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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漫卷狼烟(精修版043)

时间:2017-11-04   作者:野草 录入:野草  浏览量:761 下载 入选文集
    第四十三章 聚义厅立下军令
    刑事科副科长徐建亭,确因突发急性心脏病,以至后边囚车遭劫,无能为力毫无反应。幸亏警察署副署长关云峰,冒然下令让警车直奔双城,刚到城里就把他送进医院,并坐在走廊一直等到天亮。当他带着钟福才来到警察局,向宫野一郎局长报告的时候,却把徐建亭突然发病的时间,反而提到囚车遭到劫持之前,即带领钟福才随车先行一步,是为了考虑徐副科长的身体,况且就连大夫也说,要是再晚来几分钟,病人后果不堪设想,像夸赞关云峰一样。
    抓住医院大夫的这句话,关云峰即可以开脱罪责,又能从中捞个空头人情,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呢。尽管囚车遭劫危及自身安全,那也只好处处小心事事防范,换句话说生死由命,能活一天就算一天。至于那些活着的警察,不管他们私下怎么说,想违背我关云峰的意思,借个胆子谁他妈也不敢。但感到非常遗憾的却是,本应抓住刘凤会的辫子,可这下倒好,竟给他跑了。只怪没有撬开胡建峰的嘴,要把他母亲抓来严刑拷打,就是铁嘴钢牙,也得开口说话。
    本来随着后期案情调查的进展,刘凤会就已经渐渐地浮出水面,当被确认是胡建峰的磕头弟兄,怀疑都有参与报复杀人的可能。小田横泽认为,特别是刘凤会,不是罪魁祸首,也是作案主谋,建议提前抓捕,然后严加审讯。可宫野一郎却坚持自己的承诺,等拿到确凿证据后再实施抓捕,这样会使老同学心服口服,在事实面前也就无话可说。
    双城县警察局直到囚车被劫的第二天,才把辑拿要犯胡建峰及其同伙的告示,附带刘凤会等七位弟兄的画影图形,贴遍了双城境内及相邻的大小村镇。各车站渡口交通咽喉,都日夜有人轮流把守,酒楼茶馆诊所旅店,明岗暗哨盘查很严。更具诱惑力的是,提供准确消息者,悬赏两百块大洋,捉拿一名案犯者,悬赏三千块大洋,轰动了整个双城。
    刘凤会和他的弟兄们,一起投奔桃花寨以来,转眼快半个月过去了,谭飞燕和郁金香她俩,是关怀备至亲热有加,绺子里的大小头目们,也友好相处非常和睦,而胡建峰身上的伤势,经过近日的精心调养,已大有好转接近痊愈。这天清晨还没吃过早饭,头目们照常来到聚义厅,坐在两旁看看有什么吩咐,刘凤会和龙云阁也在其中。
    靠北半部中间位置,放有一张长条桌案,寨主谭飞燕和军师郁金香,并排坐在北头两把椅子上。在谭飞燕左侧,由北向南坐着:大炮头柳清风,三炮头腾云路,军需总管顾恒年,粮饷总管佟子健,最后一个是刘凤会。在郁金香右侧,由北向南坐着:二炮头穆春芳,四炮头鲁仕琳,侦探总长周火烽,内务总管马莲花,最后一个是龙云阁。
    坐次代表一个人,在某个群体当中,他的身份和地位,这一点特别明显。刘凤会和龙云阁哥俩,才来投靠桃花寨不久,还没有机会暂露头角,坐次被排在别人之后,是理所当然无可非议的,否则弟兄面前难以服众。刘凤会对此并没有多想,只在嘴角露出淡然一笑。
    龙云阁却站起身来,向斜上首一抱双拳:“寨主,军师,自云阁和兄长入伙以来,建峰二哥身有重伤之外,其他人寸功未立两手空空,我也是深感惭愧无地自容。按绿林规矩,来投山寨者,得先交一份投名状,云阁斗胆主动请战,看看寨主和军师,对属下有何差遣。”
    郁金香沉吟一下,十分严肃地说道:“初涉江湖立功心切,你的心情可以理解。可眼下,画影图形比比皆是,缉拿告示处处张贴,擅自冒然行动,等于自投罗网,就算你敢逞一时之勇,可那些兄弟我不能放。你看要么除非是这样,保证把人全都带回来,你和刘凤会得商量好了,先给我立下一个军令状。”
    军师郁金香这番话,故意使了个激将法:一是在警察局悬赏缉拿的风口浪尖上,看看刘凤会这帮弟兄本事到底有多大;二是发现这个龙云阁虽表面非常谦和,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傲气;三是知道寨主谭飞燕姐姐的难言之隐,那就是争取早日兑现自己许下的诺言。而龙云阁的请战,正中自己的下怀。
    龙云阁拿过纸笔,军令状一气呵成:“既然人在江湖,就得遵守规矩;既已投身绿林,理应献上厚礼。今有刘凤会和龙云阁,特邀其四位磕头兄弟,为劫取投名状一事共同出击,从即日开始算起以三天为限,每人献上一支短枪一千块大洋,如缺少一位愿把自己人头献上。自古中军帐下,在此绝无戏言,能否兑现空口无凭,特立此军令状为证。”
    这所谓的军令状,正如龙云阁所说:“自古中军帐下,在此绝无戏言。”首先,想立军令状者,对其所言之事,必需慎重考量,而且权衡利弊,丝毫马虎不得,绝无侥幸心理,否则酿成大错,就要人头落地。再者,既然立下军令状,就不是一纸空文,不能凭一时冲动,不能逞一时之勇,要想学关云长华容道义释曹操,其结果很可能就不会那么便宜。
    军令状当众写好之后,龙云阁大声念了一遍,自己先在左下角签字画押,转递给坐在对面的刘凤会。“好!云阁,主动请缨,这才是我的兄弟!”说着起身接过毛笔蘸下墨汁,就要在军令状上面签字画押。
    “慢着!好什么好,有什么好的。对于你俩的能力,本寨主并不怀疑,可是你那些兄弟,有的别说去夺枪,甚至连枪都没放过,这个你心里最清楚。那又凭什么就敢向军师保证,带去的弟兄都能给我带回来。”
    龙云阁依旧站在那里,非常自信地接过话题:“多谢寨主提醒,请您尽管放心,攻击目标已经确定,行动计划已经形成,这次我们只能智取,尽量避免正面交锋。运筹帷幄既可决胜千里,何况我和大哥身临其境。”
    谭飞燕稍微沉吟一下,刘凤会急忙签字画押,并侧转身绕过桌案,递到了郁金香面前:“请军师过目,如果出现半点差错,都由我和云阁担着。”郁金香接过军令状,看看刘凤会和龙云阁,放在桌案摆手让其他人退下。
    众人纷纷站起,相继走出大厅,但见大炮头柳清风,回转身形抱拳说道:“飞燕寨主,金香军师,既然胡建峰还有伤在身,清风我甘愿替他走一趟,只要凤会和云阁他俩不嫌弃,就算我也是他们的磕头弟兄,签下的军令状也该有我一份,哪怕掉脑袋咱连眼睛都不眨。”
    柳清风乃四大炮头之首,除谭飞燕和郁金香之外,在这绺子里的四梁八柱当中,是举足轻重说一不二的人物,此时却能够表现出如此恳切的态度,说明在他心里已经接纳了这帮弟兄。刘凤会和龙云阁急忙侧转身来,不约而同地向大炮头一抱双拳:“清风大哥,多谢多谢!”
    龙云阁早在几天前,就曾对刘凤会说过:咱得主动找个机会,选准目标干他一票,要是没有一份像样的见面礼,那咱弟兄们谁也抬不起头来。刘凤会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地说道:我也正在考虑这事,头三脚必须踢出去,千万别等人家开口,看来咱得主动出击,后半夜就带上五哥,先去玉泉踩踩盘子。
    三更过后,满天星斗,哥仨跨上骑马,没有惊动别人,路上专走荒道绕过哨卡,且细心惕听四周的动静。因张青林在当马贼期间,常去玉泉的马窑子销赃,在此之前跟随马戏班子,穿街走巷巡回演出多年,认识许多江湖上的朋友,对镇里的情况比较熟悉,所以这次出来想踩盘子,哥俩决定带上五哥就行。
    快到四更,天已放亮,此时哥仨来到倪家窝棚,东距玉泉镇还有三四里。张青林来到屯子西南角,上前拍几下叫开了大门,就让他的朋友把三匹骑马,牵进了青堂瓦舍的大院里。根据要扮演的角色,经过一番乔装改扮,然后哥仨加快脚步,直奔那玉泉镇而来。
    刚走出大约能有半里多地,突然从道旁柳树林子当中,窜出一个膀阔腰圆的黑脸大汉,把镔铁棍往地上一戳拦住去路:“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谁敢牙蹦半个不字,那你就留下脑袋来。”没想到快到城里了,竟杀出个程咬金来。
    张青林觉得好笑,心想哪来的毛贼,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忙抢前一步开口说道:“吔喝,还真遇上劫道的了。我说这位朋友,看你像条好汉,可咱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清清世界朗朗乾坤,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手持铁棍想拦路抢劫,你可知这该当何罪吗?”
    黑脸大汉浓眉倒竖虎目圆睁,镔铁棍一横瓮声瓮气地说道:“少废话,拿钱来!要舍命不舍财,你们可看好了……”他双手呜地一抡滨铁棍,向道旁一棵小树砸过去,只听当即就是咔嚓一声,那棵茶杯口粗的小榆树,竟被齐刷刷地拦腰砸断。可见大汉臂力超群,定是练过武功之人。
    张青林暗地里倒吸一口凉气,可嘴上不服故意挑逗地说道:“呵呵,你这又算什么本事,想当年鲁智深还倒拔垂杨柳呢。瞅你那条破铁棍吧,好像是窗户纸糊的,刚吃点儿劲就弯了。我敢跟你打个赌,能把铁棍直过来,那就不用你动手,我肯定给你留下买路钱。”
    不知为什么,仅凭直觉刘凤会和龙云阁,还有那上前搭话的张青林,黑脸大汉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只从破旧的衣着打扮上来看,非但不像拦路抢劫的强盗,反倒像个憨厚老实的好人。这年月世事无常,根本就好人难当,所以哥仨谁也没有动手,根本就不想把他怎么样。
    黑脸大汉用手一捋仔细一看,镔铁棍中间还真的有些弯了,不禁撇嘴一笑转而问道:“朋友,真的说话算话,到时你可别心疼啊。”
    张青林一拍胸脯,也随后笑着答道:“大丈夫一言既出,有道是驷马难追,你要真能把镔铁棍给直过来,我情愿奉献出二十块现大洋。”
    黑脸大汉欣然接受:“好,那咱一言为定,我要是直不过来,就送你二十块大洋。”他双手攥住滨铁棍弯曲部位的两端,接着深吸了一口长气就听呀地一声,双手同时用力使劲向里一弯,那条滨铁棍重新恢复了原状。顺手就往地上一插笑道:“朋友,你看标杆溜直。这回有何话说,请赶快拿钱吧。”
    就黑脸大汉的这一手,张青林看得目瞪口呆,此人臂力腕力非同一般,可见气功功底十分了得。可张青林并不食言,从怀里掏出个帆布小口袋,抖落了两下只听哗哗直响:“朋友,请放心好了,我绝不会赖账,这个都归你了,今天就算你捡个便宜。”说着他把钱袋子扔了过去,张青林抬腿就要继续前行。
    黑脸大汉扬手接住钱袋子,又把镔铁棍一横拦住去路:“慢!”
    张青林撂下脸子,疑惑不解地问道:“钱都给你了,还想怎么样?”
    黑脸大汉摇了摇头,嘴角露出惨然一笑,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唉,我已无家可归,眼下走投无路,要钱还有何用,只想讨个活路。今日能够既然相逢,实乃感到三生有幸,我看你们仨心肠很好,今天碰上也是个缘分。我想跟随你们,不图荣华富贵,但求有口饭吃,不知肯接纳否?”
    张青林顿时动了怜悯之心,回头看看刘凤会和龙云阁,见他俩点了点头,这才同情地说道:“好吧,要想跟随我们倒也可以,保证让你也能混口饭吃,不过得把丑话说在前头,都是刀头舔血的苦差事,脑袋可别在裤腰沿子上。你得好好想想,千万别当儿戏,免得一旦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据他自己介绍,黑脸大汉姓乔,名叫乔国栋,今年十八岁,江北海伦人氏,现在孤身一人。半个月前,在海伦亚麻厂出苦力期间,因不堪忍受那非人的待遇,曾打死一个工头和一个鬼子,索性干脆放把火烧了亚麻厂。然后,穿越大荒片,横渡松花江,忍饥挨饿的一路向南,漫无目标的逃到此地。
    哥仨听完他的介绍,就在道旁树林子里,这四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结成对天盟誓的生死兄弟。亲生兄弟无法选择,一出娘胎就已定局,而磕头弟兄却截然不同,具有很大的可供选择性。关键是:一、各自有缘能够相识;二、相互感到情投意合;三、结拜意味着一种担当;四、磕头肩负着一种责任。
    乔国栋年龄最小,称张青林为大哥,称刘凤会为二哥,称龙云阁为三哥。磕头之前,他就把钱袋子还给了张青林;磕头之后,他又把镔铁棍藏在了林子里。张青林简单地向他交代几句,弟兄四人拉开距离向前走去。
    来到玉泉镇南门底下,厚重的城门刚刚开启。哥四个分散开来,保持在视线之内,趁着早晨人多车杂,门洞子里拥挤不堪,不慌不忙有惊无险,顺利地混进了城里。张青林穿街走巷头前带路,没走多远就来到仁和洋行。
    龙云阁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带上张青林直接走进洋行要谈生意……
    而刘凤会则领着刚结拜的四弟,在洋行外围转了一圈仔细的观察地形……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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