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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与老妪

时间：2019-10-23 作者：宁静.悠然　录入：宁静.悠然　浏览量：551 下载

楼梯又窄又陡且带一个拐弯，每次他都得一只手抓着楼梯扶手，一只胳膊向后弯曲托着背上胖老妪的肥屁股，一步一步地上到二楼。然后慢慢蹲下，让老妪从他后背上滑下来，牵着她的手，相并走进训练厅。

每看这一幕，我心里总感叹：这英俊健壮的中年男人，心这么细腻，也许这是他对“孝”字最好诠释吧。

他们每次来，基本都在这个点，下午四点左右，也是我已运动一半的时候。

因正值盛夏，男人因驮老妪上楼而满面的汗总是被他很潇洒地用手那么轻轻一拪，笑盈盈地朝看他俩的人点点头，招招手。碰到有人跟他们打招呼，男人则用他底气十足的朗朗声回敬着。身后的老妪从不说话，两只浑浊的眼球从不斜视，脸上的肉肉永远堆成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男人先找个合适的地方让老妪坐好，把一杯水，一些小零食和一句“不要乱走动哈”的叮嘱一起递给她。然后，进更衣室换好运动装，开始他练他的肌肉。

“老像小”。一天，不知是哪根神经抓了老妪的好奇心，还是旁边练拳击的娃娃们撩拨了老妪那未泯的童心，老妪竟把“不要乱走动”从耳朵里抠出来扔到了窗外，平时板滞的两眼这会儿闪着几点不易捕捉的光，因兴奋被扯得更长的皱纹们乜在脸上与她一起跳着，嗷嗷声伴着舞动的双手要跟娃娃们对博拳击。

男人大惊，丢掉器材，二三步跨到她面前拉住她，语气温和但态度十分严历地斥道：“嗯想干啥子？咋恁不叫我省心？”老妪见男人过来，并没收住她高涨的情绪，嘴里还仍不停地嚷着，两只如湿抹布的胖手几次试图挣脱男人。“还不听话了是不？嗯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病呀？要摔倒喽咋搞？不想活的话我就不管嗯了哈”。可能是男人的最后一句话起到了作用，老妪猛然收住了她的反抗，丝瓜络一样的老脸上竟浅浅地爬上了些红晕，顺从地任男人把她牵到她该坐的地方。

男人动作娴熟地又把老妪安排一遍，蹲在老妪面前，望着她的脸，恳求似地又温和道：“不要乱动哈，一会儿我就带嗯上街”。仅在咫尺的我，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因激动而涨得通红的国字脸，剑眉下两道柔和的目光及他那双宽厚有力的大手。

“你也别生气了，她可能也是坐的不耐烦了。你来健身房时完全可以把你妈让你姐弟们照顾一下的”。男人抬他的脸，茫然地望着我，墎厚的双唇里幽幽地吐出一句：“她是我孩儿他妈”。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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