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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浮18

时间:2017-09-30   作者:杜萍 录入:杜萍  浏览量:742 下载 入选文集

  一次,母亲从社里回来已经精疲力尽,又累又饿了,可是家里没有面,灌了两袋麦子慌忙磨面去。没想到,回来见奶奶已经做饭,想必她那边还有点面粉,便告诉奶奶,放了自己的就把她的送过去。放下平车刚把自己的一袋放好,正要把奶奶的那袋给她搬过去,结果刚搬离平车,头一晕,整袋面粉砸在平车边沿,并把平车压得倒翘起来,又正好压住自己的双脚,面粉也顺势滚下来,并挂住车上的铁丝被划破漏了出来,还滚下来把她的小腿也压住了……缓缓神,母亲勉强起来,踉跄了几步,回去拿扫帚,准备打扫了给奶奶送过去,可还没等出来就听见奶奶叫嚷了:”妈了个逼,她地(的)面没洒了,我地洒罗,看她不管罗……”

  母亲急忙出来解释并打扫,奶奶还是继续高音喇叭似的播放,直到一会儿父亲回来叫她屋里告状才消停。

  母亲很是委屈和恼怒,居然恶人先告状,在父亲回来后直接告诉他原委,可能那天父亲也累了,嫌母亲叨叨了,说:“你这做媳妇的就不能让着点婆婆?烦不烦?成天就是你嫌她,她不让你的……”。

   母亲心细,觉着父亲还是不相信她,自然以后的生活中也变得沉默了许多。我的印象里,他们都过内向,所以沟通自然不畅,总是相互揣摩对方的意思,难免误会越来越深。再加上奶奶连本带利的“诅咒”,父亲也最终受不了奶奶,因而逐步酗酒成痞,嗜酒如命起来。

  我记得我们的童年就是在孩子们的欺侮中度过的,因为他们说我们的父母对奶奶不好——这自然是奶奶播撒的种子,以至于以讹传讹,我们一家人那会,就是不孝的典型,被唾弃和羞辱着。

  吐沫的确可以淹死人。一次,父亲县城特别好的朋友来叙旧,奶奶一见到生人便一起坐在酒桌边,和这位朋友诉苦……整整一个下午,父亲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奶奶就是数落父母的不好。当然主要是母亲来了以后,贴补姨舅们的事,可能她觉得父母管姨舅们甚于她了?还根深蒂固认为母亲不好,想要母亲离开?一切不得而知。但那位朋友之后和父亲几乎绝交了。

  有一就会有二,父亲的朋友们就这样绝交的越来越少,名声也越来越差。

  有一次,我一下课,一帮男生们便围着我叫嚷、取笑,说我奶奶说父母撬她的锁子,大冬天偷棉花,让她受冻……我那会还小,父母和奶奶之间的事情也知道的少,也无法争辩,因为总是听到如此之类的话,我有时就觉着父母真的如此。但是下一节课上课铃已经响了,我的脑子里还是他们的身影,只想回去和父母、奶奶对峙一下,以至于老师讲课后还在走神。那会教我们的是郭老师,一位和蔼可亲,细心认真而极其负责,对孩子们一视同仁的老师。她注意到我的异常,叫我起立,问我为什么不专心听讲,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郭老师让其他同学自习,把我单独叫了出去,问清楚为什么,边帮我擦眼泪边说:“孩子,你的父母,我们都很清楚:这不,我住校,你和弟弟总送来菜、葱等,不是你父母让这样子的吗?知道我一个人带俩孩子不容易,还经常帮我提水、和煤泥,干一些重活、累活,老师相信,一对如此乐于助人的父母,不会对他们的父母不孝的……”。

  老师总算是平静了我的情绪,让我归位后又把几个"欺负”我的同学叫了出去。许久,他们一个个灰头灰脑的进来了,老师便说:“以后不许拿同学的家事来教室里说道,再发现有类似的发生,决不轻饶。你们的任务是学习,学习之外的坚决不能带到学校……”。

  现在想起来,那堂课依然清晰……也是由于老师的开导和关照,我在小学,很少受到那些流言蜚语的干扰,一直保持着优异的成绩,才能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初中。我们班也成为史无前例,全班集体考入初中的一个班。

  可是并不是哪位老师都能够如此悉心关心每一个孩子,弟弟就没有我这么幸运……

  弟弟小我两年级,因为家里特别,我觉着更因父亲总教育,出去了别和其他孩子发生冲突,否则发生意外伤害,我们还得花钱给医院看,甚至被讹一下,恐怕得倾家荡产,所以弟弟在被欺负了也不敢告诉老师,更不会还手……

  弟弟上学几乎是每天都被欺负的,不是书包或者文具被损坏,就是随身衣物被玷污和扯烂,或者挨打受气,这里被划破,那里变青肿,哭成花脸……

  有一次,冬天,大雪过后,太阳晒得雪水如雨水,满地流淌。上课之前,孩子们都在打扫卫生,一个村长家侄子,叫伟头,财大气粗也蛮横厉害,自己没带清扫用具,偏偏还要说弟弟用的是他的,于是两人抢起铁锹来……弟弟坚持不给,握着铁锹把用力拉,他则拽着挨铁锹头的部分不放,弟弟怕伤到他,总是不敢太用力,拉一下停一下,结果惯性把对方坐在了地上。弟弟慌忙放下铁锹想要拉他起来,哪知却被拽倒在他怀里,紧接着就是抱住弟弟的头乱打乱踢,还不时地把地上的泥水往弟弟脸上、身上甩……最后不过瘾,起来一阵乱踢,弟弟只知道哭着抱头,被踢的在泥里滚来滚去,帽子更是成了泥兜……

   我们班同学告诉我弟弟被伟头欺负,一起跑来见弟弟的狼狈样子,泪水唰唰直流,但我还是问清楚了为什么,边拉弟弟……伟头还叫喊着:“ 他偷我家的铁锹,那是我家的!”我要过来看,自然认识自己家的铁锹,告诉他这铁锹绝对是我们家的,他居然扑上来抢,我顺手抡起铁锹一阵乱抛……伟头走了,我扶着弟弟安慰他:“别怕,有姐呢,咱们告诉老师去!”。但是泪水却早已模糊了到办公室的路……

  来到办公室,只有校长在,她板着个脸,让找班主任,班主任没来,我嚷道:“您是一校之长,难到没有理由管吗?”。

    也许激怒了她,甩给我们:“我是校长,让你们找班主任,没听到吗?出去!这里是办公室!”。

  我们出来碰到了母亲,母亲一见我们便泪水夺眶而出,赶紧看弟弟伤到哪里了,边带我们再次找校长……

  一进办公室,我告诉母亲那位短发的就是陈校长,母亲抑制着泪水,问过好后说孩子被打成这样子,看学校怎么处理,校长居然哼出几个字:“找班主任!告过你女了!”,说着出去了。不一会儿,其他老师都进来了,母亲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哭着诉说经过,却被不知何时进来的校长赶来出来:“这是办公室,影响老师们备课……”,说着推出我们把门“啪”地关了。

  母亲突然肚子痛,蹲了下来,我们哭着三步一停,两步一走,还没把母亲送到家里,碰到了闻讯赶来的父亲,父亲见母亲满头大汗,脸色煞白,马上让我们就地等候……

  父亲推了平车出来,让我们扶着母亲,慢慢挪移上车,父亲告诉我们上学去,便推母亲走了……

  中午回来,发现家门锁着,邻家说母亲住院了……

作者简介:杜萍,母亲为山西太谷南洸村中医世家龙先生之女,故从小读医书长大,对书法,绘画,文字情有独钟。但家境贫寒决定放弃了读本科的机会,选择了学习时间短,可以自己创业的山西省纺校。一番创业后,如今已经成家为一个15岁孩子的母亲,水疗养生之余,仍念念难忘的还是自己的爬格子梦想,于是又提起笔来,在业余文学网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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