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9

    抽签

    “嘶嘶嘶嘶……”锅底的火燃烧得正旺，MARY的婆婆和晶莹边做饭边聊天，灶房里到处都是诱人的香味，源源不断地侵入鼻孔直至肺部，吸一口，真的是有说不出的美妙与享受。MARY与煜煜俩口去锄地，家里就剩下晶莹与MARY的婆婆和公公，老汉一个人在院子里消遣。晶莹与婆婆相处了一段时间，虽然老人家满腔山东话，可时间久了，也能听懂八九成。

    “晶莹，”婆婆对晶莹说，“每年五月我都去西岳华山帮人抽签算命，可准了。”

    “来”她招呼晶莹来到自己的窑洞。一间少有的小窑洞光线昏暗，窗口透进来的光线照着屋里的物品，但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桌子是漆成黑色的老式条桌，纹理粗糙，靠背椅子雕刻着简易的花纹。为了多挣几个钱，老人家代销一点小零食及村里人常吸的猴王烟。时不时有小孩进来购买一角钱的果冻，五角钱的辣子条。老人对所有的人同样态度，真的是做到童叟不欺。炕上铺着凉席，一个小风扇不停地转动，屋里倒很凉快。婆婆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包裹，簌簌簌簌作响，这不仅引起了晶莹的好奇心。“哇！”打开包裹，里面有竹筒、竹签，还有一本画地花里胡哨的看不懂的图片。这时，晶莹不禁想起了鲁迅曾经写的《山海经》一书，难道自己也有这眼福？

    “来，你抽一签。”婆婆招呼晶莹说。原来这是抽签算命！晶莹以前可不信这一套，常常不屑一顾。可现在自己深陷其中，也急于想知道自己的结局。想着便不由自主的去抽。“下下签！” 婆婆说道，“真神了！晶莹，这签和你当时的情形相符”，“有的人还不信，我这抽签可是真的。”

    晶莹不由自主地仔细看了看手中的抽签，的确是下下签。“唉！”她不禁自哀自叹。“真是命苦！”

    “别急，刚才第一签是询问你的过去和现在，你继续抽，看看未来如何？”婆婆把第一根签放回竹筒，接着摇了摇，竹签在里面互相碰撞发出“嘭嘭嘭嘭”的声音。晶莹心中七上八下，不由自主地继续抽。

    “看，快看！孩子，这次竟是上上签！”，婆婆比晶莹还高兴，“再抽，再抽”。

    晶莹扫了一眼，确是上上签。她忐忑不安地继续抽取第三根，这次连她也目瞪口呆，“上上签？！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自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难道真的有那一天？她知道竹签有九九八十一种变化，抽签应得是八卦，自己这竹签也太不可思议了！下下签是最差的竹签，代表最坏的结果，上上签正好相反，它一般代表最好的运气。

    “来来”，婆婆兴致不减，她似乎比晶莹更想知道晶莹的未来有多么大的变化。“你看”，婆婆小心谨慎地拿出那本花里胡哨的书，“哗哗哗，哗哗哗”婆婆打开书，用手指在书里的图画“你看，”晶莹张大眼，眼前的图画虽然轻描淡写但还能看出个大概，线条简单飘逸，让人产生遐想。“这画上画的是俩个人，一人手拿一条龙，寓意是你俩都有本事。我看那小伙不错，将来肯定有出息。”不用说，婆婆说的是豹子。

    “看这一页，铁树开花。”婆婆笑着说，“你家不是嫌你没有孩子吗？将来你会有的。这就叫做铁树开花！”晶莹仔细看着书上的图案，整页仅有一株干枯的树枝孤零零地开着一朵花。难道是真的吗?其实她并不是渴望有小孩，只是觉得太神奇了。难道自己真地碰到神仙？

    “孩子，你看这幅图—俩人抬着金元宝。”书上画着俩个人油头垢面赤脚敞怀，笑哈哈抬着一大罐黄灿灿的大元宝。“这幅图的意思是说，孩子，你将来会有非常多的财富，有大把大把的花不完的钱。”晶莹目瞪口呆，她不得不相信，虽然对于未来她全然不知，可这太神奇了！

    晶莹回想起自己的处境不禁黯然伤神，毕竟墙上的烧饼不能吃，眼前的难关怎么度过？婆婆看穿了她的心思，拉过她的手说，“孩子，现在是新社会，婚是法律允许的。这没有什么丢人的。旧社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可怜由不了自己，现在离婚是合法的。我经过多少人，有的家里还有小孩，那你说，那婚好离吗？你孑身一人，无牵无挂，又没有孩子拖累，有什么难的？再说，那小伙也是吊针无线，你们又没有什么另心。也说不定你的命运会发生转变。……”婆婆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晶莹半懂不懂，她对未来一片迷茫。几个月来，她似乎理出了思路，再也不能这样活！回家，让她再仔细思考，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她不断告诫自己。父母年迈怕事，她一定要妥善处理好，以免父母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