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园记
从青山关出来,顺公路一直往西,再走一个多小时,就到喜峰口了。
路是沿长城而修的,这里山高林密,车子在盘山道上左转右拐,忽上忽下。也不知拐了多少弯,转了多少圈;更不知多少次冲到谷底,再攀上山梁。前不见来路,后难寻去路,坐得时间久了,头就有些发晕。车子走到险要处,我就忍不住替司机着急。同行者中,有一个人一再提醒“慢点,慢点,别着急!”其实就是不提醒,车子也快不起来。好在山中林木茂盛,处处成荫,若到平坦处,细看山景,也别有一番情趣。
迁西是出了名的板栗之乡,山坡上见得最多的树就是栗子树,其次是核桃树,再次是大枣,间或也会见到成片的苹果、梨什么的。所有的果树长势都有很好,挂果也多,虽还没成熟,但早已飘出谈谈的甜香。当地老乡说,要是我们再迟些时来,核桃、栗子、大枣管够,只要不往回装,随便吃。可惜我们来的不是时候。看着满山坡的果树,我倒替当地人发愁,这么大的林子,这么多的树,而山里就那么几户人家,到时候怎么收获呢?老乡说没关系,一般一天只拣一遍,其余时间就让它在地里扔着,有时也雇人,但与平原地方收秋不一样,如果有人愿意,就可以给果树主人一笔门坎费,然后尽自己的努力去收获,收多收少尽可以带走,但要另付钱。呵呵,真是一个聪明的主意。这倒让我想起现在很红火的垂钓园,主人挣的是钱,客人收获的是乐趣,皆大欢喜。据说每年来这儿拣栗子打枣的人还不少呢。
车子并没有直去大刀园,而是停在景区管理处,那是一个有四五个蓝球场大小的停车场,西头有一雕塑,远看像一个大球,近看才知是一个巨大的栗子苞,放在一个平台上,绿茸茸带着毛刺的外皮已经裂开,露出里边黑碣色的栗子。野草老家原先也以出产栗子闻名,早年野草也曾为生产队看护栗子,面对如此大的栗子苞,真的很欣喜。仿佛自己又回到童年,天不亮就起来捡栗子,每一阵秋风吹过,栗子就下雨似的落下,若砸到头上,还很疼呢。此时此地,见到这个雕塑,真是亲切的很。
当然,我们到这儿绝不仅仅为了看栗子,我们最终目的是参观喜峰口大刀园。但我们并没有马上去,景区管理员说人手太少,过一会儿才有人带我们过去。也好,我们何不在此转转呢?
广场不是很大,除了宣传广告,也没有什么好转的。再加上此时骄阳似火,大家都忙着找荫凉之地。很快,大家都汇集到景观桥上。桥一头连着停车场,一头扎进楼里,楼有五六层吧,一楼还在沟底,桥连通的是二楼,那是景区的接待处。桥不长,二三十米的样子,上有盖,很有点北京颐和园长廊的风格。顶壁有画,并配以诗文,主题吗?就是抗日。如“杜鹃啼血昼,壮士不复还”“只进不退,死而后已”“与其忍辱生,毋宁报国死”“烽火连紫塞,旌旗撼边关”“田横五百共生死,赤血洒在疆场间”……字字如血,掷地铿锵;笔笔如戟,刑天干戚。让人读后,荡气回肠,精神为之一振,热血也随之沸腾起来,恨不得也生在彼时,轮起大刀与矮奴决一死战!
外面很热,接待处有空调,在等待中,我们都躲了进去,身子一下子就清爽起来。心静了,就有心静静地观察。接待处除了一组沙发,几乎没有什么家具,虽简单,但也极富特色。最醒目的是中堂那副两米多高的字画--“中国人”,笔意中有古扑雄健之风;南面墙上挂着一幅对联,“喜峰口雄关距险隘,大刀魂威名震苍穹”。看来主人很会创设氛围,就连景区的门票都很别致,那是一张通行证,上面印着“29军司令部”“各哨卡见通行证予以放行。”并盖有29军的印章。背面是游览路线图,真是让人佩服的构思。当我们听说,景区的开发商是一位年轻的企业家且是位女性时,颇感惊异。服务生告诉我们“她还是奥运火炬手呢!”顺着手指,我们果真在靠窗的玻璃橱子里见到了祥云火炬。我难以想象,这是怎样的一位女性,竟有如此魄力?如果有机会与她当面交谈,一定会有许多故事告诉我们的。我想,对我们了解喜峰口的帮助一定不小。
若是单作为风景来看,喜峰口实在显得单薄,而作为历史遗迹来凭吊它,则显得厚重。
说他单薄,因为他实在没什么奇特之处,除了一条羊肠小道,唯一可以见到的就是古长城的烽火台。那是古代负责军事通讯的建筑,一旦军情紧急,白天举烟,晚上举火,次第传递。烟要有狼粪才行,在空旷的原野,狼烟直冲云霄,古诗中“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那个“孤烟”即“狼烟”。但即使是这么一个建筑,也早已残缺不全,只剩下个空架子,又太险,游人根本不可能上去。这里的山势的确险峻,但我们一路走来,却早已见多了,也就觉不出有什么特别了。至于小路旁的核桃、栗子、酸枣、野葡萄之类的,这在迁西的大山里,也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了,任哪里都有的是,何必驱车上百里来这里看呢?而其余所有的人文的东西,都和二十九军长城抗战有关。我敢说,如果没有长城抗战,很少会有人关注这远离闹市的荒山野岭。
说他厚重,因为它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历史伤痛。喜峰口古时称“兰陉”,山峦相接,奇峰耸峙,险要天成,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想当年日寇来犯,二十九军在军长宋哲元,副军长佟麟阁、秦德纯,参谋长张维藩,师长何基沣等将领统帅下,浴血奋战,让不可一世的关东军遭遇重创。而二十九军的大刀从此威名扬天下,据此创作的《大刀进行曲》,到今传唱。
据说,当年日军久攻喜峰口不下,就采取夜袭的方法,一举得手,二十军拿出自己的王牌——大刀队,采用反偷袭,一夜之间砍五百多鬼子头,令日军闻风丧胆,以至于到后来的芦沟桥事变时,鬼子竟带上铁围脖来防大刀队。要说这二十九军的大刀可真不简单,,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术大师李尧臣,根据中华武术中的“六合刀”再结合二十九军大刀特点,提炼出来的一套独特刀法,唤名“无极刀”,应该说就是专门对付鬼子拼刺刀的,事实证明,小鬼子没少吃这大刀的亏。此役使二十九军喜峰口长城抗战得以名垂青史。二十九军和他的大刀,也永远铭刻在民族抗战的丰碑上。
其实,我们刚进景区大门,就见到了一个巨大的石碑,那是一个小型广场,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其主角只有一个,即那高高大大的石碑,底座有一米五左右高,东西边长七八米,是四方形,高大的石碑就矗立在其上,应该有二三十米高吧。表面为炮光的黑色大理石,正面朝北,有何鲁丽题写的“喜峰口长城纪念碑”,碑座后面纪事,整个石碑高大威武,站在他的面前,不由我心生敬意。我想,即使没有这块石碑,喜峰口长城抗战的事迹也会永远矗立于我们心中。
顺着景区内唯一的通道往北走,路的东侧,有一排列柱,数数有十三个,每个上面刻着一个名字,由东而西,是山海关、热河、义院口、界岭口、青山口、喜峰口、铁门关、罗文峪、冷口、古北口、多伦、张家口,这是长城沿线十三个抗战遗址。列柱没有任何修饰,在这朴素之中,表达一种追思,一种怀念。我不知道,生活在当今的80后、90后或00后,还有几个人知道这些古隘口的名字呢?抗战的硝烟早已散去,隆隆的炮声已经走远,但我们能忘记那段历史吗?
再往北走一点,路东有一条小河沟,沟东有一片树林,杂乱无章地散放些石头,路旁有牌提示,那是“石阵”。远远看去,似是一群士兵在搜索前进,又或隐含着某种阵法,暗藏杀机。再往北路东紧贴山跟是一条栈道,用铁作骨,木板铺面,一直向东北延伸,顺着山势进到山谷深处,竟看不到尽头。据说那是29军当时调动军队,运送给养的通道。虽年代久远,似也很坚固,我就亲见有几名游客走在上面。我们没有近前去,但野草的目光却一直随栈道走进山谷,我多想穿透那逝去的时光啊!
石阵和栈道的对面,路西有“长城诗壁”“大刀园浮雕”,那是一道长长的矮墙,南北延伸约有150米长,高有3米。上面有很多浮雕,并刻有诗句。如“男儿报国不虚生,气冲东每吞长鲸”,“宝刀渴饮匈奴血,施展惊天动地功”,“百战功名留宇宙,千秋青史论功高”“坚甲利兵究何用,万夫莫开此雄关”……句句惊天地、泣鬼神。站在这里,我似能看见将士们冒着枪林弹雨浴血奋战的身影和那高举的大刀。他们用生命悍卫了军人的尊严,用鲜血践诺了自己的誓言。园中有无名烈士墓,但我知道他们有共同的名字,有共同的血脉,那就是“中国人”。岁月老矣,长城犹在;烽烟消矣,山谷回音。那永不磨灭的唯这大刀之魂。
遥望长天,青山多翠色,在远处的山梁上,竟飞腾着一缕飘带,鲜红鲜红的,在日光下格外耀眼。导游讲那是一组雕塑,叫“大刀礼赞”,但刀却插入山体,露在外面的只有刀柄。上面刻着《大刀进行曲》全文。在这里,大刀早已化作一种象征,那就是我们中化之魂--宁死不屈,只进不退。山石可以掩埋刀锋,岁月可以隐没刀光,但那飞扬的飘带,竟成凝固之音。似乎都在永不间歇地歌唱“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再往前走,是一个草门楼,两侧搭成城垛的样子,门前有大石狮蹲踞,旁有提示“大刀风情园”。我知道,我们走了半天,终于见到正主了。我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端详良久。看门楼的造型,倒颇有战时的样子,上面插着松枝,覆有茅草,也许二十九军当年驻扎,就是这样搭建营房吧。
当我们走进去时,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测。草门楼里边是一个两三个蓝球场大小的广场,而在路东侧,果真有一拉遛草房,该有十几间吧,式样吗?正与草门楼相似,南首第一间门楣上钉着一木牌,上书“喜峰口二道边长城战役遗址值班室”,从南往北,依次有电讯室,休息室,枪弹室等。房屋很陈旧,木板早已开裂,房上茅草已变黑色。这是当年二十九军留下的吗?若是真的,当年的条件也忒简陋了些。但就是在这样条件下,我们的将士用最原始的武器打败了武装到牙齿的日本强盗,这如何不令人惊讶,又怎能不让人敬仰?
其实,真正让人敬仰的是军人那钢铁的意志,是民族的独立自由而铸就的钢铁长城,路边的山岗上就有一条用钢铁焊接起来的长城,那该是中国军人这抗战精神的意化吧!在他的后面山坡上,有一巨大的玉石雕像,人说,那就是宋哲元将军。那是一尊与真人相仿的白玉石雕。但见宋将军身着戎装,负手而立,一脸肃然。如果说那用钢铁铸就的长城是一个冷峻的符号,那宋哲元将军的雕像无疑是一个不屈的灵魂。他的心中必然燃着一团火,正是这把火,点燃的是民族抗战之火,是民族振兴的信念。将军在遥望,是在望青山雄关么,是在望硝烟烽火么?将军在倾听,是在听军号嘹亮么,是在倾听炮声隆隆么?我不知道,但站在这里我却分明地感觉到他的伟岸雄健,沉静与顽强。青山不老,岁月长流,而将军的功绩将与天地齐寿,与日月齐光。
如果说宋将军的塑像让人崇敬,那他北侧山冈上的“凝思碑”则让人在痛苦中反思。那碑在路西,要走过去还要跨一条小石桥,再走一条小路才近到近前,只是很少有人来,以至于荒草湮没了小路。即使是这样,要走上去,还要爬数十级台阶。当我们气喘吁吁地爬上去,见到的却极为简陋,更没有任何修饰。说是碑,其实就是一堵墙,因为这里地势极高,字迹又大,所以远远就辨认得清。那是一组数字:二战伤亡人数190,000,000(1亿9千万),二战财产损失150,000,000,000(1.5万亿)元,二战中国伤亡人数35,000,000(3千5百万)二战中国财产损失50,000,000,000(5百亿)元。数字用阿拉伯数字,强化的是战争给人类留下的惨痛。数字是冰冷的,可给人的感觉却是震憾的。
可是在现实中,有几个人会站在这里,再去揭开那段历史的尘封呢?有谁能真正反思战争的伤痛呢?站在这块被荒草湮没的石碑,心下竟觉凄凉。是为那段历史,也为碑的现状。时间刚刚过去80年,四周山谷里的枪炮声,似乎还在回响,烈士的鲜血似还冒着热气,可我们很多人,却已开始遗忘。石碑的周围长草没关系,可要是人们心里长了草就不得了了。当历史在人们心中变成了荒漠,当民族的耻辱成了人们赚钱的噱头,那该是谁之过,谁之悲呢?不是么?有的地方为了吸引眼球,竟玩起“皇军抢花姑娘”的游戏,有的景区干脆叫“皇军”站岗,甚至把酒店命名为“大东亚酒楼”。也许一时让人感到新奇,老板也会因此大捞一把。但我要问,难道为了钱,我们可以忘记伤痛,忘记流血,忘记耻辱么?站在碑前,凝视着这一组冷冰冰的数字,我真的庆幸,我们生活的时代,不用整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不用一听到风吹草动,就举家“跑反”;不用时时面对侵略者的烧杀掳掠。我真的感谢我们的先烈,是他们献出了鲜血与生命,换来了我们今天的安宁;是他们用血肉之躯铸成了我们民族的钢铁长城,铸就了我们民族那宁死不屈的魂灵。数字是冷峻的,但我们的心是火热的。站在他的面前,好象站在了历史的铜镜前,照见了我内心的怅然与迷惘。它时刻提醒我们:珍爱和平,珍视生命,珍重未来。我不只一遍祈祷过,要是世界上没有战争,该多好啊!
山路在延伸,脚步在前行,而我们的思绪却飞腾的更远。没有战争固然好,但也唯有战争,才会沉积下永不磨灭的铁血记忆。在整个大刀园中,给人留下最深刻记忆的,当然是那把举世无双的大刀。那是镇园之宝,是整个景区的核心,是这里山山水水的魂魄所系!那就是“天下第一刀”!
说它第一,因为它的长大,它是按29军大刀原型,用废旧钢铁铸成,刀长29米,重1933吨。其中寓意是29军1933年喜峰口抗战。大刀造型古扑,厚重雄浑,以具像手法,展示将士们英勇过人,奋力杀敌的豪迈气概和铁血精神。有人问“这么大的刀,谁能舞得动啊?”我说“有啊,我们中华巨人就能舞得动。你没见么?它曾让日寇丧胆,叫山河变色么?”刀下有牌“观刀追怀英雄,摸刀一生不败”。我想,站在他的面前,有谁会漠视那血与火的历史呢?至于“不败”的追求,野草怎么会吝惜一摸呢?
再往前走,有一处隘口。在拐角的山上是一座堡垒,南墙已塌毁,东面尚余一堵墙,北边的山墙上开有一遛五个箭孔,正对山道,因它建在拐弯处的凸出部位,山势险峻,居高监下,如一只振翅的大鹏鸟,俯视着雄关隘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远望去,竟有种震憾之感。真是难以想象,我们的先人是怎样在此险要处修建敌楼的?从它的身下走过,时时感到它的凝视。它就像一饱经风霜的历史老人,用静默的目光送走了岁月又注视着眼前这花开花落。历史的脚步从没有停驻,但此时的它又似乎凝固了,就如一张古老的唱片,刻录了几多烽火的场面,记录了几许铁血硝烟,又见证了多少金戈铁马呢?
在山脚下的草丛里,我们竟见到几条青石,上书“基石”二字,人说那是长城的垫脚,而旁边的石壁上隐约写着几行红字“血战喜峰口,火热民族精神,振兴中华,以慰忠魂。”想来长城应从这里走过,不知何年何月这里只剩下此烽火台。想当年,这里曾是日寇反复争夺的地方,谁能说得清,有多少先烈在此洒下了鲜血,有多少小鬼子从这儿回了老家?但仔细谛听,我似乎还能听得到那阵阵枪炮声,在山谷中回荡,回荡......
循着山路一直北行,似永远也没有尽头,但两侧山峦依旧,青色如黛。在起伏的群峰中,青天衬着白云,如诗如画。如果不是走在古战场上,我还真以为到了采摘园呢。栗子树高可抵头,大大的栗子苞压低了枝头;野酸枣已变色,红红的如一串串小灯笼,让人看着就眼馋;野葡萄不大,青涩青涩的,顺着坡势爬成一大铺子。因为已过了立秋,寸草也打籽儿,在窄窄的山道上迷漫着淡淡的青草香。于是我又记起康熙帝游喜峰口时写下的诗句“香草掩细路,树老卧青烟”如果没有战争,如果没有那曾经的烽火,我几乎把这里当作一处休闲之地,雅致、清新、幽僻,在秋风中,竟还飘散着一丝淡淡的浪漫。
也许是前面太严肃了,但如果放下历史的伤痛,我们就会发现,眼前的山是那样的青翠。说实话,我们真的应该珍惜眼前这美好的生活,好好享受这美丽无边的山光秋色。
在归去的路上,我们好像刚刚发现,有一股清泉始终在我们身侧汩汩的流。旁有石碑“圣水泉”,不知道这“圣水”有何来由,难道和康熙爷有关么?管他呢,先取点尝尝,呵,这水除了清凉之外,竟还有一丝丝的甜意。水不是很大,但也流淌如歌。时而隐没于石缝,时而又浸过细草,在流淌中叙写纯净、清雅、漫长、幽静与安闲。那水呀,细细的,亮亮的,长长的,似是从历史中走来,又或向未来流去。在寂寞的大山里我们竟多了一个伙伴。我们随其歌声而举步,随其跳跃而畅想:那山,那树,那碑,那刀,那人……
西风吹过,归途中竟迷漫着浓浓的秋意。在耳边似有一首歌在唱“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越唱越响,一开始是一个人轻唱,然后是几个人合唱,再后来是整个山谷在联唱。似乎每一棵草,一株树,一块石都有了生命,它们都在唱,直唱得山摇地动,鬼神泣血;直唱得天高云淡,霞添异彩。
唱吧,唱吧,你这美丽的喜峰口!
唱吧,唱吧,你这传奇的大刀园!
2011 年9月15日 野草于家中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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