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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不止在那山畔旁

时间:2020-09-12   作者:清欢 录入:清欢  浏览量:211 下载
    孩子,你一定要走出去,逃离这里……
    小小茅草屋中,夜晚可以仰望星空的美丽,雨天可以倾听悦耳的演奏。不知道这是过了多久,房屋中披上了灰绿色夏被,懵懵懂懂的淡绿是那样的顺眼……
    熟悉的画面不断拂过梦畔,锈迹斑斑门锁迎合朝霞的亲吻,鸟儿催促的蹄名着,嘈杂的吵闹像钉子一般,猛地扎进虚幻气球。阿祥懒散着伸了懒腰,飘渺而又无措。简单的洗漱过后,推开房门,调皮的阳光一下子打在了脸上,火辣辣的。将近中午,喝了,吃了那焦糊的汤饭,寻不到阿父阿母的痕迹,除了那一张书桌上摆放的手绘全家福……
    来到后山,阿祥拿起了锄头开始耕耘。风儿柔和的刮去这滴滴水渍,遗留下条条浓迹,倏忽不知鸟儿催促,夕边渐渐泛黄,带着补丁的背心紧紧贴在脊背,融为一体般,仿佛拉扯就会淌血。从怀中摸出干硬的窝头,上颚与下颚激烈冲撞,吞咽不下,重新揣入怀中。跑到溪水畔,一头扎了进去,嘴里,鼻中,甚至耳旁都有水的涌入。溪水略带咸味,阿祥哭了,痛心的哭了,撕心裂肺的哭了……猛地呛了一大口水,那口窝头咽下了,又掏出咬了一口的窝头向着远处梧桐树砸去。一个完美弧线,精准命中,这一刻,阿祥后悔了……这可是他仅有的粮食,空荡荡的肚子早已扁扁。走过去捡起沾了泥的窝头,安慰自己晚上还有吃的,不会饿。把窝头拿在手里,无限好的暖阳拂过脸颊,嘴角微微上扬,眼角却噙着泪,如果那个夕阳下,他没有和家里吵架,也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情……
    穿过灌木杂丛,小跑在野兽踏平的小径,一些不知名的枣、草、花叶刺出了血,弥散的腥夹杂入不了鼻的野臭。喘着气,脸也红彤彤的,他到了,只属于他的秘密基地。这是观看夕阳最好好的景处,说不出山有多高,却和太阳可以比肩,两棵小榆树间还有一个舒服的小窝,简陋不失华贵,粗糙又透着细腻,陌生而又熟悉……
    那一天,阿父阿母把修补房子的茅草拿到这里,急促地完成了布置,本想给孩子生日一个惊喜,却没想成为了最后的告白。祖父曾是个教书先生,熏陶着爸爸的点点滴滴,尤其是教育这一方面。走上去躺着,眼泪忍不住的往外推搡。在小窝旁有一块有一块凸起的地方,上面还铺着一层干的葫芦藓,土质也有所不同,少年拨去干藓,崴下榆树枝条小心翼翼的挖着土。黄壤土下是一层小石子,榆枝折了就用手,黄壤土在夕阳的映照下渐渐发红,一块木板略加清晰,是一个小木箱子,打开有一本没有书名的黄皮书和一封信。抽泣着,抖动的拆开信来,上面写道:
养儿阿祥:
你好!
    我是你的养父,请原谅我这么晚告诉你这些。还记得那是一个飘着雪的夜晚,我独自走在去学堂的路上,雪很大,模糊的传来了婴儿啼哭,寻着声我在一个山洞了找到了你,也不知道是你亲母做的草窝还是别的野兽弄得。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同村的阿凤也来了,她也是寻着哭声来的,后来便成了我的娘子,我们也发生了许多误会,那时我十六,她十四。澄清误会的我们决定等你的亲母亲父,也许他们出去办事了,我外出找柴火,阿凤便紧紧把你抱在怀里,可是下雪天的火不好生让你冻了很久才生着。夜半,雪停了,我们轮流看护着,第二早,你几乎没有了生命迹象,我们不约而同的把你带了回去。村里人都疯了般议论,说我们不伦,解释也越抹越黑。你祖父他当了半辈子教书先生,挂不住面子,那一天我们段别了父与子。可苦了阿凤,她已经和邻村的老秦家有了娃娃亲,这一出,为了声誉,两年后把小她两岁的妹妹嫁给秦家傻儿子,为了三亩地将十四的闺女嫁给了三十多的,唉。隔年生了大白胖小子,阿凤她妹也就走了。
    我与你阿妈不是有意隐瞒你的,为了你我们没有再要孩子,四处打听有关你生父生母的消息,阿凤她竟二十多变白了头,本想待你十六告诉你这些事情,哪曾想到不到十五就发生了这些事情,隔壁小峰便当着我们的面捅破了,要知道他老爹的命可是我救的。时间过得好快,我一直以为你还是婴儿呢。
    信的下面有一本手抄版《三国志》,纸不好,翻看的时候小点心,我知道你喜欢看,和小伙伴们聊的水火朝天,请再次原谅我没有钱,给你买不起新衣裤,买不起你想要的书,就连学费都掏不起。我知道你喜欢学习,那就是你的梦,我也曾有过梦,你的出现,梦也就醒了,不同的是我是噩梦,而你不是,我愿为你赌上这一次。
    无论我与你阿母做了什么事情,不要责怪我们,以后我们不在的时候你要做一个坚强的人,没能找到你的父母挺遗憾的,不过我为你而自豪。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去找压在你床下倒数第二块砖下的一封信,那是给我父亲的,他看了以后一定会帮你的。
    阿祥,我们不在的日子里要好好照顾自己,心里揣着的梦可别丢下了,晚上别踢被子了,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可又不知道怎么说了,你要对自己好好的,我们永远为引以为豪。
    阿祥的泪止不住了,很痛,不仅是手痛!他把周围的杂草清理后便回去了,他有梦,甜蜜的梦,那一晚梦见自己高中学府,将要远去,阿父阿母哭着与他告别。这是多么甜的梦……
    第二天,阿祥来到祖父家。虽是瓦土房,可瓦片间布满了藓,墙角吝稀的狗尾巴草倔强挺着,院子飘落满满的荒叶,显得有些挤凑。阿祥扣了们,可不见祖父。
    也许出去了,阿祥默念着,调皮的泪总是贪玩。拿起墙角还有余温的扫把,三步两恍的打扫着。老先生透过窗纸看在眼里,却不想相认。打扫过后略显狼狈,老先生多想出去抱抱这个孩子,可他做不到。看见院中水缸空了,阿祥便去打水,可他最多打半桶,昨天破口的手,轻处结了茧子,严处,茧子还不稳当,这不,又淌血了。为了不让水脏掉,阿祥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哪曾想脚底突然一滑,鞋帮子掉了,踉跄两步摔了,桶也破了,尝试着爬起来,可他累了,肚子也在叫,使不上劲儿。老先生看在眼里,他忍不住了,开了门,不留神的摔了出来。爬起,跑去抱着阿祥哭了。“瞧瞧你这个傻孩子,快叫我看看伤到了没有?”
    突然的关心让阿祥觉得好暖和。老先生一拐一拐的抱他进了屋,关了门,问阿祥何事寻他?阿祥掏出了怀中那湿了一半的信,递给祖父。老先生再三推让,阿祥哭着跪在地上恳请他看一眼阿父遗留的那封信,这一幕对于老先生来说真似曾相识,上一次阿子觅得孩子恳请收留也跪了,这次他不想再犯错。扶起阿祥拆开信来,他倒想看看那小子到底说了些什么,字里行间透着内疚带着理直气壮,还挺像老先生年轻的模样。突然间,老先生左手拍在桌角,将信攥紧在右手,已没了当时的面容,眼眶打着转,红的像血,面色苍白。站起却站不稳。阿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规矩的端过茶水,老先生顺手打翻,蹒跚两步便又倒了,阿祥跑去搀扶起,老先生一手推开。阿祥狠狠的撞在了桌腿,混了过去。老先生三步两倒的走了出去,嘴上还嘀咕着:“你这个傻儿子!”
    阿祥梦到阿父被人捅死,阿妈坠了山崖,祖父拿着鞭子追着他,一直跑一直跑,翻过了一座座山,到了另一个地方,在那里所有的小孩子都捧着书……
梦醒了,老先生狼狈不堪守在床边,紧紧捏着阿祥的手。拼命的抽却抽不出手,老先生还在念叨。阿祥害怕急了,哭了出来,老先生一下子缓过神来把他抱在怀里。
    当天夜里,小峰的儿子跪在老先生门前,祈求放过他的阿父阿母。阿祥不知道怎么了,老先生告诉他,他的阿父阿母因为小峰叔拿阿祥的身世、生命安全要挟一大笔封口费,为了保护阿祥,阿父阿母决定答应他,哪曾想小峰早已预谋已久,拿了阿父阿母四处拼凑的钱后反倒图谋不轨,谈恋阿母美色已久,便提出更加无理的要求。阿父阿母迫于无奈便准备杀害小峰,然后双双殉情,哪曾想小峰先动了手,阿母不受凌辱跳了崖,小峰一直躲在家里很少出门。祖父他看了阿父留下的信报了官府,才抓获了小峰。老先生征求着阿祥的意见,他并不想阿祥这样。看着儿时玩伴又想起自己的阿父阿母,心里真不是滋味。阿祥不想玩伴也失去亲人,可做错了事情就得承担责任,那一夜他真的长大了许多。
    第二天的行刑场上,阿祥跟着老先生走到小峰面前,小峰还在辱骂着阿祥和阿父阿母,老先生一巴掌打了上去,望着人群中的儿子,小峰安静了。午时,手起刀落,一切都变得那么安静。
    议论的人还有不少,可老先生不再理会,反而为自己的儿子感到自豪,只是有些傻,不太争气让他气的咬牙。随后阿祥和老先生找到了阿母的尸骨,和阿父葬在了一起,重新载入族谱。阿祥也随了阿父的姓,更名欧阳雪。
    六年后与祖父离别之际,老先生送他一本《三国志》,他没有收下,那一本手抄版才是最好的。翻过那一座座重峦踏上进京赶考之路。隔年高中探花,重走山峦,回乡做起了知县,与祖父相依为命。执政清廉,为人正直,为国为民。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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