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孤鹰（九）

翠花走后王卫国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太多了，有些事情让他一时想不通，有些来的又太突然。他怨恨徐晓侠，但又不愿离开她，毕竟是十多年的夫妻，他喜欢韩秋菊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又不能给她什么保证，他越想越感到自己人生的失败。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于是他就起来沿着小河跑步，他用疲劳来代替烦恼。深夜河边的凉风迎面吹来特别清爽，凉风吹过让他的头脑也清醒了许多，他拼命的跑啊！跑啊！不知自己跑了多久，他累得实在跑不动了，这才停了下来。就在这时他隐隐约约的看到前面不远处河边坐着一个人，他心里在纳闷，这么晚谁还在河边坐着呢！他又向前走了两步，这时看的更清楚了，河边坐的是个女子。

他自言自语道：“哪家的小媳妇吵架跑到河边消气哩”，王卫国想看清楚点，他再走近一看，吓了一大跳，在河边坐着的女子不是别人，而正是今天跟自己一起搅得满村风雨的韩秋菊。

王卫国心想：“因为白天的事，她不会想不开吧！”，他没有马上惊动她，只是在她身后静静的站着看她要干什么，过了好长时间她也没有移动，只是默默的坐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突然，她站起身来，王卫国以为她要跳河，就迅速跑到她身后想拉住她，可她猛地一回头，看见一个男子站在她身后，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身体没有站稳，脚一滑，差一点不掉河里，王卫国看这情景向前就去拉她，刚抓住她的手，由于用力过猛自己的身体向前倾斜没有把握住身体的重心，自己连同韩秋菊一起都掉进河了里。河水不太深，只到他们的腰部，但韩秋菊不会游泳，掉进水里扑通了两下也没有爬起来，这时王卫国赶紧上前把她抱在怀里，而韩秋菊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吓得都连声喊救命。

王卫国连忙安慰道：“秋菊...秋菊，别怕...别怕...是我...卫国”，韩秋菊一听是卫国，停止了挣扎，定了一下神，仔细看了一下他，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就是大哭起来，还用手不停的拍打他的肩膀，嘴里喊着，“你真坏，吓死我了”又是呜呜大哭起来。

过了好长时间，王卫国轻轻地拍拍韩秋菊的肩膀说：“好了，咱们还在河里，要不，咱们还是上去吧！”。

韩秋菊在他的怀里扭动着身体撒娇的说：“不，就不......”。

王卫国紧紧地抱着她，安慰道：“好...好...不上去，不上去，咱们就在这里站着”。

他们又在水里站了一段时间，夜风吹来让他打个寒颤，他也感觉到韩秋菊也在发抖，他又轻轻地安慰道：“秋菊，咱们还是上去吧！你别感冒了”。

韩秋菊这才抬起头，恋恋不舍的离开他怀里，王卫国瞬间感到空荡荡的，内心产生无比的空虚感，他还想再抱住她，可这时韩秋菊已经离开了他的手，他想伸手去抓，可刚露出手又缩回到了原处。

“还待在那里干嘛？还不走”韩秋菊催促道，王卫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去搀扶着她向上岸走去。

韩秋菊埋怨着，“哎！我是上辈子欠你什么了，每次见到你都倒霉，早上吧！哎！不说了”。

王卫国拖着她的屁股把她推上岸，自己也跟着爬上来，还开玩笑的说：“咱们这叫缘分，在天愿做比翼鸟，在河也做野鸭子，你这鸭屁股也太肥了”。

韩秋菊也被逗乐了，她羞嗒嗒地说了句：“去你的，你自己做你的野鸭子去吧！”，头也不会的就往前走。

王卫国连忙喊道：“喂...喂喂......你走返了，路在这边”，韩秋菊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王卫国追上去拦住她，“喂！我说大小姐，你是被河水淹傻了吧！你走返了，路在这边”，韩秋菊还是不理他，推开他的手还是继续往前走。

他跟在韩秋菊的屁股后面唠叨道：“我说...大小姐，咱别闹了，回去吧！你衣服还湿着呢！一会在感冒了，我可担待不起”。

韩秋菊停下脚步，回头问道：“你是我什么人，我感冒不感冒管你什么事”。

王卫国瞬间不知怎么回答，用手挠挠头思索一会说道：“我...我是仰慕你的人，咋的...不能关心关心你”。

韩秋菊没有好气的说道：“你是个猪呀！一头大笨猪，我去我妈家可以吗？”她做个鬼脸又跑了。

王卫国一愣用手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道：“我真笨，我怎么没有想到这”。

“喂...喂...等...等等我”，他又追上了韩秋菊。

韩秋菊疑惑的问道：“你又要干嘛？天不早了快回去吧！”。

王卫国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不干什么，就是想送送你，你个大姑娘家，我有点不放心”。

韩秋菊用手指一指前方不远处的三间瓦房说：“看...那...就是我妈家，你回去吧！我这就到了”。

王卫国赶上去走到她跟前，含情默默的说：“那...我也得送送你，把你送到家里，我才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一丁点的危险”。

韩秋菊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跟她说关心的话了，一股暖流涌上了她的心头，她一激动扑上去抱住了王卫国，这是王卫国想得到的，韩秋菊主动投怀送抱，哪有不接的道理。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韩秋菊昂着头闭着眼睛，两张嘴渐渐的向一起靠了上去。

突然，“吭....吭吭......”，一阵干咳声，把他们吓得魂不附体，两人连忙松开。

韩秋菊一看是她父亲，她埋怨的说道：“爸，你咋来了”。

韩秋菊的父亲看着俩个的衣服都是湿的疑惑的问：“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啥还衣服都湿了，你们到河里洗澡了”。

“爸...你别问了”，韩秋菊有点不好意思，拉起她父亲就走。

王卫国还热心的向前跟她父亲打招呼：“叔叔好！我...我是......”。

韩秋菊的父亲还想跟王卫国说话，被韩秋菊强行拉走了，她父亲有点不情愿的边走边说道：“看...你这孩子，我跟我女婿说句话都不行”。

韩秋菊害羞的说：“爸，你说啥来，我不给你说了，他还不是”，她自己甩下她父亲一个人走了。

她父亲赶紧追上去，喊道：“闺女，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我看那小伙长的不错......”，韩秋菊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父女两人的身影渐渐地淡了，直到完全消失在夜幕里，王卫国这才转身离开。

韩秋菊在村室喝醉趴在王卫国身上睡着，被人发现从村室逃出来直接跑回到家中，她虽然没有跟王卫国干什么，但她作为一个寡妇，人常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她本身就别人议论的焦点人物，她的一点风吹风草动就能引起一阵波澜，今天事情更是一件爆炸性的新闻，这下够程楼村茶余饭后议论一段时间了。出现这样的事自己不能辩解，你越是辩解别人会议论的越厉害，也就是说色是越描越浓。韩秋菊在应对这样的事也可以算得上老手，一走为上策，随便他们去议论去吧！自己出去躲避起来，让时间去淡化这一切，只有这样新闻才不会扩大化。

韩秋菊的两个孩子一直都是跟着翠花生活，平时也很少回家，她自己一打包回娘家了，她娘家离程楼村并不太远，有四五里的路程，也就是青河的上游和下游，中间也不间隔什么村庄，这一点韩秋菊从未告诉过王卫国，韩秋菊突然出现在河边才让王卫国感到惊讶。

韩秋菊到娘家躲闲言碎语，但她对王卫国真的动了感情，她明明知道王卫国有妻子，可她无法控制住感情的冲动，她知道自己是在玩火，而她见在王卫国就像毒瘾发作一样难熬，翠花又在不时的敲击她，让她对王卫国的感情无法自拔。昨天在她得知王卫国的妻子要跟他闹离婚，她的小心脏像小麻雀一样上下窜跳个不停，看到王卫国悲伤欲绝时，自己的心情也瞬间差到了极点，为此上演了以酒消愁的闹剧。

王卫国看着韩秋菊挽着她父亲胳膊消失在夜暮里，自己也返回村室睡觉。因为他出门没有带手机，当他回到村室里发现有十几条微信未读，有一条是乡工作群上发的明天八点乡政府会议室开会通知，还有一条是徐晓侠发来的信息。

“卫国，今天我是看明白你是什么人了，以前我跟你离婚还感到亏欠你，今天我明白了，我错了，大错特错，离婚协议条款我修改了，不是我净身出户，而是你净身出户，女儿也归我，明天我就带她回广州，我让你一辈子见不到她，你就跟你的那个寡妇相好过去吧！”王卫国看过苦笑了一下，把手机顺手往床上一扔倒头而睡。

他有了韩秋菊小河边的安慰心情好多了，徐晓侠的刺激对他产生了一些抗体，加上身体的极度疲惫，他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