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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礼物

时间:2016-05-28   作者:谜石 录入:谜石  浏览量:459 下载 入选文集

    那一年,在A城事业极度失意的我,决定南下,告别这个令人沮丧的城市,到外边闯一闯,远方总给人一种神秘、美好的感觉。临行,在A城最好的朋友波为我送行,车票订的是次日凌晨3点的班次。

    我在在A城一个国企做会计。我会做账,却不会说话。波经常这样教育我。刚开始我有点不服气,心想说话谁不会呀,最后,慢慢明白了,说话,学问大着呢。我和波都在这家公司上班,波没念完高中就参军去了,回来后,也分配到这家国企做销售,没几年功夫,波就做的风声水起,一路扶摇直上,做了经理。

    “今晚我带你去个地方,有一个特殊的礼物送给你,值当留个纪念。”波对我说。波属于那种最善于操控女人的那种,他说,他年轻的时候(其实他和我一样年轻)三个女孩子一起追他,他游刃于三个女人的枕边,还能潇洒自如。

    开始我十个不情愿,本想出发前好好休息一下,可最终还是没有经住波的百般邀请。

    波带我去了一个露天舞场,对我来说,这个露天舞场虽说不经常来,但也不陌生,所以我一直打不起精神。但波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心情,兴致很高,频频邀年轻女孩跳舞,波越跳越疯狂,拼命地摇摆、旋转,很投入很忘我。波仿佛是在替我发泄,尽管波这样煽情,但始终没勾起我的兴致,我在幽暗闪动的霓虹光和高声艳乐下,思绪像一只随意漂流的船,迷失了方向,半痴半醉,不知自己身系何处?

    波就停拍换曲的当儿,跑就过来拍我肩膀,波说:“你发什么愣呀,来跳一曲吧,以后再回来机会怕不多了,放松放松,把一切不愉快都丢到一边去。这舞场是个好地方,现在抱在一起找乐子,完了谁也不认识谁,互不亏欠,不像在公司里,人与人之间累呀!来这里既开心又没包袱,多好!”还特别强调说:“这女孩子你得主动邀她,女孩子讲面子,你主动邀她,她表面不乐意,实际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着哩。”

    看我还无动于衷,波最后死拉硬扯,让和他一个女伴跳了一曲快四,整个过程我就像个木偶,被那女孩操纵着,我感觉从来没有这样滑稽过。完毕,那女孩对波说,你的朋友是“缅甸”人,像掉了魂似的,没劲!波忽悠说,我哥们刚刚失了恋,你多担待。那女孩一听,很同情,仿佛找到了知己,她反过来安慰我:失恋的滋味我也尝过,那会我比你还严重,都割了腕,不过凡事看开点,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人最重要是开心过好每一天,别和自己过不去。那女孩贴我很近,刚才和她跳舞没在意,现在才我看清了她的脸,很浓的妆,唇红得仿佛要滴血。我和她解释:我没有失恋。那女孩却不信,认为我有意回避,就像喝醉的人从来就不承认自己醉了一样。我哭笑不得,再次强调我压根就没有失恋,是那个傻大个(指波)骗你的。那女孩还是不信,舞也不跳了,苦口婆心地劝我想开点,说:“唉,和我当初一样,你这是思想封闭的前兆,危险呀。”我憋不住了,大吼道:“我真没失恋!”那女孩一听,惊讶道:“呀呀呀,你的情况太严重了,再这样下去,人会神经的。”那女孩赶紧把波叫了过来,贴着波的耳朵仿佛在嘱咐什么,波不住地点头,不时地扭脸对着我偷乐。我心里想:波这家伙忒损,不但不替我解围,还假装附和。波对那女孩说:“你是过来人,帮我多劝劝我兄弟。”那女孩像个救世主,仿佛在执行一项伟大的使命,甚至巴不得以身相许,以安慰我受伤的心。波和那女孩这么一唱一和的,搞得我坐立不安,又无可奈何,索性顺从,闭上眼睛任凭她的“疏导”,心里只盼舞曲尽早结束,能尽早去车站。

    又一曲结束了,我赶紧拉波要离开,可波似乎还不尽兴,还要玩。我说我实在受不了啦,我要自己搭车走。波一看这架势,说:“行吧,我们走,不过你要答应我个条件。”不等我说话,波已经招呼那几个舞伴过来,波对那几个舞伴说:“今天高兴,我请客,我们去吃宵夜。”说完波招呼两辆出租摩托,波和俩女孩坐一辆摩托,我和另俩个女孩坐一辆摩托。一辆摩后面坐了三个人,挤得很紧,那女孩紧贴着我,身子软软的,均匀地在耳跟吹着香气,搞得我一路上心神荡漾。我们到了一宵夜店,波很是大方,先老板要了两包“红塔山”,他们每个人都点上一只。我平时不抽烟,怕成了另类,又被笑话,也点笨笨地“燃”上一根,不过期间熄灭了两次。那几个女孩倒是很老练,张着樱桃小嘴不停地吐着烟圈。波点了很多菜,而且都贵菜,酒点的也是好酒——“剑南春”。吃饭间,波不时地招呼那几个女孩吃菜、喝酒:不够还点呀,不要客气,今天高兴。一副豪爽的样子。看着波这么“摆谱”,我甚至觉得波有些庸俗,打肿脸充胖子,装什么大老板。波还不停地虎吹蛇侃,把牛都吹到天上去了。我很少说话,一直默默地吃菜、喝酒,像个局外人。那个劝我的女孩对波说:“你和他(指我)怎么会是好朋友呢?一个这么花里胡哨,一个这么‘缅甸’。”波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互补,三国里的‘刘关张’听说过吧,三人三性,好得却像一个人。”他们就这样边吃边侃,大约有半个钟,桌面上已是一片狼藉,空酒瓶已有四五个了,有两个女孩,说话舌头已“短”,这时波的手机突然响了,波打了个招呼,起身到门口接电话。趁波不在,那几个女孩开始“涮”我,一个说:“你应该是处男吧?怎么这么‘缅甸’。”另一个说:“一定不是,不然的话失恋了,怎么伤得那么深?”我招架不住,支吾地回答不上,脸红到脖子根。这时,波站在门口招手叫我,手里拿着电话,似乎在让我接电话。我起身向门口走,听到那几个女孩在偷笑我。看我走到门口,波急忙很神秘地把我拉到一侧,还没等我回过神,波就使劲地拍一下我的肩膀对我说“快跑!”说完,便紧拉着我的手,飞快地跑起来。刚起步我还一头雾水,喘着气不停地问:“怎么,怎么啦?”波也不理会,拼命地拉着我的手飞跑,跑出一段时间,我似乎明白了,心开始加速狂跳,步子也开始慌乱,脑子乱乱的。我们俩拐了两个路口,波停下脚步说:“歇,歇一会。”波一边喘气一边笑,我也蹲在路边想吐。等平静了一会,我大概一计算今天花得至少也有七、八百元,让那几个女孩买单,心里真有些愧疚,我埋怨波说:我们俩这样是不是太缺德了?波没说话,还不时地笑。

    我俩在地上坐歇了有5分钟,波一看表,说:差不多了,便起身拉着我的手说:“走,我倆再回去!”

    我一听,脑袋像挨了炸弹,吓得快尿了裤子,我说:“你是不是疯了?回去那几个女孩还不把我俩吃了。”

    波说老练地说:“没事,你就看我的吧。”波拉着我就要走,吓得我整个身子向后倾倒,说什么也不肯去。

    波一看我这样子,就大笑起来:“你呀,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怕几个黄毛丫头?走吧,没事的,你跟着我,看我的就行了。”说完,我硬是被波像绑架一样又“架”回来了。

    我倆刚到了那家夜宵店,只见那帮女孩在那家夜宵店门口,有两个在哭,另两个骂骂咧咧。一见我俩,她们马上围了过来,骂我们不是男人,很鄙视的眼光。我都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波倒是很镇定,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波扶起蹲在地上哭的女孩说,刚才发生点急事,走开了,处理完马上就赶过来。波又对那几个女孩说:你们真不够意思,也不等我倆,走,我们再找个地方玩一玩,哥给你们陪礼。

    我们又去了广场,小风吹着,天有点凉。那一天,我也喝得有点多,一见风,酒劲变爬上头,之后的事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只恍惚记得那几个女孩,刚开始还是很凶,不肯原谅我们,特别是对我,说我是十足的伪君子,表面上很老实,实际上一肚子坏水。但怒火慢慢就熄灭了,波又和她们海阔星空地吹,最后不知怎的,竟然有俩个女孩抱着波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非要跟波一起走,说波就是她们的“亲哥哥”,连她俩的女伴也劝不住,波却反常地用一本杂志扇她俩耳光,我都看不下去了,要拦波,那俩女孩却大骂我是伪君子。我不知道我是醉了还是糊涂了,我真没有想到情况会是这样。这是波用力地甩掉那俩女孩,抬腕看看表,对我说平静地说:时间到了,我也该送你去车站了。

到了车站,列车已经进站了。波对我说:是不是感到我很陌生?我无言地看着波,算是默认了。波接着说:这就是我今天送给你的特殊礼物,但不知你能不能收到?相信以后会收到的,也你会明白的。我上了车,透过列车的窗户,我看到波站台上,眼里噙满了泪花。

    就这样,我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离开了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后来,我来到南方,打过工,经过商,南方快节奏的生活让我慢慢淡忘了这段经历。

    2006年我又经历一次事业挫折,我经营的公司破产了,我心灰意冷,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有一天下午,我接到一封快递信,一看是波寄过来的,我打开一看,里面写道:

    哥们,见信如面,知道你最近不顺利,不要灰心,这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站起来,我了解你的才华、人品和勤奋,快递里有个银行卡,里面有五万块钱…..波在信的末尾还说,哥们,为什么在A城工作不尽人意,就是你书生气太重,所以在你临行的那天晚上我让你见识了我另一面,南方那地很复杂,本想多嘱咐你几句,可担心你不放在心上,所以…..最后,波还说,事后他把钱已退给了那几个女孩。

    我在南方小城的小屋里,我摊开稿纸给波回信,一股暖流涌上来,觉得鼻子酸酸的,我在回信的结尾写道:谢谢你哥们,我收到了你的礼物,很珍贵的,真的。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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