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孤鹰（六）

韩秋菊和小刘在一步步教程洛亭怎么样回答扶贫检查组的提问时，王卫国那边也没有闲着，虽然今天他接到妻子跟他提出离婚的信，但明天的扶贫检查对他来说很重要。王卫国想走政治这条路，一心想着在政治上进步，妻子徐晓侠一再劝说让他辞职到广州跟她一起发展，而他却一拖再拖，到今天也没有辞职去广州发展，要不是这样徐晓侠也不可能跟他提出离婚之事。

    王卫国此刻全心投入应对扶贫检查迎检工作之中，他把跟徐晓侠离婚的事先放在了一边，他认为徐晓侠现在人还在广州就离婚也得等她回来再说。王卫国忙碌着整理程楼村贫困户的档案，县扶贫检查组到程楼村第一站就是村室，首先，要检查全村贫困户档案填写情况;其次，才是走访贫困户，也就是说王卫国负责的贫困户档案整理工作，是这次扶贫检查项目必检事项。王卫国一丝不苟的查看着每一个贫困户的档案资料，并进行逐一核对。

   大家都忙碌着，夏禅安排胡有才买了一只羊，让临居二柺子帮忙给杀好清洗干净，在村室大院里支起一口大锅熬起羊肉汤来，晚上每一人碗羊肉汤，撑勺的自然是翠花了。

韩秋菊耐不住热，跟小刘走访了两户，实在忍不住了，就让小刘自己去走访，自己偷偷的溜回了村室，小刘也是程楼村的常客。对这村的贫困户也比较了解，就是韩秋菊跟着也帮不了多大的忙，韩秋菊要走他也没有拦着，他自己一个人走访也是一样。

韩秋菊一到村室，就看见翠花在那里忙碌，院子里已经支起了一口大锅，她就笑呵呵的走到翠花身边对她说:“妈，你忙啥来，需要我帮忙不”。

翠花见秋菊回来了，她正愁着人手不够，平时早就叫王卫国来帮忙了，可她知道王卫国今天心情不好，他的档案整理的活也很多，也就就没有叫他帮忙。

她连忙对韩秋菊说:“秋菊，你来的正好，我还忙不过来呢!快...帮我把那些菜切一下”，随手递给韩秋菊一个围裙。

她们娘俩的关系非常好，由其是翠花小儿子死去，翠花就一直把她当自己闺女对待，还想着把她当闺女招个上门女婿，只是这两年没有给韩秋菊瞅着合适的人选。

    韩秋菊切着菜，用手拉一下翠花的衣角问:“妈，你今天咋没让屋里的那小子帮忙，今天啥情况，我看咋有点不对劲，今天中午来找他时就看见他坐在桌子旁发呆”。

   “你还不知道，他媳妇要跟他离婚，离婚协议书都寄来了”，翠花小声跟韩秋菊讲着王卫国上午发生的事情来。

     “真的...假的，我只听他说，他跟他媳妇的关系不好，从来没有听说他们要离婚的事”韩秋菊半信半疑的问着翠花。

   “这事我还能瞎说，今天中午我来村室来叫你爸和他吃饭时，还见还他抱头大哭着呢!”翠花认为韩秋菊不相信她所说的话还解释道。

韩秋菊捂嘴笑了笑道:“还抱头大哭，这么斗，我去问问他去”，说着就要往屋里走，让翠花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去，他心里正烦着呢!现在你别刺激他了”，韩秋菊听了翠花这么一说，也没有在往屋里去，继续切她的菜。

    入户走访的同志，也陆续回到了村室，翠花给大家熬的羊肉汤也马上就要出锅了，村室里开始热闹起来，有讨论走访成果的，有说笑的，也有打闹的，此刻大家都忘记了一天工作的疲劳，小刘最后一个回到了村室。

    大家都到整了，翠花也开始开饭了，她先给夏禅盛了一大碗羊肉，让韩秋菊给她送到屋子里，村主任胡进才还搬来一箱白酒，每人给倒上一杯，夏禅不太爱喝酒，倒了半杯一口喝了下去，说道:“今天大家没少辛苦，喜欢喝酒的同志就多喝点，但不要喝醉，明天还有检查，大家随意吧！”。

夏禅都发话了，爱喝酒的同志自然就喝了起来，王卫国倒一杯酒，一昂头喝了下去，拿起酒瓶还要倒酒，被胡有才给拦住了，胡有才知道他的事，怕他喝多了会出事。胡有才不让他喝，他自己也没有强求，毕竟夏禅还坐在旁边吃饭，他也只好坐下来默默的的吃饭。

由于不是什么酒宴，大家很快吃完饭，夏禅和乡里来的同志乘车回乡里，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家了，胡有才今天也喝了点酒，在翠花的搀扶下回家睡觉去了，翠花临走时安排韩秋菊留下帮忙洗刷一下。

韩秋菊应了翠花的请求，一个人留在村室，王卫国就住在村室，他自然那里也不去。此刻天已经惭渐的黑下来，村室里只剩下王卫国和韩秋菊两个人。

    韩秋菊忙碌着洗刷碗筷，他做为一个男人，看着一个女人在那里忙碌，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也开始帮韩秋菊一起洗刷来，二十多个人吃饭的碗筷洗刷，也不是一件轻活，他们俩个人足足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把村室打扫干净。他见韩秋菊累得满头大汗就随手递给她一瓶纯净，让她到屋里休息一下。韩秋菊也没有跟他客气，接过纯净水一饮而下，跟着王卫国来到屋子里，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此刻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两人有些不自然起来。

    韩秋菊为了打破那尴尬的局面，她敲一敲桌子，并往王卫国跟前靠了一下，问道：“喂!卫国，愣啥来，我问你个事呗”。

    王卫国无精打彩的回答道：“没...没有...啥...啥事，你问吧！”。

    韩秋菊突然笑了，再次向他靠近一下：“喂！我还没有问啥呢！你就说没有啥事，心里有鬼呀！下午做饭时，我听我婆婆说，你媳妇要跟你离婚，真的假的”。

    王卫国没有直接回答韩秋菊提出问题，而是点点头，表示是真的，此刻从王卫国的脸上韩秋菊看出他的心烦，关心的说道:“卫国，你没有事吧!”。

王卫国摇一摇头苦笑一下，说道：“没…没有事，我没有事，就是心里堵的慌”。

突然，韩秋菊一拍桌子，取笑的说道：“哎！不就离婚吗？有怎么心赌的慌，你还怕找不到媳妇，如果你真找不到的话，姐我到时就把你给收了”。

韩秋菊四周瞅了一下，正好胡进才今天拿来的白酒还剩两瓶没有喝完，韩秋菊过去拿起白酒就把它打开，拿来两个碗，倒了两碗酒，递给王卫国一碗，自己留一碗，又说道：“来...兄弟,心里不痛快，姐陪你喝点，姐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俺家那个死鬼走的时候，我当时想死味都有，来...酒能消千愁”，王卫国心里本就烦恼，加上韩秋菊的这番话，他两话没说端起酒一饮而下。

韩秋菊见他一口气把大半碗酒喝完了，连忙劝道：“我的个傻弟弟，这可是酒不是水，这大半你就一口给喝了，你不要命了”。

这时，王卫国兴致上来了，端起韩秋菊的酒递给她，“给...你也把它干了”。

韩秋菊赶紧求饶道：“哎呦！我的好弟弟，我咋能一下子喝这么多”。

韩秋菊不喝这时王卫国不乐意了，半嘲笑道：“秋菊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给我倒的酒，我喝了你不喝，那好我都喝了”，王卫国端起碗就要把剩下的酒给喝了。

韩秋菊一看这架势连忙抢过酒碗，说道：“好...好...我喝，把酒给我，今天我就豁出了”，她端起酒也一饮而下。

王卫国醉意的笑笑，“这才是我的好姐姐，以后我找不到媳妇，就等着你收了”。

王卫国感到喝一碗酒不过淫，他把剩下的一瓶酒也打开了，他给韩秋菊也倒上，韩秋菊也有点醉意，劝不再喝了，王卫国自然不乐意，扒道韩秋菊肩上说道：“秋菊姐，喝酒就喝个痛快，反正你也是一人就是喝多了也没有人问，我也这就成一个人了，我看咱们都差不多，都是自由人，来...为咱们自由人再干一个”。

这一下戳痛了她的心，丧父多年心病一下子给翻了出来，韩秋菊脸色突变，端起酒说道：“好一个自由人，真的太自由了”，再次一饮而下。王卫国见韩秋菊都喝了，他也是端起酒碗喝个干净。

一个是死了丈夫的寡妇一个将要被媳妇给甩了的男人在一起喝酒，两人也算是臭味相投了，两个人都借着酒劲，倾倒着自己的苦水，越说越伤感，不一会两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一会儿又在不断的吐槽对方，两人又都哈哈大笑。哭啊!笑啊!闹啊!吵啊!他们忘记了你我，忘记了性别，忘记了时光岁月，忘记了世间的一切，只有尽情的疯，尽情的闹，万物无我，我无万物，让时空定格于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