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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 第十五章 迎宝公司

时间:2020-01-08   作者:祖基 录入:祖基  浏览量:295 下载

第十五章 迎宝公司

    一天吃过晚饭后,电话铃响了,电话是郭金富从沧海市打过来的。他告诉我,他不在下面当县长了,调回市里工作。他现在和别人合伙开了一家商贸公司,公司是用的是他姐夫挂名为法人;想雇我去他那里干。这时我已经不想在兴亚公司干了,于是我答道,如果要说雇的话,给多少钱我也不会去如果是请去帮忙,倒是可以考虑。他听了后高兴的说,只要大哥肯来就行,我在家里恭候大哥光临。

郭金富的老家是我下乡的郭庄子当初他和我在一个生产队他家兄弟三人,他排行老二他们兄弟三人比我岁数小;后来都成为我要好的朋友。用他大哥常说的一句话;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记的当时郭金富书念的不太好,到生产队干活还不中用,到是很会偷懒耍滑。他受不了干农活的辛苦,便找到一份轻松的工作;去乡里(当时还叫公社)给领导做饭。他不仅为人处事圆滑,还天生的能说会道,把个乡里的领导上上下下哄的团团转。于是机会来了,他被作为工农兵学员选送到市里面读中专。从此不仅改变了他的命运,还造就了村里有史以来第一位县太爷。

几天后,我和天津分公司经理打个招呼,假称家里有事,请了个长假。

郭金富接到我动身的电话后,告诉我直接去他的老宅;公司开在那里,他在老宅等着我。老宅是他在市政府当科长时盖的,虽说是平房,却是和楼房的建筑布局一样,当中是楼道,两旁有大小七八间房屋。

    我到时已近傍晚了庭院大门虚掩着,便推开门走了进去。我听到屋里有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心想两口子都在这了。他的爱人在市法院工作,是一个局长家的千金。

    我在屋门前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金富连忙打开屋门说:张大哥来了!我进屋后突然发现里面的女人并不认识;正在我诧异间,金富向我诡秘的笑了笑,介绍说:这位是潘主任,过来给大哥收拾一下住处。”女人亲热的和我握了握手,说了声,张大哥好!我打量了对方一眼,大约四十岁上下,中等身材,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我心中暗自猜想,二人是不是情人关系?

屋里家具器物没有动,只是在客厅摆放了两张办公桌,看来是作为公司办公用了。房子的装修和家具虽说陈旧些,但在那个年代算是挺不错了。

当初在这里住时郭金富还是市政府的一个小科长;他主管新项目和资金审批,是一个有些油水的差事。这家伙很会捞好处,记得我在县里农机厂当厂长时;他便伙同别人买入下马的小化肥厂报废设备,找到我后再通过我们厂倒卖出去。

    我刚放下了随身携带的物品;金富便招呼着出去吃饭。饭店离得不远,进去后金富了几个最贵的菜后说道;今晚随便吃点,明天我叫上几个朋友,给大哥接风吃饭时我问他公司想经营些什么?他告诉我:我妹夫李建华去了一家新建的钢铁公司任总经理,公司准备给他们供应物资。我听了說:好啊!就凭这一个关系,一年就能挣个几十万元没问题。他听后兴奋的睁大眼问我,真的吗?我慢吞吞的回答道,应该差不多。这时他身旁的潘主任高兴的端起酒杯说,那我再敬张大哥一杯!

    第二天上午,金富领了一人过来。给我介绍说,这是他公司的合伙人,也是他单位的同事王科长王宝山。他接着说,这样加上大哥和我,公司的人全在这了。我问了一句,那你姐夫老林呢?他告诉我,老林生病了,不能来。我听出金富这是推辞的话;老林和我也很熟悉,一个挺实在的人。其实我当时这么痛快答应金富来,本以为老林也在公司干;而且我听说他也下岗了。我心中暗想,公司三个人,两个国家干部,一个帮忙的,法人代表都不参加公司经营。哈!我看连个皮包公司都不算,应该称作影子公司更合适吧!

     金富拿出营业执照给我看;‘迎宝商贸有限公司’,注册资金八十万,经营范围五花八门,可谓保罗万象。他还得意洋洋的說,我这个公司还可以减免工商税务。我问,为什么?他说,我找了几个下岗职工顶名额,按国家政策可以享受优惠待遇。我心里说;真可谓无孔不入,当官的不仅是能违纪经商,还更会钻国家的空子。

    这时随着一声二哥!的呼叫声;从门外走进一人,四十多岁,个子不高,身上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头上戴着一顶礼帽。金富介绍说,这位是赵老板。我起身同他握手,他望着我说:二哥说找来个老头,这哪里是老头啊!我答道:五十多岁了,还不是老头了。他忙说,不像,太不像了。我问道:赵老板做何买卖?他答道:叫我小赵就行,我是干建筑工程的,这些年靠二哥提携混口饭吃。

中午时分,潘主任过来后,大家便前往酒店用餐。一行人簇拥着金富步入酒店大厅时迎面而来的招呼声不断。

在一间宽大的餐厅里,大大的圆桌旁边已有了客人,见我们进来纷纷起身。金富示意我坐在他身旁,然后大声说:这位是张大哥。又一一介绍来宾,来的客人都是官员。

大家坐定后,金富先讲了一通酒席的官场话;众人端起了酒杯。随着端上来的一盘盘精美的菜肴,一时间杯盏交错。

三杯酒下肚后,金富便开始说笑话;讲的什么‘拉登’和拉灯,内容是说某国家首脑人同女明星寻欢作乐,舞会到高潮时要关闭灯光,内有一人高呼一声‘拉灯’通知勤务人员,首脑们听成‘拉登’(当时还没击毙),于是吓的四处逃窜。内容很无聊,但他讲的津津乐道,众人于是报以哄堂大笑。

接下来客人们各显其能,都不甘示弱的每人奉献一段。虽说是在讲笑话,但听得出是在宣泄对升迁的不满和对称作‘刁民’的一些百姓的鄙视。

自打吃饭可以公费报销了,我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宴席,但与这样多官员一起喝酒还是首次。我发现从政的人物真是好口才,一个个讲起话来如同口若悬河。

在座的客人们见我生的仪表堂堂,金富又敬我为大哥,闹不清楚本人是那路神圣。于是席间众人纷纷起身向我敬酒,一时间真是应付不暇,喝的我飘飘乎不知所以然。

    金富被来人均尊称为二哥,而坐在他身旁的潘主任大家呼其为二姐。二姐的酒量惊人,一杯杯白酒喝入口中依旧面不改色。

菜一盘盘端上来,酒一瓶瓶喝下去。人们一个个吃的酒足饭饱,挺着肚子纷纷离去。

我望着满桌的杯盘狼藉,耳边想起杜甫的朱门酒肉臭的诗句。偌大的中国,此时这样的场面不知又有多少?如果那些吃草根,树皮,抛头颅,撒热血的革命前辈在天有灵,那也只有泪飞顿作倾盆雨了。

      一天,金富对我说:大哥明天去钢厂出趟差;我准备和钢厂定二百吨焦炭的供应合同,你去把样品给他们送去,验收合格后与他们签订合同。去了直接找供应部周经理,别忘了让他们打给一部分预付款。我问,供货商是哪里的?他告诉我,是山西一家焦炭厂的,是老王找的,你回来后让他领你去提货。 

    胜利钢铁有限公司坐落在距离沧海市二百多里的一个乡镇上;一家规模挺大的民营企业。是那个年代遍地建起来得炼钢厂中的一员,应该还是算作较早的一批。

    这是一家正在建设中的炼钢厂;在一排简易房建成的公司供应部里,找到了周经理。他见到我后,招待非常热忱,马上安排化验样品。他告诉我他和李建华原来是同事,是李总招聘他来的。我问:建华在公司吗?他告诉我:在,我领您去见他。"我说:不必了,我今天心急赶回去周经理今天可以给我打些预付货款吗?他一边递给我签好的合同,一边说:公司有规定,预付款只可以付给焦炭生产厂家,经销商要经过老板批准。我说:好的,我今天先回去。

    回去后的第二天,我和老王赶往太原市。他告诉我供货商是一家商贸公司,我听后感觉到事情不靠谱;多年的商场经验告诉我,经销别人倒手的货物根本没钱赚。我来之前调查过焦炭市场行情,胜利钢厂的焦炭收购价并不高;而給我们供货的卖家报价明显偏低,这在当时焦炭紧俏的市场显得不正常。

   到太原市后,车开进了一家高档宾馆。我这些年经常出差,但都是住普通旅馆。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宾馆不仅提供优于普通旅馆的服务,而且你还会接到一个个色情服务的电话。

   老王当过兵,供货的公司是老王的战友介绍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没有实力的小公司。老王对这里挺熟,进门后找到老板就开始签订合同。我坐在一旁冷眼瞅着,觉得在双方眼里好像没有我这个人存在似的。

合同书写好了,老王将合同推到我面前,说:张哥,看看没有问题在这签个字。我笑了笑说:焦炭还没有看到,我们能够签这个字吗?二位听了我的话后表情有些异样,老王问道:样品不是验收合格了吗?我语气坚定的答道:那到不错,但如果自提的话必须要先看货,这是做生意的规矩。那个老板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惊慌,看了老王一眼,说:怎么样,王科长?老王满脸不高兴的说:那就听张哥的先去看货。

看货的地点在离市区二三百里的矿区,沿途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煤矿和炼焦厂。

车开进一个院落;眼前是几间挂着经理室,销售处牌子的平房,可以看出企业规模小的可怜。我当时就断定不可能是生产炼钢用的机制碳的厂家。

我在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当过铸造工,对焦炭很了解。炼钢用的焦炭是要和铁水溶在一起,所以决定钢材的质量。另一种是小窑烧的焦炭,里面含的土等杂质较多,俗称土碳,根本不能用于炼钢。

炼焦厂老板领我们到了五六里外的窑厂;一排小窑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指着堆积在地上的焦炭,对老王说:这个不是炼钢用的焦炭,不能买。但老王的态度还是执意要提货。我在地上捡起一块焦炭说:咱们可以拿块样品去钢厂检验一下,合格再来提货。老王有些不耐烦地说:做买卖要像这样前怕狼,后怕虎,什么也干不成再说钢厂焦炭堆的跟山似的,咱们这几车焦炭质量差点掺里面也没啥关系。我听后没好气的说:这不是质量差点的事,它们根本不是一种东西。如果买这种玩意,在沧海市有的是,我们跑这么远来买,有毛病吗?要买你自己买好了,我打道回府,你们这差事我干不了!”老王见状忙说:要不给二哥打个电话,听听他的说法。 我说:问他有什么用,他又不懂,直接给李建华打电话好了,他说行咱们就办。他听后愣了一下说:我这没有李总的电话。我说,我这有。于是掏出手机,拨通了对方电话说:建华吗?他听后答道:“张大哥,是我。”我接着说:“我现在山西供应焦炭的厂家;现在的情况是货物与样品不符,以我的判断是小厂产的土碳。具体事情是老王办的,他说问一下你能用吗?”我举着电话凑近老王,只听到电话里高声的说:“机制炭和土碳还分不清吗?土碳不能用,拉来厂里也不会验收的!可不行。”我对老王说,你和他讲讲,老王慌忙摆了摆手。我接着说:“好的,知道了。”于是挂断了电话。

回到宾馆,老王问我:“张哥和李总挺熟啊!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告诉他:“有二十多年了吧!那时我已调到县里工作;他和金富的妹妹是大学同学,从他俩搞对象时开始,每年他们往返回家时必到我那里。”

此行我的做法引起王宝山对我的不满;我也察觉到老王不是什么好人。其实金富这个公司,叫我这个朋友来就是当他们自己不能出头操作的代理人。

我开始盘算今后的何去何从了。这些天来我发现金富从钢厂揽工程,然后介绍给当地的建筑公司。我想建议伙同他承揽一些小的设备安装工程,自己领着人去钢厂干工程。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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