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乌托邦《四十八》

第四十八章：海伦生产

新上来的产科医生玉珍四十来岁，船内气氛一下活跃起来，俩人经常聊女人家话题，海伦精神慢慢见好。人选是劳真提出的，带女医生上来多份柔情，缓解海伦精神压力，从过水星轨道至今飞船一直没消停过，对孕妇来说是灾难。

海伦问怀的是男孩女孩？玉珍介绍肚脐眼凸起、妊娠纹细长、PH值上升应该是男孩。海伦听后心里喜滋滋，问玉珍生了几个孩子？她说两个男孩，头胎比较困难、二胎非常顺利。俩人又聊怀孕时的感觉，虽然有些不一样，玉珍告诉她可能是在太空的缘故，但外观特征与自己怀孕时一样。

见刘永明在跟前，玉珍贴她耳边问房事现在还有没有、都咋进行的？海伦笑着说有，都在震动椅子上进行，问是否有影响？玉珍解释没有影响，适当的房事有益促进内分泌，但要让男人们清洗干净、不要弄太深撞击到子宫对胎儿不好，做之前多喝水、完后多排泄。

刘永明看海伦面露笑容难能可贵，过来傻呆呆地问她俩谈什么？俩人相互对视，都噗嗤地笑了。海伦解释在谈女人家话题别打听，玉珍让他去热鸡翅。

把热好的鸡翅送到她手上，救援前基地询问飞船缺些啥，刘永明提出的，还有茶叶蛋。海伦边吃边和玉珍聊天，问她共接生了多少婴儿？玉珍说没统计过，十四岁开始接生，每天要接生五六个、一年要接生一千多个，二十六年来起码接生有三万多人。

海伦吃得津津有味，这东西比鸡腿要香些、有嚼头，看见玉珍仿佛看见爱莎妈妈一样，悲伤也在一点点融化。以后的航行宁静与安详，可以好好养胎。

玉珍带来了新设备，一会要给海伦做检查。刘永明决定在爱巢进行，英布尸体虽然被运至备用储存舱，但不想让她再触及那悲伤的地方。玉珍用最新的B超机扫描显示男孩，预产期大概在一个星期后。得知消息全体人员非常高兴，阿波罗终于快诞生了，这个在太阳怀中孕育的生命，在娘胎中就承受着惊险与恐惧，命中注定与众不同。

一个星期后，海伦产前征兆越来越明显，乳房肿胀、下身见红、三分钟左右疼痛一次，但羊水没破裂。玉珍认为疼痛来得太突然，疼痛间隔期应该从半小时到十分钟再到三分钟，到了三分钟羊水应该很快破裂，将手指伸进去摸，宫口开了一半还不到，一两个小时内应该不会出生。但海伦症状又特别明显，疼痛间隔时间缩短、时间却加长，玉珍有些担心，认为应该马上做好剖腹产手术准备？刘永明认为在太空没重力羊水不容易破裂，表示再等等看，剖腹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实施。

海伦已经疼出一身汗，间隔时间从三分钟已经缩减到一分钟，但羊水还是没破裂，宫口也没有完全张开。玉珍紧张地站立不安，望着他问要不要打催产素？刘永明见海伦能挺得住，除了疼痛外没有昏厥迹象，暂时先不打。

宋濂昨晚值下半夜，睡觉中被海伦惊叫声吵醒，进来问生了没有？玉珍正在为海伦擦汗，问她前两胎是否也这种状况？海伦介绍没这么疼，太空生孩子比地球遭罪。刘永明让宋濂握着海伦手，自己拿着大毛巾准备接羊水，感觉马上要破裂，刚准备好羊水破裂。玉珍用手摸宫已经开全，摸到孩子头了。

“宝贝，你是最棒的，使劲。” 

海伦声嘶力竭地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飘舞，急促地喘着粗气。

“吸气，向下屏气。”

“深呼吸，下咽气。”

刘永明说已经到口了、看见头了。

“宝贝，再加把劲就出来了。”

“哎…嗯…”

此时婴儿头已经出来有三分之一，气没顶住，又缩了回去。

“啊…”

玉珍让休息下再来，又试了两次还是不行。

“茶叶蛋。”刘永明让宋濂去拿。

宋濂拿来两个剥好，玉珍喂给她吃。海伦一口一口地吃，一下想起头胎生产时的情景，几乎跟眼前一样，爱莎妈妈也是这样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又望了望刘永明和宋濂，想得真周到，茶叶蛋的五香味给人力量。吃完后，宋濂又喂了她点水喝，全身铆足了劲。玉珍说再来，让她深呼到最后，然后用尽全身力量，让宋濂紧握她手给她加油。

“吸气，向下屏气。”

海伦一口气深呼吸有半分钟，然后大叫一声。

“啊…啊…”

哧溜一下婴儿随着羊水飘出来了，刘永明用围巾一把接住孩子。

“哇…哇…”孩子哭声非常响亮。

玉珍处理脐带，准备等胎盘排出。宋濂松手挤过来看，孩子眯着眼在哇哇地哭着，刘永明特意显示着男孩给海伦看。

海伦睁开眼看见男孩部位，全身格外轻松、高兴地笑了。宋濂来到驾驶舱，告诉阿越男孩顺利出生，让马上给地球发报，一时间飞船与飞控大厅一片欢腾。

玉珍抱着孩子在海伦面前，看个头有十斤以上，差两天六个月生下这么大的婴儿令人惊奇，二十多年的接生经历头一次遇见，她不太了解太空婴儿情况。刘永明认为孩子情况非常正常，让海伦给孩子起名字？海伦说孩子在金星轨道附近出生，就叫金星吧。

三个小时后，金星睡醒睁开了双眼，不闹不哭双手在乱抓乱舞。刘永明把他抱起来，使劲抓扯他头发，才刚出生哪来那么大劲，把他两只小手控制住却叽呀叽呀地乱叫表示着不满。玉珍检查海伦乳水情况认为很正常，轻轻按压冒出白色乳汁，让给孩子喂奶。

金星像是明白似的，小嘴刚接触到乳头，就呱唧呱唧大口地吮吸，咬得海伦有些疼。喂着喂着，海伦想起了英布与宋濂关于孩子喂奶的对话，心情一下又悲痛起来，脸色也不好看。

三人忙问咋了？海伦说想起了英布。孩子刚吃完奶，海伦抱着他想下地。三人问她想干嘛，产后才几个小时不宜下地？海伦表示想让英布看看孩子。刘永明和玉珍搀扶着她，宋濂接过孩子就要向外走。

“等等。”海伦把他喊住。

“咋了？”宋濂抱着孩子回头问。

“英布一直倡导，孩子在太空不要光着屁股。”海伦让给孩子穿好衣服再去见英布。

刘永明找出婴儿衣服拿过来，玉珍正要给孩子穿。

“等等。”海伦又把她喊住。

“又咋了？”宋濂纳闷，海伦今天是咋了，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哪件是英布挑选的？”

刘永明又把英布挑选的婴儿衣服拿过来，玉珍给孩子穿好衣服，四人带着孩子来告慰英布。

英布被装进太空袋里，刚拉开拉链露出英布的脸，海伦痛哭流涕一下扑过去，宋濂一把拉住她，这是在飞船上，扑过去身子要飞。

“孩他爸呀，你睁开眼睛看看吧，孩子顺利生下了！”

众人无不万分悲痛。刘永明抱着金星，孩子伸出双手向着英布方向抓舞着、叽呀叽呀地叫着。感觉这孩子似乎有什么灵感，把他抱了过去，到了跟前蹲下身，把孩子立在英布眼前。金星还是伸出手向着英布脸抓，刘永明不敢再向前，怕阴气伤及孩子。

“等他，看他要干啥？”海伦让把孩子再抱前。

金星摸着英布的脸，叽呀叽呀地乱叫，摸完脸又去扯头发，仿佛要唤醒沉睡之人。刘永明把他向后抱，两小腿不停地蹬想向前走。玉珍认为可能是太空没了空气与重力，仿佛没了阻碍与屏障，孩子在娘肚子里就认识英布。

祭奠完英布，海伦抱着金星来到窗口指着外面的大火球。

“看见了吗，那是你外公！”

“哇叽…哇叽…”

金星撒了泡尿，尿顺着压力横冲，慢慢飘散飞起来，海伦惊叫着“撒尿了、撒尿了。”刘永明冲过去，用大围巾一把罩住将尿水吸附，现在人都不带娃娃没经验，孩子要撒尿看不出来。玉珍一把接过孩子让海伦去休息，让宋濂去热鸡汤，坐月子不喝鸡汤不行，这次上来后勤处特意给准备的，被冷藏着。

宋濂从存储柜中拿出一盒鸡汤，用微波炉加热，送到海伦面前将吸管插入。海伦喝着鸡汤，想起安娜住院时自己送鸡汤时情景，地勤人员就像她关爱安娜一样关爱着自己。喝完鸡汤满嘴油渍，正准备用餐巾纸擦，玉珍说先不忙擦，盒内还有鸡肉。把盒打开，海伦又吃鸡肉。

玉珍抱着金星，刚才看着他吃奶狼吞虎咽状，担心海伦奶水不够，表示每天要给海伦加餐，一天五顿饭，下午与晚上各加一顿餐，下午与睡觉前各一盒鲫鱼汤催奶。

海伦感叹，后勤处连催奶事都能想到。玉珍解释增援前后勤处专门问过她，为海伦带些什么东西，清单是她提供的。有些东西飞船发射时不敢带，怕太久过期变质，这次正好有机会。

海伦表示照这种吃法，回地球肯定成了大胖子。玉珍说胖不胖不打紧，首例太空婴儿可是宝贝疙瘩，不能饿着。海伦摸摸自己乳房，觉得奶水应该够用。玉珍认为别看现在够用，孩子在太空成长得快，饭量一天天见涨，断炊可麻烦。刘永明认为所言甚是，把奶水准备充足没坏处。海伦担心体型影响市容，万一不够还准备的有乳水，不想加餐。玉珍介绍储存的乳水哪有人奶好，为了这宝贝疙瘩让她必须加餐。

海伦接过金星看着他眼睛问像谁？这孩子明显像英布，但不敢如实回答，刘永明给玉珍挤眼，说像宋濂，玉珍也跟着说像宋濂。

宋濂正好进来，看着孩子说反正不像刘永明，孩子眼睛溜圆，正想说像英布，见他眼睛瞪着自己，改口道。

“是像我，像我。”

“给孩子拍照，发回地球。”

刘永明拿出相机，给金星拍照录像，宋濂把图片发回地球。

乔毅收到图片后，兴冲冲地来到前羿办公室，把照片拿给他看，认为二期太空村计划可以实施了。

二期是关于建造大型空间站的设想，主要用于人类生活与居住，选拔一些杰出的科技人才、贡献突出者到太空生活居住并繁衍生子。医学方面的研究结论认为，在太空出生的婴儿寿命要比地球长，健康状况也要胜出一筹。为了人类能够长寿，早就有人提出未来人类怀孕生产哺乳转移到太空中进行。关于建造大型太空村计划早已酝酿完成，只等这次实验成功。

前羿看着照片，才生下几天的婴儿如此生龙活虎令人惊叹，对秘书指示让飞船多传回些照片图像，今晚新闻联播播出，把这好消息告知全世界。乔毅打电话安排，秘书领命去安排中央电视台做节目。

“不忙，等婴儿落地后再说。”前羿认为，现在只是突破了最关键的生产难关，只有等婴儿落地存活，而且健康毫发无损才算大功告成，二期计划也才可以实施。

“你看这小家伙，活蹦乱跳，还有两个多月哺乳期，一定能战胜黑障。”乔毅认为移民金星计划彻底流产了，接替它的应该是二期空间村计划。

飞船已经过了金星轨道，离地球有三千八百万公里，预计还要航行五十多天。现在是减速航行，为了增加金星的哺乳期。

海伦奶水有些捉襟见肘，主要是小家伙太能吃，一个月大的婴儿每顿饭要吃一百毫升奶，而且每天要吃四五顿饭，这一点谁都没想到，幸亏不是双胞胎，养活不起。

下午两点多，刘永明把热好的鲫鱼汤盒递给海伦，鼓着她喝。海伦接过来才喝了一口停下来皱眉，主要是汤里不放盐和佐料，吃起来腥腻难下咽。

“这东西比药难喝，想吐。”

“为了孩子，难喝也得喝。”

玉珍抱着孩子，建议配麻辣鸡翅一起吃。金星看着海伦，嘴里呜哇地乱叫，手伸过来乱抓。海伦问这孩子是不是想要喝鱼汤，想喂他点喝。玉珍拦着不让，才一个月的孩子不能吃这东西。海伦问何时能喂他点稀饭或者水果什么的？玉珍介绍再怎么也得二个月后。这孩子见大人吃东西就伸出手想要，不给他就闹，话还没说完金星就哭了。玉珍问是不是饿了？海伦表示再等等，才吃了一个小时。

“我有办法对付他。”

刘永明把热好的鸡翅递给海伦，从玉珍怀中接过孩子，轻轻松手飘浮在空中。金星一下不哭了，双手双脚在空中乱抓乱舞，嘻嘻地笑。这孩子喜欢玩空中飘浮，真不愧是宇航员的后代。

玉珍怕撞着孩子，让他小心点，刘永明说没事的，跑不出手掌心。闹着闹着，金星“噗”地拉了一泡屎，顿时黄稀屎满舱飞，味道不像天使撒金子。刘永明赶紧把金星抱给玉珍，拿来围巾罩，围巾几下就成了金黄色。太空婴儿能吃能屙，屎尿这么臭不曾想到，准备的专用便器不管用，说拉屎就拉屎没一点征兆。

玉珍介绍孩子拉屎前有征兆，各个孩子表现不一样，但共同之处是屁眼动马上就要拉屎。刘永明说看屁眼万一喷一脸屎咋办？海伦和玉珍都哈哈笑，谁让你正对着屁眼看，侧着斜着看，有些孩子拉屎前呜哇乱叫，大人就要注意了。玉珍介绍保育院的老师经验丰富，看孩子表情就知道他想干啥。

海伦让给孩子垫上尿不湿，这么屙法着不住。玉珍说看孩子拉的屎，能感到金星非常健康，像地球一岁左右的孩子，臭就臭、只要孩子健康成长。海伦让换换气，气是可以换要消耗氧气。玉珍表示不要换了，阿波罗的屎说不定能带来好运，氧气珍贵。

  正说笑着阿越进来，听说阿波罗的屎能带来好运，也过来沾沾喜。他准备去接替宋濂，先过来看看孩子，把孩子接过来想逗逗他，不曾想金星一下哇地哭了，扭着头伸出双手向着玉珍。玉珍认为这孩子认生，回地球后送保育院头几天肯定闹死人，应该直接送中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