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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漫卷狼烟（精修版008）
铁骑漫卷狼烟（精修版008） 
第八章 谭飞燕调虎离山
清明节的当天上午，等刘凤会告辞之后，谭飞燕就带领弟兄，火速离开杨树林子，专挑荒道避开村屯，赶在倾盆大雨之前，非常顺利地回到了桃花寨。
天刚黑吃晚饭的时候，桃花寨的军师郁金香，朝着谭飞燕抿嘴一乐：“飞燕姐，我听说那个刘凤会，身上还有一条长命锁，人长得蛮精神挺漂亮的。”
谭飞燕看了看郁金香，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长命锁怎么了，他漂亮不漂亮，跟我有啥关系。哎我说香妹，你有话就直说，别神神秘秘的好不好。”
郁金香忍不住扑哧一乐，仍故意阴阳怪气地说道:“看看，看看，急了是不是。我说刘凤会，刚提长命锁，你跟着急什么呀，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谭飞燕顿时脸颊一红，撂下碗筷认真地说道：“去你的，别闹了，咱俩说点儿正事。这个刘凤会，你都听说了，枪法准功夫好，有胆量重感情，就凭他一个人，竟敢打小鬼子，绝非等闲之辈。当时想请来桃花寨，坐这第三把金交椅，却被他婉言拒绝了。可这次，打死那么多鬼子和警察，但不知他能否逃过此劫。”
郁金香也撂下碗筷，同样很认真地说道：“这你放心，明早我就派人，专门打探他的消息。这屋里可就咱俩，我有什么说什么，如果燕姐对那个刘凤会，确实有牵肠挂肚的情怀，那咱就抓紧时间干他一票，袭击那个镶黄头屯警察署。我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分散敌人的注意，减轻对刘凤会的怀疑。燕姐，你说呢？”
谭飞燕脸上掠过一层红晕，认为郁金香说的很有道理：“我说香妹，看你胡扯些什么呀，什么情怀不情怀的，咱这可是商量正事，怎么净扯些没用的。不过你的主意倒是不错，找个机会就去干他一票，也算替老百姓出口恶气。依你看呢？”
郁金香凝眸思索片刻：“要依我看，镶黄头屯警察署，人手马上得补充，再加上前去破案的警察，人多势众不能轻敌大意。听说后天晚上可能开追悼会，除了值班警察也许都得参加，咱就趁警察署空虚的时候，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
双城县境内的桃花寨，位置就在拉林河东岸。天交二更，人脚已定，山寨四周，悄然无声。丛林之间，分布几撮茅屋草舍，庭院之内，竟有房间还未熄灯。
谭飞燕和郁金香两姊妹，正在楚河汉界你争我夺，一个马跳连环兵临城下，一个单車护驾炮打敌营，一个是环环相扣落子不悔，一个是步步紧逼出手无情。
正在这时，忽有岗哨敲门来报：“报，寨主和军师，现有两男一女，骑马来投山寨，盘问他们很少说话，想要求见大当家的，已被拿下身上的家伙，全都等候在大门以外。”
谭飞燕立即吩咐道：“知道了，快请他们进来。”郁金香急忙收好棋盘棋子，谭飞燕起身沏上一壶热茶。只见马莲花和顾恒年还有佟子健，先后跟随那个岗哨开门走了进来。
军师郁金香把手一摆，那岗哨就退出了房间，同时随手关上了房门。马莲花打量一番，随即开口问道：“请问，哪位是桃花寨寨主谭飞燕。”
谭飞燕站在原地，点头微笑着答道：“在下就是谭飞燕，一路之上鞍马劳顿，三位快请坐下歇息，这位是军师郁金香，各位有话但说无妨。”
马莲花等三人先后落座，郁金香赶紧斟上了热茶。谭飞燕却紧接着问道：“三位朋友深夜到此，想要投奔我桃花寨，请问是经熟人介绍，还是自己慕名而来？”
急忙喝了口热茶润润嗓子，马莲花才神色凄然地答道：“提起话长，一言难尽，我等不幸落难，幸亏贵人指点，镶黄三屯有个刘凤会，不知寨主您是否认识？”
听到马莲花说出刘凤会的名字，立刻绷紧了谭飞燕的每根神经，还没等坐在椅子上就急忙问道：“快说，他在哪还好吗，你在哪见过他，他现在怎么样？”
马莲花又喝口热茶，放下茶杯接着答道：“他还好，已经返回镶黄三屯。”随后，就把砸孤丁的来龙去脉，还有他们临别时的安排，含悲忍泪地说了出来。
郁金香听完之后马上说道：“莲花大姐，两位兄长，你们到了这，就是到了家。我这就让厨师赶紧准备饭菜，再派人给你们收拾两个房间。”说完，隔着窗户让岗哨吩咐下去。
等厨师做好饭菜，很快就端了进来，谭飞燕和郁金香两姊妹，陪同他们三人一起用餐。虽然都在酒桌上，说了好多安慰的话，可是对满家屯的金雅兰，却是有意回避只字未提。
第二天傍晚，有探马回报：“报，前天的两起案件，刘凤会都被怀疑，当晚关云峰前去抓人，却被刘凤会踢掉手枪。宫野一郎赶到烧锅大院，于大爷儿情愿亲自担保，刘凤会竟毫发无损安然无恙，现在是于大爷儿的贴身保镖。”
探马缓了口气，接着说道：“镶黄头屯警察署，现有警察十二人，武器装备齐全，但还缺编两人。县里警察三十二人，现都进驻到警察署。在屯子东南角场院，已经有人搭建灵棚，明天晚上的追悼大会，看样子是得照常进行。”
等探马退下之后，郁金香这才问道：“哎，燕姐，我明天凌晨再派探马，下午两点前必须回来，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那咱们究竟打还是不打？”
谭飞燕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答道：“香妹，已经箭在弦上，岂有不发之理。就按你的计划，给我狠狠地打！打他个晕头转向，打他个屁滚尿流！”
这镶黄头屯警察署，红砖红瓦三合大院，单独坐落在屯子里的西北角上。四周的红砖围墙有两丈多高，上边横拉几道带刺的铁丝网，围墙四角还设有瞭望的炮台；南边围墙的正中，是两扇阴森森的黑漆大铁门，东边一扇还套着黑漆小铁门；在西侧的大门垛子上，挂着镶黄警察署的招牌，白底黑字显得特别刺眼。
当你走进大院的里边，就会有种血腥的感觉。北边一溜正房是：正副署长办公室，警长警察办公室，客厅和会议室；东边一溜厢房是：枪械库，弹药库，小仓库，值班室，宿舍和小食堂；西边几间厢房是：监押室，提审室，刑讯室，反省室，马棚和草料房。总共管辖有三十多个村屯，是统治当地老百姓的中心。
这天上午，关云峰站在办公室窗前，无意中发现有个陌生人，路过警察署大门外时，向院里四周扫了几眼，发现行迹有点儿可疑。虽然只是一种直觉，但在这个特别日子里，却引起他的特别注意。殉职的警察那么多，追悼会的声势这么大，难免会引起外界的关注。吸取前天那场血的教训，必须提防有人乘虚而入。
他马上抄起电话，打到周家警察署：“永常兄，我是云峰。我们镶黄警察署，今晚要开追悼会，这心里不踏实，总觉得要出事。刚才发现有陌生人在大门外，走的很慢向院里多扫了几眼，我担心是个探子，不过没打草惊蛇。想请你和山口小队长，各带些人马来打埋伏，等天黑之后咱们见面再说。好好，我请客。”
赶在天黑之前，已给死者送完了盘缠，人们陆陆续续熙熙攘攘，来到镶黄头屯的东南角上。这些人当中，有穿制服的警察，有着便装的百姓，即有参加追悼会的，也有前来看热闹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高低不等参差不齐。九个死者的家属，再加上亲戚朋友，都按照事先安排的顺序，依次站在了场院的中间。
场院四周支起的灯笼杆上，高挂几十盏点洋油的马灯，同时把整个场院及周围，都照耀得夜如白昼一般。南面搭起一个高高的灵棚，正上方悬挂着死者的画像，下边各摆一个特大的花圈。东西两侧芦席喇叭棚里，九帮喇叭同吹一个调子，吱吱哇哇的震耳欲聋，听起来就像嚎丧一样，为那死去的警察呜呼哀哉。
而警察署那些幸存的警察，他们同死者生前都有交情，必然亲自前来参加追悼会，所以只留四个新来的警察，呆在警察署负责站岗值班，剩下三个来现场维持秩序。警察局的三十多个警察，也规规矩矩的排成两列，和警察署的几个警察一起，面对着灵棚里死者的画像，都双脚并拢两腿绷直垂手而立。
站在前排的有，刑事科长铃木雄一，特务科长松古贞二，刑侦警官小田横泽，警察署长前田正路，副署长关云峰巡官。追悼会由警长陆德江主持，他向两侧喇叭棚把手一摆，那些嚎丧的喇叭戛然而止，其场院内外顿时一片肃静。关云峰也没料到，可正是这刹那之间的肃静，反倒招来两声洋炮的轰鸣。
关云峰原本以为，周家警察署副署长柴永常，已经亲自带领十多个警察，还有宪兵小队长山口春奈，也已亲自带领十多个宪兵，在警察署附近设下了埋伏。即使小股流寇前来骚扰，谁要敢踏进警察署半步，枪口之下料他也插翅难逃。场院这边人多势众，只要不是正规武装，就算借给他个胆子，谁也不敢自投罗网。
早在天黑之前，谭飞燕和郁金香就兵分两路，先后来到了镶黄头屯西门外，钻进林子藏好马匹隐蔽起来。夜幕刚刚降临，谭飞燕带领两队弟兄，就立即钻出柳树林子，悄悄绕到场院南边，设下埋伏严阵以待。郁金香则派三个弟兄，沿着屯子里三条大街，由西向东各走各的，不慌不忙混进现场，察看有无异常情况。
按照乡下的习俗，谁家要是死了人，无论十里八村，还是偏远小屯，只要给你送信，那些亲戚朋友，不管穷富闲忙，都得前来吊丧。在雇喇叭的人家，还要给死者奠酒，以表示哀悼之情。只因这次死者较多，依照警察署的安排，追悼大会集中进行，然后再去灵前奠酒，即使有几个生面孔，可当时谁也没在意，这有外人在场，其实都很正常。
可当陆德江把手一摆，嚎丧的九帮喇叭一停，桃花寨埋伏在壕沟里的弟兄，同时扣动了两支洋炮的扳机。芦席灵棚一打就着，画像花圈稍纵即逝，穿透的火药和枪砂，还打伤了几个警察。这里洋炮一响，场院乱作一团，男男女女扶老携幼，大呼小叫向北而逃。幸亏警察训练有素，并未因此乱了阵脚，慌里慌张趴倒在地，向南开枪盲目射击。
两支洋炮突然开火，接着反倒悄无声息，吓得警察惊慌失措，对方如同当成儿戏。警察署长前田正路，站起身来抽出战刀，惊魂未定地向南一指，命令警察署的警察们，不顾一切地开始射击。新官上任的警长陆德江，慌忙抱起他那挺轻机枪，边向前扫射边冲了上去。还有铃木雄一和松古贞二，也随后站起身来抽出战刀，赶紧指挥部下向南出击。
三炮头银面兽腾云路，四炮头玉貔貅鲁仕琳，各带三十多弟兄，埋伏在场院南边。四炮头和寨主在一起，趴在城壕打的是头阵，三炮头和弟兄纹丝未动，趴在秋翻地里等待时机。警察们散开队形追上前来，仨弟兄只用洋炮边打边撤，每跑百十来米回头一击，并和警察保持一定距离。事先早已装好枪药的三支洋炮，直到都向追来的警察打完为止。
刚从明晃晃的灯光下，跑到黑漆漆的夜幕里，视觉形成强烈的反差。眼前模模糊糊，脚下磕磕绊绊，警察署的警察，理应冲锋在前，谁也不敢怠慢。陆德江表现得非常出色，抱着轻机枪在前边开道，一边扫射一边穷追猛跑。直到翻过了场院南边的城壕，警察们的视觉才算适应过来，当听到对方使用的还是洋炮，后边的警察更是加快了脚步。
而此时的谭飞燕，早已带领弟兄们，顺着城壕让开道缺口，不声不响地闪在两旁。等警察们翻过了城壕，跟随洋炮声向南追去，迅速回到原来位置，亮出家伙断其退路。三炮头带领弟兄趴在原地，等追击的警察们跑到近前，他立刻大喊一声下令开火。三炮头轻机枪一阵横扫，弟兄们长短枪跟着猛射，同寨主谭飞燕这边，南北夹击遥相呼应。
不料战场风云，有时瞬息万变。按照原计划谭飞燕带领弟兄，负责吸引和钳制场院的警察，使其明知警察署遭到了袭击，但也分身无术不能及时回援，等看到那屯子西北角的火光四起，就向西门外的柳树林子赶紧撤离。而郁金香则带领弟兄，主要负责攻打警察署，炸掉枪械库和弹药库，只是后来情况发生意外，这才推迟了进攻的时间。
寨主谭飞燕这里，开始的一阵突袭，后来的南北夹击，使中计的警察们，顾此失彼腹背受敌，伤亡接近三分之一。剩下的那些警察，表现的也不含糊，全都趴倒在地，继续进行反击。前田正路带领部下，枪口朝南猛烈开火，两位科长指挥部下，枪口向北疯狂射击。南北夹击两条战线，中间只隔一里来地，两挺机枪对射，相互喷吐火舌。
此时此地，战斗已持续僵持了十几分钟，可无论寨主谭飞燕怎么着急，镶黄头屯西北角上，别说什么火光四起，就连那应有的爆炸，也迟迟的无声无息……
当突然听到屯子西北方向，竟然响起非常激烈的枪声，谭飞燕还以为是军师郁金香，才带领弟兄开始攻打警察署，关云峰却认为是他成功的设下了伏击……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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