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职高的学生上课,经常被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老师,韩愈是谁?干什么的?”
"老师,<<唐诗三百首>>的作者都是哪个朝代的?"
“老师,香油就是芝麻油?”
“老师,毛泽东与毛主席是啥关系?”
“老师,滦县是一个省啊?”
“李老师,您贵姓?”
每每面对如此问题,我常常语塞,该说什么呢?也许有的同学是为了表现他的好学好问,在没话找话。但最起码也证明了两点:这些个高中生是既无知也无聊。
往往,能问出如此高深莫测的话的人,一般是课上睡眠一族,不用再调查他肯定是桌面上干干净净,绝不会有一片纸一本书一枝笔的,只要一上课,他们就哈欠连天,双眼皮打架,可等到下课铃一响,他们马上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眉飞色舞生龙活虎意气风发了,上课时的委顿早已一扫而空。
能有如此雅趣提问的人,也大抵是这样一类人:国家事不关心,家里事不操心,学业上的事不上心,凡是父母老师要求的事是不干的,除了上网游戏玩手机,就是眼睛盯着俊男靓女了,恋爱或争取恋爱就成了他们日思夜想的事。因为无聊,就会把头发染成黄的红的绿的,脖子上挂着链子,腕子上带着镯子,手指头上套个铁皮子,甚至男同学也把耳朵上扎上钉子。但你要问他们的理想,呵呵,对不起,还不知道呢。
能把我这个教了二十几年书,名牌大学毕业,有着不低职称的老师问住的人,绝对是一个“天才”。父母花着高价为他们在学校注了册,为他(或她)租了一张书桌,一张床铺,然后就把他们交给我们这些高级保姆,以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他们这些宝贝天才就从此享受着阳光雨露,开始茁壮成长了。过一段时间,他们就能够飞上梧桐变凤凰,跃过龙门化成龙了,至于他们怎么学,家长是不必操心的,因为他们是“天才”呀!
能有如此幽默感的人,肯定是不屑于小事的。看书?没意思,太劳神。听讲?没劲,太烦人。劳动实习?不喜欢,又脏又累不说,还有隐性危险。他们眼里盯的是大事业:工作清闲又体面,待遇要高没风险。但自己该做哪些准备,具备哪些才干呢?对不起,这个问题暂不作考虑。反正不重视他的人都是SB,虽然他是一匹连盐车都拉不了的“千里马”,最恨的是那些有眼无珠的伯乐们。他们的幽默就是敢拿无知当资本,敢拿无能做条件,敢拿无聊代趣味。他们开父母老师的玩笑,笑他们太痴太呆;他们开自己青春的玩笑,虽光阴虚度却能高歌凯奏;他们开自己未来的玩笑,明明没有前途,却能得过且过,嘻嘻一脸坏笑。
每每遇到如此学子,我语塞的同时又常自责,这究竟是谁的过错?每每此时,我除了替他们着急,就剩下婆婆妈妈了。
说到这儿,你还觉得好笑么?
可一见他们那副认真而又谦恭的样子,又实在忍俊不住,呵呵!
2008年10月28日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