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

城乡配（33）

时间：2016-05-12 作者：路边草　录入：路边草　文集：城乡配浏览量：557 下载入选文集

三十三

仙霞被诊断为突发性心脏衰竭，医生说需要长期疗养，不能受刺激。否则很容易复发，而且很危险。因此仙霞向单位请了长期病假。年前在医院里住到年根儿底，为了回家过年，腊月二十八出了院。过了年爸妈要她再去住院，仙霞死活不同意。爸妈只好从医院开了些药拿回家，让她在家里疗养。

仙霞爸妈没有想到，仙霞对李峰山竟然恋得这样深，竟对仙霞造成这样的后果。虽然后悔，但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只好将错就错。只有竭尽全力给仙霞治病。

开春天气暖和了，仙霞的身体也渐渐恢复，可以到户外活动了。妈妈也鼓励她长到外面走走，换换空气。星期天陪她去郊外的山区里玩了一天。看见仙霞的身体和精神都好了起来，便开始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

一天妈妈对仙霞说：“霞，我的一个同事要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话还没说完就被仙霞打断了。 “妈，你可千万别刺激我，如果我的病再犯了，你就没有女儿了。”

妈妈真的害怕了，不再提这事。可是过一段时间又忍不住的试探一下：“霞，你已经进入大龄了，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呀？该不是和妈妈赌气吧？” 仙霞说：“不是，等我恢复的和原来一样了再说。添一些心事病好的慢。” 妈妈无奈的叹一口气。

事实是仙霞仍在想峰山。虽然虽然已经几个月不通音讯了，可是仙霞却没有一天不想他，没有一天不为他流泪。只是她不让爸妈发现。

虽然是峰山提出的分手，可是凭直觉，仙霞感到那不是峰山的本意。他肯定是在某种特殊的压力之下，违背自己的心愿说出来的。因为他们约好的那天在花园路口见面，却在见面的那一刻突然提出分手。仙霞始终在想，就算他真心要和我分手，也要当面问他一声才行。怎么能这样轻率地就结束了？仙霞不甘心也不放心。

搬了家也换了手机号，妈妈已经不限制她的自由了，她可以随便到任何地方去。所以仙霞决心要找到峰山问个明白。

仙霞来到了峰山原来的工地，这里早已是一片崭新的工厂。出出进进全是上班的工人，建筑队连影子也没有了。仙霞回忆着当初在这里的每一个时刻，回忆着在那个铁皮屋子里的甜甜蜜蜜，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她在心里呼喊着：“峰山啊！你在哪里？为什么不见一面就走了？”

突然，仙霞想起了胖嫂和张宗理，他俩一定知道峰山的情况。于是她顺着记忆来到了胖嫂香饼店。一进门便看见胖嫂正在擦地，两人都愣了一下，仙霞说：“嫂子，还认识我吗？”

胖嫂端详了一会儿，才惊喜的放下拖把，上前拉住仙霞的手：“你是仙霞妹妹，你可变大样了，瘦得多了！” 胖嫂忙拉过凳子让仙霞坐下，自己坐在仙霞对面。仙霞问：“我大哥呢？”

“它去买菜还没回来。” “他们的施工队现在在哪里？” “唉，他们的施工队解散了，峰山今年没出来。听你大哥说，在家里种大棚香椿。他对你大哥说，他再也不到承天市来了。”

“他结婚了？” “唉，结什么婚呀，谁给他介绍对象也不要，说今辈子不结婚了。” 仙霞浑身颤栗了一下，霎时泪流满面：“他....对我说...分手......回家结婚。” 胖嫂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和不平：“妹妹呀，这事儿我本不该告诉你。峰山兄弟嘱咐过我，千万不能让你知道。他说，就是让仙霞恨我，让她对我死心，让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含着眼泪说的！可是我觉得不让你知道，对峰山兄弟不公平。实话告诉你吧，那天是你妈跪在地下，逼着峰山给你打电话。他要不打你妈就要当场撞死！”

仙霞的脸色由白变黄，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就要倒下去。胖嫂急忙扶住她，轻轻地说：“到我屋里去躺一下吧？” 仙霞用微弱的声音说：“嫂子，别动我。静一会儿就好。” 胖嫂不知所措，只好让仙霞趴在桌子上。急忙给张宗理打电话，刚拨完号张宗理就回来了。胖嫂急忙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地和他说了事情的经过，并指指地上的血给他看。

张宗理急忙来到仙霞身边，看见她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样子，觉得事情很严重。他轻轻地叫道：“妹妹，妹妹。” 仙霞睁开眼睛看见张宗理，好像看见了亲人一样，一下子清醒了：“大哥，峰山为什么不来承天？” 张宗理说：“妹妹，这事以后我再给你解释，咱们先去医院。” 仙霞摇摇头：“我没事儿，甭去医院。不能让我妈知道。” 张宗理说：“可以不让你妈知道，去医院看一下，如果没有大碍，我把你送到你家附近不让你妈看见。”

仙霞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会让别人担惊受怕。便强打精神站起来：“大哥，嫂子，放心吧。我自己能回家。” 张宗理急忙把仙霞按下：“你别动，我去叫个出租车。你可以自己回家，但是回到家你必须叫你爸妈和你去医院。”

出租车来了，胖嫂和店里的一个女员工把仙霞扶到车上。张宗理嘱咐司机一定要送到家门口。仙霞含着眼泪向张宗理和胖嫂摆摆手告别。

从胖嫂饼店回来，仙霞又卧床不起了。她对爸妈谎称出去玩了一趟，太累了。爸妈让她再去住院，她很痛快地答应了。虽然吐了血，仙霞的心情却好了起来。吐血是因为妈妈的行为使她气愤。心情好是因为峰山依然坚守他们的爱情。因此仙霞决定好好治病，尽快恢复健康。然后寻找机会去找峰山。

有人说过，人是靠希望活着。实际上希望的确是支撑生命的最大动力。只要有希望就能战胜一切。仙霞因为有了一线希望，精神状态好了，身体也恢复的快了。住了十几天院，就恢复的和住院前一样了。在她的极力要求下出了院。

为了消除爸妈的担心和疑虑，仙霞在爸妈面前，尽量表现得很快乐很活泼。故意让爸妈看见她在楼前空地上慢跑、踢腿。时常和爸妈说说笑笑。但实际上她的身体还很虚弱，活动多一点就喘粗气，出虚汗。当然这些情况绝不能让爸妈发现。要积极创造条件努力寻找机会。

一天晚上，看完天气预报，仙霞妈感叹说：“咱承天市几乎天天有雾霾，你看人家滨海市，空气质量天天都是优。什么时候能呼吸点人家那样的新鲜空气。霞呀，雾霾天可别出去活动啦，呼吸些污浊空气对身体不好。”

仙霞灵机一动，对妈妈说：“妈，我到滨海去玩几天吧？也许对我的身体有好处。我有两个同学在滨海呢。” 仙霞妈又高兴又担心：“我和你爸都没有时间陪你，你自己去能行吗？”

“行，旅游又不是干活，悠哉游哉又不累。我去就住在同学家，他们会照顾我的。” 爸爸说：“ 行，一来换换空气，二来散散心，勤往回打电话。”

爸妈欣然同意，仙霞心中窃喜。她沉思了一会儿对妈说：“我明天准备一天，后天就走。”

仙霞不是要去滨海，而是要去找峰山。本来爸妈一答应，她就想立刻启程，可是她想起了她和峰山栽下的连理树，她一定要去看看。那是他们两人的连心树，见到峰山后，第一件事就是向他说一说，连心树长得怎么样了。想到这些，仙霞那病弱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强壮起来。提着一大瓶水，爬起山来也不觉得累。此刻仙霞就像马上要见到峰山一样，心情一阵阵激动。

自从病倒以后，几次想来看看，可是身不由己。此前她和峰山几乎每个星期都来看一次。虽然已经不再需要浇水，可他们每次都要带一瓶水，两人一起抱着瓶子仔细的把水浇到树的根部。然后把周围的杂草清除干净，比照着自己的身体，测量着树的高度。仙霞每次都把树枝树叶摸一遍。往回走的时候，两人并肩站着向小树挥手告别。

仙霞终于来到了树跟前，像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样，深情地凝望着。经过了一个冬天和一个春天树长高了，刚栽下时才到腰际，现在代表峰山的那棵已经搞过头顶了，代表自己的那棵也到肩膀了。仙霞欣喜的把水浇上，又把杂草清除一遍，再把树枝树叶摸一遍。然后挥手告别。她要告诉峰山，我们的连理树没有被风雨摧毁，正在欣欣向荣的成长。

仙霞直奔峰山的家乡——那个偏僻的青石沟去了。她已经下定决心，这回找到峰山就立即领证结婚，做山村农民的媳妇。不要房、不要车、不要事业、不要婚纱、也不要婚礼。什么也不要，只要和峰山成为合法夫妻。有人反对、有人讥笑、有人指责，随他们便吧。我自己的爱情，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做主。

当初和峰山一起在地图上查过，所以仙霞很顺利的就来到了这个，她向往已久的小山村。峰山曾对她说过，这里虽然穷苦但是自然环境很美。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仙霞只记住了美丽，没有把穷苦放在心上。也许是爱屋及乌吧，峰山在的地方一切都是美好的。来到实地一看也果真是美好的。漫山遍野都是树，从山上到山下，从河边到路旁。有大树也有小树，有杨树槐树也有果树。到处都是青草野花，五颜六色奇形怪状。一切都土生土长，一切都自然而然。绝不像城市，一切都人工斧凿，一切都刻意雕琢，缺少自然生气。

绿树掩映的村庄，鸡鸣犬吠，人声轻柔。一片安宁祥和。河里的水清澈见底，淙淙有声。微风拂面而来，带着淡淡地花草气味。想起在城市里出门都要戴口罩，仙霞贪婪的呼吸着山野里清新的空气。

一进村仙霞的心怦怦地跳起来。她在心里呼叫着：“峰山，你还好吗？仙霞找你来了！”眼泪又不听话的流下来，急忙用手擦去，尽量做出坦然自在的样子。

村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看见，大概是都到地里去忙了吧。仙霞想打听一下峰山的家在哪里，却没找到人。她便顺着村街慢慢地，一边走着一边寻人问路。快到村子另一头时，忽然看见一条胡同里聚了很多人，大部分是老人和小孩。仙霞正要上前去打听，一转身看见从身后走来一个女人，便笑着问道：“大姐，请问李峰山的家在哪里？” 女人愣了一下问道：“你是哪里？” “我是承天来的，是李峰山的女朋友。” “噢，你叫王仙霞吧？” “大姐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仙霞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在承天市离了婚又回到青石沟的张静。正是这个张静给她制造了和峰山相遇的机会，也正是这个张静正在千方百计的阻止她和峰山再相逢。当然她这完全是出于对峰山的一片好心。

张静瞪大了眼睛看着仙霞：“怪不得......我们村里都知道你的名字。” “那我该叫你姐姐还是嫂子？”仙霞落落大方的和这位自己心中未来的邻居搭话。

张静脸色严肃起来：“你和峰山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那是一场误会，是我妈听信了坏人的挑拨。其实我们俩一直很好，从来没提过分手。”

张静四下里看看，把仙霞拉到胡同口旁边的一个墙旮旯，悄悄地说：“妹妹，你来晚了，峰山今天订婚。” “你说什么？峰山订婚？他不是说不再找对象吗？” “那是他自己的意思，他爹娘可是非让他找对象不可呀！”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仙霞又一次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她立刻双手扶墙，竭力不让自己倒下去。张静把她扶到一个石凳上坐下，语重心长的说：“妹妹呀，强扭的瓜不甜，你也别太痴情。要是峰山还没有对象，你来叙叙旧情是可以的。可是人家订婚了，你再去就不大合适了吧。我们全村都给峰山保媒呢！” “那我也得和峰山见一面。” “不行呀妹妹，你要是真爱峰山你就放开他，不要再搅的他全家不安了。人家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结局，你可千万别给人家破坏了。要是那样我们全村人都恨你。” “你是他什么人？” “我们不是亲兄妹但是和亲兄妹一样，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既然同意订婚，也就是同意和你分手。再说你妈以死相逼，他也担当不起。”

仙霞痛苦的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到地下。张静的眼睛也潮湿了：“妹妹，你到我家去休息一下吧。喝口水歇一歇，我给你叫个车你回去吧。我们村里有出租的面包车。”

仙霞擦擦眼泪：“大姐，谢谢你。我不去你家了，你就把峰山的家门口指给我看一眼吧？” 张静犹豫着想阻止仙霞。仙霞立即给张静鞠了一躬：“大姐，我看一眼马上就走。”张静也不忍心再挡她：“你贴着墙根别让旁人看见你，看一眼就走吧，这里不是你的久留之地。” 仙霞强忍着眼泪点点头。张静抱着仙霞的胳膊，万一仙霞冲动，她便立刻把仙霞拉走。来到胡同口，张静指了指那个聚满了人的门口：“那就是。”

仙霞看见了那个门口，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的门口。虽然是第一次看见，却有一种一见如故的亲切感。这就是那个无数次期盼着走进去住下来的门口，然而现在来到了却不能进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咫尺天涯吗？亲爱的峰山啊！我就站在你的门口外边，难道你真的不属于我了吗？你能出来让我看你最后一眼吗？眼泪又涌了出来......远处的山水，近处的房舍都模糊了。布谷鸟凄凉的叫着从空中飞过。仙霞咬住嘴唇，朝着门口缓缓地摆摆手。突然身子一晃差点歪倒。张静急忙扶住她，快速的把她架进了另一条胡同，让她在一个石凳上坐下。仙霞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对张静说：“大姐，麻烦你给我叫个车吧。”

张静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仙霞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在笔记本上写起了什么。眼泪不停地滴在纸上，似乎将眼泪注入了笔端，倾诉着心中的委屈和悲苦。

一辆面包车开过来了，仙霞把写好的一页纸撕下来交给张静：“大姐，麻烦你把这张纸交给峰山，谢谢你。”

张静和司机一起把仙霞扶上了车。

张静拿着仙霞写的一页纸，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不知道该不该给峰山。给他，怕干扰他的婚事，不给他，私自匿下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最后她想了一个两全的办法，等仙霞走远以后再给峰山。大约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张静叫一个小孩儿进去把纸条交给峰山。

峰山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一首《钗头凤》：

“眼前人，天边云，杜鹃声声欲断魂。食无味，夜难寐，望穿秋水，为汝憔悴，泪！泪！泪！

情未断，人却散，咫尺天涯难相见。远山翠，斜阳坠，肝肠寸磔，撕心裂肺，碎！碎！碎！” 最后的落款是：傻妮子祝你幸福。

峰山读完急忙问小孩：“写字的人呢？” 小孩儿说：“走了。” 峰山二话没说，飞快的跑了出去。

订婚这个仪式在有些地方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在一些偏远农村，订婚是宣言、是公告、是板上钉钉。订了婚就算大事告成，登记领证那只是补办一个手续而已。因此订婚必须郑重其事。

峰山爹娘虽然忙碌，却非常高兴，儿子的婚事终于告成了。亲戚、本家、村里的长辈和媒人，坐了满满四桌。正常情况下，张静今天应该是坐上席的贵宾。可是现在她只能做幕后的无名英雄了。只有郭大婶以媒人的身份坐在首席。宾客们喜笑颜开，推杯换盏。屋子里院子里直到大门外的胡同里，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当酒宴进行到最后阶段，应该由新成的未婚小夫妻给客人敬酒了，人们才发现峰山不见了。首先预感不祥的是今天的女主角林蕙，她是最早发现峰山不在场的。她悄悄离席到院子里看了一下，又到大门外瞭望了一圈，始终没看到峰山的影子。她问在街上玩耍的小孩儿，看没看见李峰山。那个送交纸条的孩子已经走了，另一个孩子说峰山叔向村外跑去了。

林蕙把她发现得情况悄悄地告诉了峰山娘，峰山娘又告诉了峰山爹。老两口一起到街上打听，得到的消息和林蕙一样。峰山娘询问了好多人以后，才有人想起来，看见一个小孩儿递给峰山一张纸，峰山看后就跑出去了。随后峰山娘找到了送信的小孩儿，又托人去问了张静，终于弄清了真相。

热闹的宴席顿时冷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惊诧不已，继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林蕙躲在角落里悄悄流泪。热烈喜庆的场合变成了冷淡尴尬的局面。

坐在首席的许二大爷，叼着长长的大烟袋，深深地吸了一口，接着又喷出一团白色的烟雾。许二大爷隐身在云雾缭绕中，发出一种似乎从远古传来的回声：“古人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可是还有一句老俗话，朋友没有没朋友，亲戚不齐不亲戚。肩膀头不一样齐不好相处啊！古年间就有农之子恒为农，士之子恒为士的说法。几千年的老规矩不好改呀！”

峰山一路追赶着寻找着，一直追到了承天市。他曾经发誓再也不来承天市这个使他伤心的地方。可是仙霞的出现使他忘记了一切。如果仙霞一直不再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峰山也就逆来顺受地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他万没想到仙霞会来青石沟找他，他知道仙霞来找他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使峰山产生了一种冲决一切罗网的力量！他一定要找到仙霞，只要找到她，或者带她回青石沟，或者随她去天涯海角，任何力量也不能再把他们分开。

峰山直接来到仙霞的家里，敲开门出来的却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他们是租房子住的，房主在哪里他们不知道。他们交了一年的房租，不到收房租的时候房主不和他们联系。峰山这才知道仙霞搬家了。他把对门和楼上楼下的邻居都问了一遍，他们都不知道仙霞一家的下落。峰山了解城市人之间的关系，他们不知道是正常，知道不说也是正常。他又到当地派出所去询问，派出所的人告诉他，只要不迁户口只是搬家，他们无从知道去向。就算知道派出所也不能把居民的信息对外泄露。峰山知道，派出所也是对的。最后他又来到仙霞的工作单位，因为到单位找人很容易给被找的人造成影响，所以只有万不得已时才去单位找。峰山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仙霞上班的银行。正好在前厅里值班的是个女的，峰山走过去用很低的声音很礼貌的语气问道：“请问王仙霞在这里吗？” 值班员正是仙霞的闺蜜之一，她听到有人找仙霞，先是一愣，接着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峰山：“你是仙霞的什么人？” 峰山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她的男朋友。”

值班员立刻把峰山拉到一边又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你就是仙霞那个农村男朋友？” “是。” “仙霞病了你知道吗？” “她病啦？病的厉害吗？”峰山焦急的问。 “可能是比较严重，请了长期病假，从去年冬天到现在一直没上班，后来搬了家我们也一直找不到她。这都是因为你，你还找她干什么？” “就因为这样我才必须找到她，我要给她治病。”峰山坚定地说。值班员同情的看着峰山：“我们一直在打听，可一直没有打听到。你俩倒是挺让人感动的，可惜你是......可惜你不是本市的。” 峰山哀求道：“大姐，我给你留下手机号，拜托你帮我打听一下仙霞的下落，打听到了一定告诉我。谢谢你。” 值班员叹一口气，在手机上按下了峰山的号码。峰山连连道谢后告辞。

偌大一个城市，找一个人不亚于大海捞针。但峰山不气馁，他想仙霞能不顾一切地到几百里以外去找他，他绝不能让仙霞失望，一定要找到她。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上一篇：城乡配（34）下一篇：城乡配（32）

发表评论

分享本站

年度作品榜

作品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