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有个 “小刺梨儿”

第一章 “遇刺儿”

    晨雾还未完全散去，顺利中学便在山脚下苏醒。清澈的小溪哼着古老的歌谣，穿过爬满青藤的石桥，将湿润的风送进教室。陈志泽夹着教案走进初一（3）班时，阳光正好掠过窗棂，在黑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同学们，新的征程就像……”话音未落，后排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陈老师的目光越过整齐的课桌椅，落在角落那个蜷缩的身影上 ——女孩膝盖抵着桌面，脊背弯成诡异的弧度，麻花辫歪歪斜斜垂在肩头。当他走近时，女孩突然如受惊的野猫般弹起，帆布鞋重重砸在水泥地上，扬起细小的尘埃。

    “这位同学？” 陈老师刚开口，便迎上两道寒芒。女孩仰着下巴，杏眼里燃烧着令人心惊的倔强，右手无意识摩挲着校服袖口的破洞。

    “你管我呢，我想怎么坐就怎么坐！” 她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前排几个女生悄悄回头，又迅速转了回去。

    陈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温和而坚定：“好吧，不过，下课后能来办公室一趟吗？我们聊聊。”

    “谁愿意去谁去！我才不去呢。” 女孩猛地踢开椅子，金属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直到放学铃声响起，陈老师望着空荡荡的座位，才从班长那里得知她的名字 —— 黎小池，人送外号 “小刺梨儿”。

    暮色渐浓时，陈老师在办公室门口拦住了正要溜走的身影。黎小池踢着路边的石子，校服下摆沾着泥渍，指甲缝里还嵌着草屑。“有话快说。” 她不耐烦地跺脚，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沟通吗？” 陈老师递过一杯温水，热气氤氲中，女孩突然冷笑：“这事我解决不了，必须叫我老汉儿来！” 

    窗外的玉兰树沙沙作响，陈老师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手中的水杯渐渐凉了下来。

                   第二章 小学里的风云人物

    秋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陈老师撑着伞站在 “向阳小吃” 门口。玻璃门上的雾气模糊了辛老师的面容，但爽朗的笑声依然穿透雨幕：“陈老师快进来！这鬼天气，可别淋坏了。”

    搪瓷杯里的茉莉花茶腾起袅袅热气，辛老师摘下眼镜擦拭：“黎小池啊，简直是我的‘噩梦’。记得一年级开学第一天，她就把同桌的橡皮切成了碎片，说是‘解剖小动物’。”

    陈老师搅动着茶水，看着茶叶沉沉浮浮。辛老师苦笑：“三年级那次最吓人。她在课堂上突然把作业本撕成雪花，老师批评了两句，她直接爬上窗台，说要‘飞给云朵当翅膀’。全校老师围着劝了两个小时，最后还是她爸扛着零食来，她才肯下来。”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铁皮棚上咚咚作响。

    “最头疼的是家长，” 辛老师叹了口气，“有次她把同学的书包扔进池塘，她妈来了就说：‘孩子活泼是好事，你们当老师的别小题大做。’后来我们才知道，她爸觉得‘女孩就得有个性’，她妈又舍不得打骂，这才惯出一身毛病。”

    陈老师望着雨幕中模糊的街景，想起黎小池倔强的眼神。“其实这孩子很聪明。” 辛老师突然说，“她写的作文得过市级奖，想象力特别丰富。可惜……”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摩托车的轰鸣，溅起的水花在路灯下闪烁如星。

                         第三章 “小刺梨儿” 的哼哈二将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建材市场，黎记装饰店的卷帘门半开着。陈老师刚踏入店门，浓郁的油漆味便扑面而来。黎母系着沾满颜料的围裙从里屋探出头，笑容像抹了蜜：“老师快坐！小池又闯祸了？这孩子就是太单纯，容易被人欺负……”

    “黎小池同学最近在学校……” 陈老师话未说完，里屋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黎父扛着空调外机大步走出，古铜色的皮肤上渗着汗珠：“老师有话直说，我们小池绝对不会主动惹事！”

    陈老师从公文包拿出几张照片，是黎小池在课堂上捣乱的监控截图。黎母突然尖叫起来：“这肯定是伪造的！我家小池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 黎父更是将扳手重重砸在柜台上，震得玻璃门嗡嗡作响：“你们当老师的，就会欺负孩子！”

    “上个月她勒索同学的事情……” 陈老师试图解释。“不可能！” 黎父抄起墙角的铁棍，“是不是哪个混小子造谣？我现在就去找他！” 阳光从门缝里挤进来，在黎父愤怒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直到陈老师离开，店里还回荡着争吵声。街道上，他看着手机里黎小池偷拿同学文具的视频证据，突然想起辛老师的话：“他们不是在保护孩子，是在豢养一只没有约束的小兽。” 

    暮色中，建材店的招牌在风中摇晃，“诚信经营” 四个大字被夕阳染成血色。

                   第四章 考场上的突发事件

    寒风裹挟着细雪拍打在教室窗户上，期中考试的铃声在校园里回荡。陈老师批改作文时，突然听到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监考老师脸色苍白地冲进来，手中的纸条微微发颤：“陈老师，你看这个！”

    泛黄的草稿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像毒蛇般扭曲：“陈瘸子和李妖精……” 污言秽语不堪入目，最后还画着两个被匕首刺穿的小人。陈老师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

    电话那头，黎母的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黑板：“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小池写的？我女儿手那么巧，怎么会写这么丑的字？” 陈老师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黎小池正咬着笔帽，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明天必须来学校。” 陈老师挂断电话，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操场上，照出一地狼藉。第二天清晨，他在办公室门口发现了用红油漆写的“狗老师”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斑驳的字迹在白墙上格外刺眼。

    黎小池被带进办公室时，还在嚼口香糖。“不是我写的。” 她翻着白眼，校服口袋露出半截彩笔。当陈老师播放监控时，她突然抓起椅子砸向电脑，玻璃碎裂的声音惊飞了窗外的乌鸦。

                          第五章 班上到年级的蔓延

    初春的风带着泥土的气息，却吹不散教室里的阴霾。黎小池的课桌周围形成了 “势力范围”，几个染着黄毛的男生公然在课堂上打牌，扑克牌拍打桌面的声音此起彼伏。前排女生的课本被泼上墨水，哭着向老师告状时，黎小池却对着镜子涂口红，冷笑：“谁让她长得丑。”

    这种混乱迅速蔓延到整个年级。某天午休，初二年级的走廊突然传来尖叫。陈老师赶到时，只见黎小池揪着一个女生的头发，脚下散落着撕碎的情书。“敢抢我的男人？”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的手臂，周围围着哄笑的人群。

    校长办公室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校长将一叠投诉信摔在桌上：“陈志泽，你必须立刻解决这个问题！家长都闹到教育局了！” 窗外的玉兰树正在开花，洁白的花瓣却沾着不知谁吐的口香糖。

    陈老师第三次拨通黎父电话时，听筒里传来麻将声。“没空！” 对方的声音混着骰子撞击声，“你们学校要是再针对我女儿，我就去告你们！” 

    挂断电话，陈老师望着窗外的天空，几只麻雀正在争抢垃圾桶里的面包屑。

                         第六章 “洗心革面” 的 “小刺梨儿”

    暴雨倾盆的傍晚，救护车的鸣笛声撕裂了校园的宁静。黎小池浑身是血地躺在担架上，旁边是被她用弹簧刀划伤的男生。陈老师举着伞站在雨中，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重症监护室外，黎父终于褪去了嚣张的气焰。他蹲在墙角，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都怪我们……” 黎母瘫坐在长椅上，妆花得不成样子：“小池从小要什么给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个月后，黎小池重返校园时，剪去了张扬的长发。她抱着作业本站在陈老师面前，声音轻得像羽毛：“老师，我能重新开始吗？”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新生的发茬上，照亮了她眼角的泪痕。

    陈老师发现她总在课间偷偷擦黑板，把同学弄乱的扫帚摆放整齐。

    有次大扫除，她默默爬上窗台擦拭玻璃，风吹起她的衣角，像一只蜕变的蝴蝶。

                      第七章 “小刺梨儿” 的 “宏伟目标”

    初夏的蝉鸣中，班级演讲比赛正在进行。黎小池攥着演讲稿的手微微发抖，汗渍洇湿了纸角。“曾经，我是大家眼中的坏孩子……”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惊讶的同学，“但陈老师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颗种子，只要用心浇灌，就能开花。”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陈老师望着讲台上自信的身影，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浑身是刺的女孩。黎小池展开手掌，里面躺着一颗皱巴巴的种子：“这是我在医院楼下捡的，不知道能不能种活。”

    从那天起，教室窗台上多了个塑料瓶。黎小池每天最早到校浇水，晚上最后一个离开。当嫩绿的芽尖破土而出时，整个班级都沸腾了。

    “我想考师范大学。” 她抚摸着幼苗，眼中闪烁着光芒，“像陈老师一样，做一颗火种。”

                   第八章 后悔莫及的黎小池

    深秋的银杏叶铺满街道，黎小池骑着自行车哼着歌。书包上挂着的铃铛叮当作响，后座绑着给陈老师的野菊花。绿灯亮起的瞬间，一辆失控的货车突然冲来，刺耳的刹车声中，她被撞飞的身影像折翼的蝴蝶。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时，黎父瘫坐在地上，拳头砸向墙壁：“报应啊……都怪我！当初要是……” 黎母撕扯着头发，凄厉的哭声在走廊回荡。陈老师握着沾满泥土的野菊花，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珠。

    三个月后，黎小池坐着轮椅回到学校。她摸着空荡荡的左腿裤管，笑着对陈老师说：“没关系，我可以当特教老师。” 但深夜的病房里，护士总能听见压抑的啜泣。

    窗外的月光洒在她枕边的录取通知书上，“XX 师范大学” 的烫金字在黑暗中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