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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沙河城拾遗】之一旧城墙

时间:2014-12-30   作者:胡顺安 录入:胡顺安 文集:邢州故事 浏览量:324 下载 入选文集

    本文所说的“老沙河城”,也即沙河县古城,是今河北沙河市的旧府治所。据《沙河县志》记载,“隋开皇十六年(596年)析龙冈县(今邢台县)南境置沙河县,以境内有沙河横流而得名”【大沙河水流原在老县城北五里处的留客、十里铺附近,后大水漫溢,改道水流至现在古城之南。笔者注】。 

   老沙河城位于县域距东部边界十公里处。《河北通志》说,唐代武德元年(618年),沙河县改称“温州”(盖源于沙河西部有一温泉而得名。笔者注)。武德四年废温州改隶邢州(就是现在的邢台)。五代时,沙河县于后晋开运元年(公元944年)徙治今县城关(原沙河县城),属邢州。元代,沙河县初隶真定路(即直隶正定府)邢州,世相至元二年(1265年)改隶顺德路(中统三年称顺德府)。此时,直隶省南和县并入沙河县,不久即复置。明代,沙河县于弘治四年(公元1491年)迁治于今县城西之新城(原称小屯,徙治后改称),十八年即还治今城关,属京师顺德府。清代,沙河县属直隶省顺德府至今”。从上述文字不难看出,沙河县的历史粗算起来也有一千四百多年了。

    如果你怀古情浓,现今想去寻找千年历史的老沙河县城看看,很遗憾,沙河县府早于1968-69年南迁至域南小村---褡裢镇,即现在沙河市府所在地(据传是1963年大水之后,因城南紧邻大沙河,政府惧怕再淹而迁。笔者注),而古城也早于上世纪八十年代销声匿迹、荡然无存,仅遗北关村外十多米残破的瓮城旧城楼。老沙河城只是“有名无城,徒留符号”罢了。

    有感于此,我十分钟之内把崔颢的《黄鹤楼》改写为《沙河故城》: “昔人已迁褡裢去,此地空余北阁楼。县府一去不复返,老城卅载空悠悠。故事历历坊间传,枯草清清沙河洲。昔日城关何处是?大桥河畔使人愁”。

    一天,我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念,百年之后,子孙们若想了解祖籍老沙河城的概貌和故事,恐怕只能是“野史传说无真凭,官方记载多欠缺”了。于是,我萌发了写点老沙河城的想法。可提起笔才发现,“小城故事多”,一时无从说。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记事的时候起到后来的所见所闻,以及我近期走访部分健在的八十多岁以上的土著文化人所述,使我记忆中的古城渐近丰满和充实,不揣冒昧,粗加整理,分类简述,以飨邻众。

     沙河县古城,俗称“老沙河城”,坐北面南,南北长两千米左右,东西宽约一千五百米。全城呈北高南低、西高东低的走势,基本与中国整体的地貌相吻合。县城四周筑有高墙,城墙基本全是粘土夯实构筑,高近十米,厚达八米。古城东墙西墙的墙体均为粘土质。最早时候,城上仅仅东北角有一个角楼,其余地方每隔不远处设有用于瞭望和备战的土垛,还隐有射箭孔等,日本人侵占之后又在东西城墙上修筑了几个砖灰结构的瞭望楼。城墙下有十米宽的护城河,四米深,一般干涸无水。

    南北城墙设有两个拱形主门,是县城的唯一通道。南北主之门上各建有一个斗拱飞檐的简易城楼,城楼是砖木结构,地面到楼顶通高约十二米多。城门及其两侧的南北城墙全是大青砖砌成,墙中填满夯实的粘土。两个主门宽五米,高近四米。正门顶部的墙壁内侧镶有一块一米长、六十厘米宽的石板,刻有“温州”两个大字。主门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至六十年代的 “文革”中渐渐损坏消失。

    两个主门外约三百米远的地方各建筑了顶端是弧形的外墙围着主门,东西宽度与古墙主体相当,两端连接着东西主城,以加强防御。因为这层外墙的整体形状酷似民间盛装粮食用的瓮缸,所以,百姓把这段外墙俗称作“瓮城”。南边的瓮城门朝东开,迎合阳宅所谓的东南门,以迎接东升的晨曦瑞气。南瓮城之内建有火神庙等。

    南北瓮城的城门四米多高,顶部拱形,门洞两壁有几个粗大的门闩孔,最底下的为岩石质的洞孔。城楼上长满杂草小树,我小时候夏季去南沙河游泳和拉河套,路过南城门时常在门洞下纳凉;北边的瓮城门向西开,是为合乎阳宅的西北门之说,可对夕阳之西气。大门旁立有石碑,约七尺余,上书“大路然”,估计可能告诉行人这是南北通行的官道吧。

    至1949年前后,人们思想保守,不敢随便破坏古城,老沙河城仍保有基本原貌。1950年以后,人们为了走得方便,于是在东西城墙各拆开一个小豁口通行,这可能是古城墙被毁的初始。

    大约到五十年代初期,南北瓮城的主体被损坏得遗留无几。1960--1975年之间,正逢我国政治经济内外交困的时期,国内外形势变幻不稳,上级号召“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本地政府就组织民兵在四周的主城墙中挖有深邃的地道,每年闲暇季节,各村分段在城墙挖地道向外运土。这是对古城墙实施内质性破坏的主要时期。我们小时候常去地道里边玩耍。几个小伙伴相约,摸着黑在里边上下求索,里边狭长黑暗,蜿蜒不平,每隔一段不远处的旁边时有藏洞或脚下骤然陷阱一样坑,不注意有时突然掉进坑中,惊恐的猛叫一声。有时候我们提着马灯在地道中转悠,想仔细看看里边的究竟,是为方便日后玩耍熟悉些地形。

    尽管如此,但四周城墙的主体外貌大部分犹在,虽然不完好。那时,我们常常在古城墙上打儿仗玩或躲迷藏。城墙两侧长满荆棘,当地人叫“圪针”。也有枸杞,野枣树等。下雨后墙体光滑潮湿,城墙上生有一些蝎子,不留意就会被蝎子蛰,疼肿几天。

一些老人常在基本平整成片的城墙上开垦一小块、一小块的梯田,种植蓖麻或芝麻等留着自用。我们小时候看见大人抽烟,我们没有烟抽,就常常跑到这些梯田里偷偷采摘一些蓖麻叶子,晒干,搓碎,用废旧作业本的纸张包住当烟卷抽着玩。

    真正对古城墙产生毁灭性破坏的是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期。早期是为了烧煤土而挖城墙,后来兴起一股盖房子垫宅基地。人们像疯了一样,纷纷挖刨古城墙粘土,拉回家垫宅基。雄壮的古城墙顷刻间“灰飞烟灭”,只剩少许残壁断垣。

历经数十年变迁,随着周围人们从古城墙大量取土,南墙和西墙最先消失,随之是北墙,最后东墙。

    据说,早期的南北瓮城门外各建有一个阁楼,南北遥相呼应。南边的阁楼在民国六年发大水时候冲毁了,只剩下破旧的北阁楼,二层早毁,后有人简单修盖草棚以代替二层。周围野树杂草丛生,凌乱树枝伸出城楼在风中摇曳,整个阁楼似乎像一个风浊残年、不修边幅的老人向行人诉说着老沙河城悠久的历史,又像一个常年坚守岗位守护着老沙河城的卫兵,向来往行人敬礼。

    夏季在北城门外干完农活中午回来的途中,我们常常聚在这个城门洞中小憩。刚才还是大汗淋漓,一进门洞顿觉清风入怀,汗水飞逝,爽快之极,胜似神仙,坐下就不想走了。如今,这里成了住在周围的老人们夏季相聚闲聊的沙龙。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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