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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住孤寂
守住孤寂
放假了,一个人在家,忽然之间,心头涌起一种孤寂之感。这种感觉,越是独处的久了,越是强烈。其实,平时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工作太繁重,占去了大部分时间,很少有时间能够空闲下来而已。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孤寂的困扰也更为明显了!
按说,我是不应感到孤寂的。
我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每天按时上班,月底有固定的薪酬打到本子上,不会有“无米之炊”的忧虑,孤寂什么呢?接触的又都是活力四射的青年学子,教书二十几年,不敢说是桃李满天下,可也差不多,而且每届学生中都不乏心近贴心的得意门生,平时电话联系短信问候不间断,平添了不少温馨与骄傲,我孤寂什么呢?办公室里一团和气,兄弟姐妹们聚在一起,有说有笑,互相帮衬,打打羽毛球踢踢毽子,并不时地搞次会餐,其乐也融融;平时也有几许好友,闲来聊聊天谈谈心喝喝酒赏赏月,其乐也无穷,我有什么可孤寂的呢?妻子是贤惠的,除了上班就一心顾家,儿子呢?已经上到高三,学习虽不够拔尖,但他很懂事,应该说我有一个温暖的避风港。有了这些,我还孤寂什么呢?
按道理,我真是不该感到孤寂的。
我虽然不吸烟不喝酒不打麻将,但我也有我自己的爱好--看书读报写字,练功打拳,偶尔还在网络空间里写上几首小诗写几篇小文章自娱自乐,我孤寂什么呢?
真的,我是没有理由孤寂的。
有人想成就一番事业,所以就必然选择孤寂。古人说“要耐得寂寞”,要成大事,就须忍耐得孤独寂寞。王国维把成功分成三个境界,其中“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就是第一境界。没有十年苦读,那得金榜题名?没有背后受罪,那得人前显贵?没有台下十年功,那得那台上绽放的一分钟?的确,孤寂是成功之途。不是吗?造字的仓颉是孤寂的,他虽有四只眼睛,多数时间是一个人在审视天地在谛听万籁之声;尝百草的神农氏是孤寂的,他虽然能透视一切玄机,但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奔走在山水之间,最后孤独地死在断肠草下;追日的夸父是孤寂的,尽管他能日行千里,但他一生之中最辉煌的时刻是一个人在路上奔跑,死后也只能孤零零地躺在大漠,惟有他自己丢弃的手杖化做的桃林陪伴在他的身边;闻鸡起舞的祖狄是孤寂的,试想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每天早晨四五点钟起床,一个人在院子里起舞,除了手中的长剑就是天上的星星了.......他们心中的孤寂是自己选择的,因为他们都有远大的志向!
有的人品行高洁也选择了孤寂,所以历史的长河里总少不了隐士。因为不满现实,阮籍只是打铁刘伶整天喝酒买醉,许宣平除了打柴就是歌唱了“负薪朝出卖,沽酒日夕归,借问家何处,穿云入翠微”。陶渊明之所以能够身居闹市却能听不见车马的喧闹,是因为“心远地自偏”,他是孤寂的,最叫他感到惬意的就是一个人蹲在篱笆下采菊泡酒,抬头就能看见同样孤寂的南山,但他乐在其中;屈原是孤寂的,他心系楚国关心黎庶,“众人皆醉我独醒”,那是痛苦的,最后他只能是沉沙汨罗江;司马迁是孤寂的,他一心要完成父亲的夙愿,要“究天人只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虽遭宫刑而不辍笔,书成三百年竟无人知晓,还不孤寂么?是的,他们只能孤寂一生,因为他们与世是如此的不相容不同流。
而我有什么理由孤寂呢?
可是我偏偏就孤寂了。我一点也不高尚也没有远大的志向,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老师,没有“高处不胜寒”的体验,也没有去领略那在险峰的“无限风光”的奢望。只是想找个人痛痛快快地吐尽心中的块垒。可有时候,“拔剑四顾心茫然”,面对的只有自己孤零零的影子。
妻子上班了,儿子上学了,学生是走了一批又一批,偶尔的朋友也早已各奔天涯。周围的人都在忙碌,有谁会停下来,专心听你的心声呢?天地之大,最多的时候,是一个人闲看花开花落独对云卷云舒。
有时候我就想,别人也有和我一样的感觉吗,独对孤寂好不好呢?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却有这样的体验:一个人静下心来,闭上眼,就能洞察到心底的东西。听着钟摆一下下清晰而有节奏的脚步声,我仿佛回到了原始的洪荒年月。静静的,此时此刻,没有了世间一切纷杂烦恼,没有了市井人吵车鸣,只有在心灵的最深处自己和自己对话。
哦,我明白了,为什么佛要在菩提树下静坐了,因为只有在禅那的境界下,方可见佛性的灵光;哦,我明白了,为什么玄奘法师要孤独地远行,因为那诧傺本身就是对生命的体验啊!哦,我知道了
,为什么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还面带微笑,哥白尼被火烧死也不低头,这些伟大的独行者,因为他们明白:“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伟大的光芒迟早会照彻整个天宇的!
由此看来,孤寂实在是上天赐予的恩典,我们没有理由拒绝更没有理由排斥。让我们守住这点孤寂,守住自己心中这点难得的灵光,在心灵深处的对话中,重新审视自己。
呵呵,守住孤寂哦!
二00九年一月十一日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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