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狗真会说话

 如果狗真会说话

——《巴别塔之犬》读后奇想    

      狗是人类忠诚可爱的朋友。

      许多人把狗当宠物养，欣赏它的忠诚与聪明。常听到宠物狗的主人们对人夸耀说:“它什么都听得懂，只是不会说话”，所以狗说人话，我以前未有所闻。

      露西坠亡在自家的苹果树下，保罗大惑不解。

      无人目睹，家狗罗丽是露西坠亡的唯一目击者。为了弄清情况，保罗决定通过实验和训练来教会罗丽说话，想让它把真相说出来。这个想法怪异大胆，可行吗？但保罗是一个研究了二十多年语言问题的专家呀，他应该不是痴人说梦吧。好奇心驱使我逐字认真阅读《巴别塔之犬》一书，可我一直看到书末最后那个句号，也没见到罗丽开口说人话。尽管保罗对罗丽的训练是那么卖力，罗丽还被动过声带改造手术，但罗丽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当然更不可能对保罗说出露西坠亡的真相了。

      狗就是狗，狗是说不出人话来的。

      保罗的实验和训练失败了，跨物种间的语言交流是不可能的。

      读完《巴别塔之犬》，合上书页时我突发奇想：如果狗真会说话，罗丽会说什么呢？模仿“你好”、“恭喜发财”一、两个单词发音的鹦鹉学舌，那不能算是会说话。我相信保罗对罗丽会说话的要求，至少应该是能完整地说上一句话或一段话，能简述一桩事情的原委始末。否则，保罗又怎么能够指望罗丽说出露西坠亡的真相来呢？！

      狗若要达到这样的语言能力，得有人脑的思维才行。

      那么矛盾来了，没有人的思维能力，它无法讲出真相，可有了人的综合、分析、判断和应变的能力，问题可就复杂了。有了人的意识，就有了品行的高下、心念的善恶和认识的正误、对错之分；有了人的意识，一事当前也就有了得失的计较和利益的考虑。既然两块香煎牛排，就能在露西爬树自杀的关键时刻，引开罗丽的注意力，让它短暂地背叛了自己的女主人，那谁又能够保证这头八岁的罗德西亚脊背犬，就一定会实事求是地讲实话、道真相呢。

      当然，罗丽有可能说实话。这样最好，有助于人们弄清真相，但保罗不见得都爱听。说白了，露西的自杀，保罗脱不了干系，他是有责任的。罗丽也可能说些假话，真真假假，并不全是真相。露西不在了，罗丽知道，它今后的生活全得仰仗保罗了，具有了人的思维和意识的罗丽，能不作利益的计较？！

      关于狗对主人的忠诚，我们听过太多的感人故事了。古代的、现代的；外国的、中国的。像秋田犬八公一类的忠诚于主人的狗故事，许多人都很熟悉。但义犬赛虎舍身救主的事情，恐怕很多人还未曾与闻。那是2003年11月的一天，九江市林业汽车修理厂的晚餐炖了一大锅狗肉，赛虎过来便对着锅狂吠，人们以为它想吃肉，有人夹起两块肉扔在地上，赛虎不吃，继续吠叫不止。大家准备进餐，赛虎无奈地回望主人，悲鸣数声后吞食了地上的肉，随即七窍流血，中毒身亡。人们这才明白，原来是赛虎以自己的死来警示狗肉有毒，此举救了三十几个工人的生命。赛虎舍身救主，感动了无数人。人们在九江贺家山陵园为它修建了坟墓，竖起了雕像。

      倘若狗会说话，就不那么忠诚，不那么恪尽职守，也不那么安分守己了。十八世纪匈牙利人瓦西尔，曾对一窝新生的维兹拉猎犬进行了一系列实验，他把这些幼犬安置在一座围以高墙的花园里，每只幼犬单独隔离，每天按摩它们的颈部，以刺激声带发育，好让小狗学说话。结果七只小狗中有一只发出了勉强像法文的声音，还有一只能发出像匈牙利语的“烤牛排”的声音。它们还不会说话，只是能发出像是法文和匈牙利语的音，就不那么忠诚老实守规矩了。有一天，它们偷偷溜到街上，那只说法文的小狗对街上的行人狂吠着低级下流的打油诗，而那只说匈牙利语的小狗则到处向人讨要牛肉。惊讶的群众一路尾随找到瓦西尔的住处，将他告上了法庭，因为他曾攻击过“上帝很不公平地剥夺了狗的说话能力”，引起了教会的责难，害得它们的主人瓦西尔蹲了大牢。

      人世间的事本已纷纷扰扰了，如果狗真会说人话，它也来瞎搅合，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闹出什么笑话，闯出什么祸来呢。“狗血喷人”、“狗胆包天”、“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想起这些有“狗”字的成语就恶心。想想看，不会说话的狗尚且如此，若它真会说话，狼心狗肺地玩起“狗仗人势”这一套来，还不把人给气死。所以，狗还是让它不会说话的好。

      军队、警察和一些情治机构，日常工作中常常需要侦查、破案，狗是他们最好的助手。狗的身上既有可以借用来进行侦查破案的特殊功能，它又不会说话，决没有告密、泄密的风险。狗在这里被称作“无言的战友”，能受这般尊荣，也因为它们不会说话的缘故。所以，狗还是让它不会说话的好。

      养宠物狗，人们觉得它可爱，通人性而又不会说人话。如果狗狗真会说话，恐怕就没那么可爱，养狗也就不是快事、乐事了。狗成天蹲在家，啥事能瞒过它，它要是多嘴饶舌，让你“家丑”外扬；要是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破坏你们夫妻、家人或与邻里的关系；如果在你给宝宝喂食肉糜、蛋羹的时候，它跑出来争吃争宠，是不是不胜其烦，令人十分厌恶。太太、小姐们喜欢把宠物狗抱在怀里爱之抚之，如果哪一天它给你来个恶作剧，当着你朋友、客人的面，含情脉脉地突然很肉麻地对你来上一句：“我爱你”或“亲爱的”，这有多恶心人，又叫人有多么的尴尬。

      这样的狗，你还会觉得它很可爱吗？！

      除非它的狗品和道德教育课的考察、考试都合格，否则，我以为还是让狗狗不会说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