觉得，很有点人模狗样，继续占着路中间，一点要闪避，让路的意思都没有。大概，他心里面说，“响铃？响什么响！我今儿个就是借了聋耳陈的耳，我就是听不见，听不见！”

眼看只剩两三米就要撞上去了，我条件反射，紧急捏闸。然而，斜坡，地面打滑，哪里捏得死？车轮是不转了，但单车照样向路旁，斜刺着，滑过去。我只好两脚撑地。就在我两脚着地那一刹那，车就倒了。多亏人还能站直。但是，左脚被倒下的车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一口，咬得，说不上钻心，就是痛。

当我的车倒下之后，前面那人模狗样，这一回不聋了，却变哑了。天晓得，他是不是本来就是哑的。TMD个聋子，居然听见后头的响声！那货，回头看了看，我和倒在我脚边的单车。只一眼。目无表情。不吱一声。我说，“我一直在响铃，你怎么好像一点都没听见似的。”人模狗样，他，一声不吱，掉头，走人。

等我查看过左脚的伤情：刺刺地，有点疼，但还能动，不像骨折的样子。再检查车况：车把转了个一百八十度，我把车把转回来；再把车向前推两步，还能走。我想追向前去，不跟那人模狗样拳脚相向，也得咒他两句。然而，前面哪有人影？我心里犯嘀咕，“靠！真TMD活见鬼！”

记取教训，都退了休的人：雨天，夜间，忌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