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永远的浪漫之十八

十八   邂逅，毕业实习巧遇

 

 白驹过隙，日月如梭。一晃就到了大四。同学们都急急忙忙地实习了。我因为成绩较好，被学校安排到“江城一中”高一（三）班实习。

    说来真巧，我去上课的路上碰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我以前代家教的学生霞。

     霞已经高三了。在班上当学习委员。她看起来比以前瘦了很多，皮肤更白了，一头乌黑的秀发，扎着两条马尾辫，像两束跳动的火苗，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睛还是扑闪、扑闪的，更显得聪明而妩媚。

     实习时，我教学生们法律常识，属于政治学科。

     霞见到我，先是一愣。然而就匆匆忙忙上课去了。

    下课后，霞又大方地跑到高一（三）班教室附近等着我主动和我打了招呼！

     我有点迟疑，但最后还是叫出了她的名字。也难怪，女大十八变嘛。

     我在江城一中教了两个星期后的一天，霞大方地对我说：“东方老师，妈妈邀请您去我家作客”。

     我说：“谢谢！请你回家告诉你妈妈，现在教学比较忙，她的心意我领了！”

     霞调皮而执拗地说：“不行，您自己去和她说吧！否则，她说我的口信没带到呢！”

   “你现在都高三了，要抓紧时间学习，等你考上重点大学，我去喝喜酒，好吧！”

“喝喜酒还要看我心情呢？您今晚一定要去，否则后果很严重！”喜笑嘻嘻地说道。

“你嘴巴越来越厉害了！以后再说吧！”

“不行，我还没邀请过您呢？您不给我面子到没事，您得罪了妈妈，真是大事！”她调皮地嘟着嘴说，一边扭着腰，一边用手玩弄着自己的辫子。

     我有点好奇，也有点无奈地说：“好吧，那放学后，我们一起去你家。”

     放学后，霞准时来到办公室门口等着，我和一起来实习的同学说：“我要去做学生家访，晚上不在学校吃了！”

不等对方答应，就匆匆忙忙和霞一起乘201路公交车，去了她家。

     来到霞家，只见霞的妈妈已经下班，正在厨房烧菜。

我客气地说：“阿姨在家忙啊？打扰您了”

    霞的妈妈见我，高兴地说：“东方老师，机会就是好啊，没想到你又能教霞的课了。霞回来和我说，我就高兴啊，想请你到家坐坐。”

     “谢谢你，阿姨！我只是实习，也没教学经验，以后不知道分配到哪里呢！还请阿姨多指教！”我谦虚地说。

    “小伙子，别谦虚了，我家霞可喜欢你上课了！霞马上就高考了，你在语文方面，请给她多辅导啊。”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努力做到，阿姨，放心吧。”我恳切地说。

     霞母亲一边做饭，一边和我聊着天。不一会菜就端上桌子。

     晚上，霞的爸爸------李叔叔不在家。我和霞母女二人各坐一方，显得特别宽敞，也很自由。霞的母亲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茅台，正要打开，我急忙拦住说：“阿姨，我不会喝酒，真的不要开了！”

    “那怎么行呢，少喝点吧。要不，喝点葡萄酒吧？”霞母亲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

     “好吧！”我随口应道。

      接着，霞的母亲拿出了一瓶葡萄酒，只见上面写着Chateau Lafite葡萄酒，产地法国波尔多。

      霞笑笑说：“这个酒很好，我都想喝点。比刚才的白酒还贵呢！”

     酒已打开，我只好笑了笑，很尴尬，觉得自己好老土。因为我不知道还有比茅台更贵、更好的葡萄酒。

     霞的母亲拿出三只高脚玻璃杯，将葡萄酒倒了两杯，每杯都是整个杯子的1／2稍多，大约这是出于礼貌吧。

     她递给我一杯，自己留一杯，说道：“小东方老师，欢迎你以后常来我们家，别客气，从今天起，你就叫我刘姨！有事，可以打我家电话或手机，好吗？你从农村考来，不容易，要在城市扎根，还得好好努力啊！你父母都好吧？”

     刘姨的一席话，让我有点激动，从来没有城里人这么关心过我，说过这样的话。

   “嗯，谢谢刘姨的关心，我父母都好！”我客套着。

     还有一只玻璃杯，霞倒了果汁。刘姨说：“小霞，快敬老师一杯！”

     霞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和我碰了一下杯子，一口就干了。我也站起来，喝了一大口。

     霞说：“老师也干了吧！”

     我有点为难地说：“真的不行，谢谢你！”

     刘姨白了霞一眼说：“慢慢喝吧，不着急。霞，对老师客气点”。

    “那我吃饭了，等会还要看书呢！”霞羞涩地说。

     “你看，老师来了就不一样啊，要在平时还要磨蹭很久呢！”刘姨笑着数落道。

      霞白了她母亲一眼，调皮地伸出了舌头，做了个鬼脸，就去了自己的小书房。

     刘姨和我慢慢喝酒叙话：“东方，不知怎么了，我家霞这段时间学习时常分神，成绩也退步很多。我一问，她就发火，真的怄气噢。怎么办呢？我感觉她很尊敬好，你帮我说说她吧！”

    说这话的时候，刘姨的声音压的很低，好像怕女儿听到。我分明看到刘姨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听着她的倾诉，我思索起来：是啊，在中国现行的教育体制下，无论是有钱父母，还是贫贱夫妇，只要有责任心的，“望子成龙，盼女成凤”的心情都是一样的。父母总是千方百计要求孩子拼命读书，当然，多读书没有错，但太过于严厉，就压制了孩子的个性发展。“一考定终身”的应试教育，不仅不利于家庭的幸福，严重束缚了学生的成长，同时，也埋没了多少学生的潜力和创造性啊。

    教育改革真的势在必行。首先必须改革高考制度，如果现阶段无法取消高考，至少可以采取“一年多考”的形式，同时将考试与录取分开。孩子不全面发展，只能创造出更多的读书虫。只有高考“指挥棒”变了，孩子的好奇心才能回来，中国孩子的创造力才能被激发，“中国制造”才能变成“中国创造”，中国人才能以更加卓越的形象屹立于世界，才能为世界做出更大的贡献。

     想到这里，我急忙安慰道：“哦，阿姨，高中是学生的第二个叛逆期，大多数孩子都是这样，霞的表现也属于正常现象。高考压力大，容易造成心理紧张。您别太焦虑，找机会，我一定说说她。霞同学那么聪明，以后一定会变得更好的。”

    我们边吃边聊很长时间，刘姨说了很多体己的知心话。比如霞的父亲李叔叔在江城市鹿港区任区长，毕业分配可以帮忙；以后我若在江城安家，她可以帮助找女朋友等等，说的我感动万分。

    吃完饭，刘姨端出早已洗好的水果，又给我泡了一杯西湖龙井。我有点惬意地慢慢品尝着，骄傲、期望，羡慕、嫉妒、恨多种感情一起袭来，让我有点晕眩的感觉。我出生20年来从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饮过这么好的茶，吃过这么好的水果，就这么被一个陌生人敬重，看重，真可谓受宠若惊，忽然有了想哭的感觉，大约就是感激涕零吧！

   又喝了半杯茶后，我去了霞的小书房。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只见霞在看语文，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霞见到我来，笑眯眯地瞅着我，好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高兴地说：“我们真的有缘分，怎么你一到学校就被我看到了呢？!”

“现在不说这个，作为学生的关键首先是要搞好自己的学习”我有点严肃地说。

“对对对，我要好好学习。”说着，伸了伸舌头，扮了个鬼脸。

     于是，我认真地对霞说：“读书要做到四到：眼到、手到、口到、心到。只有思维集中，才能提高效率。学习语文、英语、政史地都是一样的。现在，对于你来说，是最关键时期，只要你努力，考上重点大学应该没问题。”

    我认真地说着，霞在一旁笑嘻嘻的，慢慢说道：“你怎么和我们班主任说的一模一样。你要是我们班主任就好了”。

    我甩了一下头发（因头发长了，没有修剪，搭在眉梢），她咯咯地大笑起来。

    “笑什么？”我有点莫名奇妙。

    “你知道我们班同学叫你什么吗？‘一甩头的温柔’！同学们都说你甩头的姿态最潇洒！”霞调皮地说。

“严肃点，好好学习!要理解你爸妈的一片苦心。，不要和你爸妈闹别扭，好吗？”我耐心而诚恳地说。

“遵命！”霞调皮的站起来，向我行了个军礼，让我忍俊不禁。

      我回到客厅，和刘阿姨简单说了几句就告别了。

      回到“江城一中”，我的头脑浮动出许多画面来：和刘阿姨喝酒谈话、霞的调皮语言、法国葡萄酒、毕业分配等等，搅得我半夜未睡。

      哎，人生真像神奇的图画：多画一笔就变得美丽多姿，少画一笔就显得蹩脚生硬。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美术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