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第二章 疯狂的八月份 （6）

    欧阳文剑他们快走到学校的时候，有两个人笑嘻嘻的把他们拦住了，一个40多岁的男人人对欧阳文剑说：“红卫兵同志，我们是附近铁工厂的，我们的厂长走资本主义道路，，是个坏分子，我们想开个批斗会需要你们支持，给我们助助威，你看能不能来几个人支持一下？”

    欧阳文剑问：“批斗谁啊？什么问题？” 

    那个人说：“是我们工厂的坏头头，坏分子” 

    “哦，什么时间开？” 

    “你们来了就开” 

    “你们工厂在什么地方啊” 那个人一指旁边的一间门市房说就在那里。 欧阳文剑犹豫了一下，学校就在旁边，下午班级的这些红卫兵正不知道干什么呢，去他们工厂锻炼锻炼也好，想到这里就告诉小迷糊回班级去找几个人来参加批斗会，看看工厂的批斗会什么样。小迷糊去了一会就带来十多个男生女生红卫兵来，当欧阳文剑他们进入会场的时候，那个被批斗的人正在大声的吼着，因为他是这个大集体工厂的厂长，他现在被下面的人造反很不服气，他也看到了只有几个人造反，大多数人是看热闹，但是当他看到进来一群红卫兵时候立刻就老实了。

    他被挂上一块牌子上面用大字写着‘坏分子张**’。这是工厂的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人领喊‘坚决打倒坏分子张**’然后全体就一起跟着喊；‘坚决打倒坏分子张**’，张**不投降就叫他灭亡‘。那个叫张**的人立刻就把头低下了。那个40多岁的男子走到前面指着张**的鼻子问：“你说，你和林**是什么关系？”

    “嗯····嗯··是同志关系。” 

    “你再说一遍，是什么关系？不说清楚你今天能回家吗？”于是下面又一起喊口号‘.张**不投降就叫他灭亡’。那个40多岁的人上去给了被批斗的厂长两个耳光，然后问到：“你坦白不？”下面又一起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个被批斗的连忙说：“我坦白，我说，我和她是男女关系。”

     “不行！你得说她是谁，是什么男女关系？说啊”。 

    “我说了，这个事情全是我的责任，你们不要难为她，要打就打我一个人，不要找她，行不？”那个40多岁的人得意地说：“哈哈，挺够意思啊，行不行的这要看你的态度了，交代的彻底不，说吧。” 那个被批斗的人说：“我和林**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行了吧？”

    “不行，说得不清楚，交代你们两个人谁主动的？”

    “我，是我主动的”。

    “说详细点，怎么个过程？第一次在什么地方？”

     “嗯·····，第一次····嗯，第一次在公园后山，我说让我摸摸你，她不让”

    “不对！她不让你摸你们怎么干的？”

    “啊··啊···，后来，后来她她就让摸了，然后，然后······”

     “哈哈哈”大家笑了。一个人问：“然后怎么样啊？怎么摸的？都摸那了？”

    又一个声音问：“第一次你们干多长时间啊？”这些参加批斗会的人都是40多岁的老爷们，老娘们，他们对这些问题特别感兴趣。欧阳文剑看到班级来的女生在看他，在用眼神告诉他，她们想要走了，欧阳剑点点头于是几个女生陆续走了出去。

    欧阳文剑看出来了那个领头的40多岁的男人其实挺坏，挺损，他一直在问一些细节东西，第一次做多长时间，第二次多长时间，都怎么做的，不说就领着喊口号，打耳光。欧阳文剑虽然觉得现在走不太好，但是，这些问题好像不是斗争的大方向，也不适合他们参加，既然批斗会已经开起来了，那他们不参加也行了，他用眼神告诉会场的其他同学‘撤’！。于是其他同学都陆续的撤出来了。

    那个40多岁领着开批斗会的人看到欧阳文剑也要走就过来拉着欧阳文剑的手说：“红卫兵同志，你们怎么走了呢？批斗会还没有开完呢啊，还得支持，助威啊，不然这个家伙不老实。” 

    欧阳文剑一边走一边说：“批斗会不是已经开起来了吗？我看这个张**现在也挺老实了，再说了，你们问的这些我们不懂，不适合我们参加了”。那个人张扬着手说：“那明天来啊”。欧阳文剑没有理他就出去了。出来以后几个女生埋怨欧阳文剑；“这样的批斗会不应该参加，那些提问题的人简直就是流氓！” 

    李大发学着被批斗的那个人的口气：“第一次5,6分钟，第二次10多分钟，第三次·····”

    男生们一起哈哈哈的笑起来，女生们者对着李大发吐吐沫。欧阳文剑说：“咱们今天上当了，这样的批斗会以后我们不参加了”。

    欧阳文剑回到家晚上吃饭的时候问他爸爸：“爸，啥是一贯道啊？大东门的那个算卦的他们说他是一贯道，他是咱们班陈德根的爷爷” 

    “呵呵，你说算卦的那个陈半仙啊？他刚解放的时候是一贯道的一个小坛主，一贯道是反动会道门，大头子被枪毙了几个，他被管制了几年。”

    “啊！那他爸爸呢？”

 “你是说你同学的爸爸呀？他爸爸参加了国民党地下先遣军，还是里面的一个小头目，沈阳市解放以后他参加反革命暴动被抓了，现在在大北监狱服刑呢。他差一点被枪毙，抓捕他的时候我还去了呢” 

    “爸，坛主，是多大官啊？是干什么的啊？” 

    “坛主就是在自己家里给人讲道的，自己发展人，骗人，是反动组织，他爷爷是一个小坛主没有多少人。欧阳文剑的爸爸是48年就参加公安局的，他知道爸爸说的肯定是真的。但是，欧阳文剑现在挺关心‘根’的，德根现在怎么样了呢？ 

    ‘根’是在中午红卫兵走以后好长时间才回家的。他悄悄地进屋里看着爷爷，奶奶在整理东西。他爷爷看他进来时候的样子把他揽在怀里面叹口气说：“孩子，不怕啊！”

    ‘根’抬起头看着他爷爷问：“爷爷，你是要想变天吗？”他爷爷说“傻孩子，变什么天啊？这共产党的天下越来越稳了，那老蒋根本就不是毛泽东的对手，你现在还不懂这些，你把学习弄好就行啊” 

  ‘根’说：“那你为什么还留着日本旗呢？”他爷爷说：“咳，小日本时候咱们家在门口挂的，小日本垮台了，你奶奶看这个做包袱皮正好，就留下了，谁想还有这一出啊，该着啊” 

    ‘根’问：“他们都把什么拿走了？我看还烧了好多东西？”他爷爷说：“烧的衣服，书什么的都不值钱，那些衣服就是不烧也穿不出去。就是有两副画也不是真品不值几个钱。拿走了两根金条，几十块大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都是身外之物。别的他们也没有找到，没有什么可惜的，你吃饭去吧，吃完饭我有话和你说。” 

   ‘根’吃完饭以后，他爷爷把前，后门都在里面划上关好，然后，很严肃地把他拉到跟前说：“孩子啊，爷爷想让你去你姑姑家住几天，你姑姑家在农村没有这么乱，你明天一早就坐火车走，晚上就到了。这里折腾几天也就过去了。”德根哭了说：“爷爷，我那里也不去，就和你在一起”。

    爷爷说：“你明天就和你奶奶走，住一阵子再说，爷爷藏的家底还没有都叫他们抄走，你把钱带走，到那里也不要拿出来，一定要自己收好啊，这是爷爷给你攒的，准备给你上大学和娶媳妇用的，金条还有三根现在不能露出来，也不能去银行卖，爷爷给你藏着。你听好了，孩子。金条要等我死以后你才可以卖，这些钱是我这些年攒的，有一万多呢，你拿走一万，剩下的我留下生活用，看样子一半会也不让算卦了，我留下的这些钱也够我和你奶奶生活一阵子了。” 

他爷爷一指里面屋里做饭的炉子说：“孩子，记住；金条就藏在这个炉坑下面的砖头下面。你带身上不行，如果我不在了你就回来把它拿走，记住没有?"

    “嗯！”'根'用力的点点头。

    “孩子，爷爷还有几句话你要记住了；一是，你一定要好好读书，争取做个一官半职的。不要当工人，更不要当农民，那没有出息。 二是，你不要学你爸爸反对共产党，落下个进大狱的结局，连你妈也跑了。没有用，伪满时候我风光过，老蒋回来时候我也拥护过老蒋，可有什么用啊？这天啊，是共产党的，谁也翻不了了，以后你要是能入共产党最好，争取上大学 啊！

三呢是，以后找媳妇不要找农村的，也不要找小市民她们眼光浅，当误事。记住没有？。

     “记住了”‘根’好像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你爸爸也快出来了，出来以后让他找个工作，你们一起过吧。”‘根’的爷爷说得很动情，象是在安排后事。说着拿出来4个

存折，交给‘根’。告诉‘根’：“这几个存折上是9800元钱，都是这附近储蓄所的，把存折单独收好。这200元现金你自己带着，不要乱花啊，也不要露出来。”然后又点了200元交给‘根’说：“这200元给你姑姑，她生活也挺困难，不容易，记住没有？” 

    “记住了，爷爷，”他爷爷又拿出来一个小布包告诉‘根’“这是200斤粮票还有点布票，你留着，以后想吃点什么自己就买点，农村吃的肯定没有咱们家好。” 

   ‘根’’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问：“这些钱都是你算命赚的吗？”他爷爷说：当然了。傻孩子，算命是最赚钱的了，动动嘴就是一块两块的，那些工人一天才能有多少钱啊，这个钱赚的不显山不露水的” 

    根’其实也知道他爷爷算命不是很准的，一般都是蒙的。但是，有时候说得也挺准，很多人都相信。弄得他也觉得爷爷半人半仙的，挺怕他爷爷也挺佩服的，不管怎么样爷爷这个钱赚的不费力气。每天不起早，不贪黑，喝着小酒，听着戏匣子挺自在的。他也看过他爷爷的算命的书，但是，看不懂。他没有想到他爷爷会有这么多钱，一万元啊，是什么概念？至于金条，粮票，布票什么的他没有在乎，看来，钱是爷爷算命赚的，金条可能是爷爷以前的家底了。关于金条’根‘没有敢问。 

    “今天早点睡觉吧，明天要起早的。”他爷爷叮嘱一声就又收拾东西去了。其实，他爷爷是怕明天那些红卫兵再来抄一次家把这些钱翻走，也害怕红卫兵再来时候孙子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