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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第三章 大串联（8）
《路》 第三章 大串联（8） 
欧阳来到学校，原来学校筹委会的几个人还在，原来的学生纠察队已经解散了，老师们不知道在忙什么，欧阳没有看到自己班里的同学，也没有看到哪个老师，却在二楼的楼梯拐弯处看到了周小兰。
其实，他们是同时看到对方的，同时‘哎’了一声，周小兰先问：“哎！欧阳，你哪天回来的？看到毛主席没有啊？”
“我前天回来的，看到毛主席了，离毛主席就几米远，看的可清楚了。”
“哎呀！太幸福了！ 和毛主席握手了吗？”周小兰拍着手跳起来；
“没有，毛主席，周总理他们都是坐车检阅红卫兵的。”
“那也幸福啊！来，握握手，沾沾福气。”
周小兰大方地伸出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了。欧阳感到小兰的手很柔软，很小，不像她的性格。这是他第一次和女生握手，还有一些紧张，小兰感到欧阳的手非常有力，而且很硬，不像是学生的手，她想；他一定有故事。
周小兰最初注意到欧阳文剑是在去年秋季的学校运动会之前，那天，学校操场上很多人都在围看几个人跳高，这几个人是上一次学校运动会的跳高前三名，他们在1.38米处就谁也跳不过去了，反复试跳几次也没有跳过去，欧阳文剑也在那里看热闹，他没有报名跳高比赛，但是，看他们跳的姿势很想学一下，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问题，就走到跳高架前比了一下，他班同学就说；你上去试一试，欧阳就说：“好，试一试就试一试.”他没有助跑，只是在架前面蹲下起来几次，突然一个漂亮的滚翻，轻轻松松就翻过去了。随后，调整了两次高度，1.48米也轻松跳过去了。周小兰就是在那一刻记住了这个有一些瘦瘦的，国字脸，浓眉毛的大男孩，有实力却不张扬，她喜欢这样的男生。
他们在三楼拐角的走廊靠窗的地方聊了起来。
欧阳详细地和小兰讲了他们在北京各个大学看到的大字报见闻，讲了毛主席接见时候的场面，也特别讲到北京首都红卫兵西城纠察队，他告诉周小兰：“北京这个红卫兵纠察队肯定是有人支持的，他们有什么事情都是找周荣鑫 解决，行动也统一，发布的通令 很有权威。但是，红卫兵好像并不团结一致，他们是第一司令部，‘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搞红色恐怖！就是他们提出来的。还有一个第二司令部，我们回来的时候，又成立了一个第三司令部，而且，这个第三司令部好像又反对第一司令部，叫他们是保皇派，蒯**就是 第三司令部的头，我现在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是吗？红卫兵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啊。”
周小兰也不明白怎么红卫兵还有保皇派呢？想了一会小兰又说：“你刚才说贺敬之怎么地啦？《白毛女》的歌词很多段呢，给500元也不多啊？”
“是啊，我也觉得不多，一段一段的歌词写的多好啊，说实在的，我挺喜欢他的诗。”
“我也喜欢他的诗。”
“是吗？”
“嗯。”
“你在哪看到贺敬之的诗的？”
小兰调皮地一笑“你管呢。我爸爸有很多书，里面就有贺敬之的诗。”
“我说一首诗看你知道不。
“说吧！”
欧阳转身面向操场右手一举，朗诵道：“望三门，三门开；黄河之水天上来！下一句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等等啊，啊，这个诗名字叫《三门峡-梳妆台》对不对？ 下一句是；“ 神门险，鬼门窄，人门以上百丈崖。”
欧阳微笑着说：“不错，”又背一句“黄河劈门千声雷，”
小兰应声道：“狂风万里走东海。”
欧阳继续朗诵：“望三门，三门开，黄河东去不回来。”
小兰接道：“昆仑山高，祁山矮，禹王马蹄长青苔，马去门开不见家，门旁空留梳妆台。······哎哎，这诗好长呢。”
欧阳望着小兰问：“你都能背下来吗？”
“哎哎，不行，我只会前面这一部分，你能全背下来吗？”
欧阳摇摇头说：“我也不能，也是前半部熟，《回延安》你熟不？”
“我是先看的《回延安》。你听着啊”周小兰一只手轻轻地按着心口，调皮地，轻轻地朗读道：“心口呀，莫要这么厉害地跳，灰尘呀，莫要把眼睛挡住了······”
欧阳接着说：“手抓黄土我不放，紧紧地贴在心窝上；”
“不对，”小兰说：“没有地，是紧紧儿贴在心窝上。”
“好，好，好，是紧紧儿贴在心窝上。还是你记忆力好。”
小兰看着欧阳突然感觉自己心口真的跳的厉害了，她喜欢上这个大哥哥了。
她发现欧阳头脑很不一般，不随波逐流，有自己的独立思考，她暗暗地将他和赵建国比一下，发现赵建国虽然也挺能讲但都是夸夸其谈，自己的东西很少。而欧阳总是有自己的见解，能发现问题。
欧阳也感到了什么，是什么一下子让他们这么近了呢？嗯，是文学爱好，是性格的欣赏，他不再朗诵了，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咱们学校的各个班级红卫兵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什么变化，都不知道在忙什么，现在来筹委会的都是来开介绍信去串联的。”
“你怎么不出去串联呢？出去可以长很多见识的。”
“我过两天也准备走，我们班好几个女生都找我了。我估计毛主席还能出来接见红卫兵，十一就差不多，去早了怕北京不让。”
“也不能太晚了，都去北京，到时候北京人多就不让去了。”
“嗯，也是。”
“老师都干什么呢？”
“一般年龄大的每天来学校看一看没有事就回家了，被工作组整的几个年轻老师他们成立了一个红色教师造反团，联系别的学校老师造教育局的反呢。哎，对了，区里面要成立一个红卫兵联合指挥部，赵建国天天忙这个事呢。你们班的红卫兵在我这里开介绍信去开原破四旧去了，领头的好像姓李，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
“啊！我知道是李国柱吧”
“啊，可能是他，介绍信上是12个人，四天以前的事了。”
“啊，我说怎么班里面没有人呢，原来去那里了，那个破地方有什么好破的？肯定白去。”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聊了几个小时了，他们两个人同时走出学校就各分东西回家了 。
他们不知道其实，这些去农村破四旧的人此刻正在往家走呢。 待续
其实，他们是同时看到对方的，同时‘哎’了一声，周小兰先问：“哎！欧阳，你哪天回来的？看到毛主席没有啊？”
“我前天回来的，看到毛主席了，离毛主席就几米远，看的可清楚了。”
“哎呀！太幸福了！ 和毛主席握手了吗？”周小兰拍着手跳起来；
“没有，毛主席，周总理他们都是坐车检阅红卫兵的。”
“那也幸福啊！来，握握手，沾沾福气。”
周小兰大方地伸出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了。欧阳感到小兰的手很柔软，很小，不像她的性格。这是他第一次和女生握手，还有一些紧张，小兰感到欧阳的手非常有力，而且很硬，不像是学生的手，她想；他一定有故事。
周小兰最初注意到欧阳文剑是在去年秋季的学校运动会之前，那天，学校操场上很多人都在围看几个人跳高，这几个人是上一次学校运动会的跳高前三名，他们在1.38米处就谁也跳不过去了，反复试跳几次也没有跳过去，欧阳文剑也在那里看热闹，他没有报名跳高比赛，但是，看他们跳的姿势很想学一下，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问题，就走到跳高架前比了一下，他班同学就说；你上去试一试，欧阳就说：“好，试一试就试一试.”他没有助跑，只是在架前面蹲下起来几次，突然一个漂亮的滚翻，轻轻松松就翻过去了。随后，调整了两次高度，1.48米也轻松跳过去了。周小兰就是在那一刻记住了这个有一些瘦瘦的，国字脸，浓眉毛的大男孩，有实力却不张扬，她喜欢这样的男生。
他们在三楼拐角的走廊靠窗的地方聊了起来。
欧阳详细地和小兰讲了他们在北京各个大学看到的大字报见闻，讲了毛主席接见时候的场面，也特别讲到北京首都红卫兵西城纠察队，他告诉周小兰：“北京这个红卫兵纠察队肯定是有人支持的，他们有什么事情都是找周荣鑫 解决，行动也统一，发布的通令 很有权威。但是，红卫兵好像并不团结一致，他们是第一司令部，‘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搞红色恐怖！就是他们提出来的。还有一个第二司令部，我们回来的时候，又成立了一个第三司令部，而且，这个第三司令部好像又反对第一司令部，叫他们是保皇派，蒯**就是 第三司令部的头，我现在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是吗？红卫兵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啊。”
周小兰也不明白怎么红卫兵还有保皇派呢？想了一会小兰又说：“你刚才说贺敬之怎么地啦？《白毛女》的歌词很多段呢，给500元也不多啊？”
“是啊，我也觉得不多，一段一段的歌词写的多好啊，说实在的，我挺喜欢他的诗。”
“我也喜欢他的诗。”
“是吗？”
“嗯。”
“你在哪看到贺敬之的诗的？”
小兰调皮地一笑“你管呢。我爸爸有很多书，里面就有贺敬之的诗。”
“我说一首诗看你知道不。
“说吧！”
欧阳转身面向操场右手一举，朗诵道：“望三门，三门开；黄河之水天上来！下一句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等等啊，啊，这个诗名字叫《三门峡-梳妆台》对不对？ 下一句是；“ 神门险，鬼门窄，人门以上百丈崖。”
欧阳微笑着说：“不错，”又背一句“黄河劈门千声雷，”
小兰应声道：“狂风万里走东海。”
欧阳继续朗诵：“望三门，三门开，黄河东去不回来。”
小兰接道：“昆仑山高，祁山矮，禹王马蹄长青苔，马去门开不见家，门旁空留梳妆台。······哎哎，这诗好长呢。”
欧阳望着小兰问：“你都能背下来吗？”
“哎哎，不行，我只会前面这一部分，你能全背下来吗？”
欧阳摇摇头说：“我也不能，也是前半部熟，《回延安》你熟不？”
“我是先看的《回延安》。你听着啊”周小兰一只手轻轻地按着心口，调皮地，轻轻地朗读道：“心口呀，莫要这么厉害地跳，灰尘呀，莫要把眼睛挡住了······”
欧阳接着说：“手抓黄土我不放，紧紧地贴在心窝上；”
“不对，”小兰说：“没有地，是紧紧儿贴在心窝上。”
“好，好，好，是紧紧儿贴在心窝上。还是你记忆力好。”
小兰看着欧阳突然感觉自己心口真的跳的厉害了，她喜欢上这个大哥哥了。
她发现欧阳头脑很不一般，不随波逐流，有自己的独立思考，她暗暗地将他和赵建国比一下，发现赵建国虽然也挺能讲但都是夸夸其谈，自己的东西很少。而欧阳总是有自己的见解，能发现问题。
欧阳也感到了什么，是什么一下子让他们这么近了呢？嗯，是文学爱好，是性格的欣赏，他不再朗诵了，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咱们学校的各个班级红卫兵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什么变化，都不知道在忙什么，现在来筹委会的都是来开介绍信去串联的。”
“你怎么不出去串联呢？出去可以长很多见识的。”
“我过两天也准备走，我们班好几个女生都找我了。我估计毛主席还能出来接见红卫兵，十一就差不多，去早了怕北京不让。”
“也不能太晚了，都去北京，到时候北京人多就不让去了。”
“嗯，也是。”
“老师都干什么呢？”
“一般年龄大的每天来学校看一看没有事就回家了，被工作组整的几个年轻老师他们成立了一个红色教师造反团，联系别的学校老师造教育局的反呢。哎，对了，区里面要成立一个红卫兵联合指挥部，赵建国天天忙这个事呢。你们班的红卫兵在我这里开介绍信去开原破四旧去了，领头的好像姓李，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
“啊！我知道是李国柱吧”
“啊，可能是他，介绍信上是12个人，四天以前的事了。”
“啊，我说怎么班里面没有人呢，原来去那里了，那个破地方有什么好破的？肯定白去。”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聊了几个小时了，他们两个人同时走出学校就各分东西回家了 。
作者简介：贺义，共和国同龄人，笔名；山峰。68年下乡盘锦新兴农场，两棵树大队知识青年，曾任大队副主任。回城后工厂工人，段长，部门经理。 文学爱好者。在中国业余文学网发表有小说《路》前三章，散文集《一杯清茶》，及部分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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