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记（上）第二章

   第二章  初入人间

   梦中总有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她一张俏丽的脸蛋，有着清水出芙蓉般的绝顶美丽。

   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水灵灵的乌黑大眼睛。仿佛是两眼清澈的湖水，转动之间荡漾着粼粼的波光。

   美丽的瑶鼻，在配上一张形状完美的红润小嘴。简直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

   她的笑容是那么安详幽雅，神态是那么的清丽脱俗。宛如九天仙女，让人为之倾倒。

   今夜，我坐在桌前，那梦中的女子，从遥遥的天幕，向我款款走来....我拿起笔，描摹她的神态，听她娓娓诉说她的前世今缘。

   （一）美丽山村，幸福童年

   梁家，地处江南。偏安一隅，环境清幽。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山青如黛远看宛如女人淡淡的弯眉。

   山上，树木参天，竹林深幽。集百鸟栖于林间，拢百兽出没山野。山间数股清泉，汩汩不断。汇集成清澈小溪，水流潺潺，清冽见底，偶有几尾小鱼戏于水石间。村民上山捕猎，伐薪烧炭。

   村前一条大河，水美鱼肥，人们结网捕鱼。妇人浣洗衣衫，小儿游水嬉闹，这里远离尘世的喧嚣，真正是，眼前美景似梦中，疑是仙苑降尘红。

   再看村落，好一幅山水画卷。粉墙黛瓦，碧池莲荷，亭台楼榭假山池沼，阳光给这个小山村，这位顾盼生辉，浅笑盈盈的小家碧玉度上了浅浅的金辉。 若是 暮春三月，大地吐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细雨蒙蒙,润湿了长长的青石板，几抹淡淡的身影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数把油纸小伞在斜风细雨中飘摇，雨丝濡湿了发梢，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融入脚下清浅的水流，轻轻地步子移过小桥人家。画随人行展，人在画中还。啊！真是天上人间两不辩。

   小梅生在如画如诗的江南，不沾一丝的尘世浮烟，过着幸福的童年。

   梁家本为官宦人家，世世代代在朝为官。然到她祖父时因敢于谏言，直陈时弊，触怒龙颜，罢官回家。祖父耿耿直言的品行恰似梅花，因而平生酷爱植梅。开辟数百亩荒地，种了上万株红梅树。而自称“梅园叟”家里数万册藏书，闲暇时品诗做赋，以抒发自己的抑郁寡欢。

   小梅长到四五岁时，已是眉清目秀。聪明伶俐，不喜女红，而爱读书。祖父喜爱异常，经常带她到书房。识字练书法，诵词赋诗篇。而最喜咏梅诗句，比如林和靖的《山园小梅>: 

           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擅板共金樽。

祖孙两个都是爱不释手，冬季红梅花开的时候，一老一少，来到梅园，那里一片梅的海洋。树树梅花，树树香。 

   不知不觉在梅园，在书房，在美丽的山村，小梅渐渐长大，出落成，远近闻名的美丽的姑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貌比天仙，才比道愠。

   初入人间之美丽山村（二）姐弟相逢 

   十六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午后，王家降下一男婴。此子生来嗓门洪亮，乌黑粗壮，但眉目还算清秀。

   自小喜好舞刀弄枪，不好读书。而父母本是乡下农人，只图儿女身强力壮，因而打架是常事。不过此子心底还好。知道孝敬父母，尊敬长者。父母取名王寿朗。

   两年后，母亲难产生下次子。此子，面貌端正，眉目清秀，笔挺口方，从小聪明伶俐喜好读书。父母送他去私塾，每每早晨，第一个起床，拿个小凳坐在院子里，高声诵读。村里人总是开玩笑对他父母说，“你家要改换门风了，要出个秀才。”在私塾里，先生取名王寿文。

   兄弟两个渐渐长大，老大身材魁梧，但沉默寡言。行动怪异。白天下地耕种，上山砍柴，下河捕鱼，去市场交易，里里外外一把好手。可晚上却经常夜不归宿。鸡叫才回，回来倒头便睡，天亮即起。弟弟身材却单薄，手无缚鸡之力，整日读读写写，在十六岁时乡举中头彩。准备三年后秋后殿试。

   这一日，寿文读书疲劳在院中散散步。此时月朗星稀，凉风习习。夜半人不寐，月华凉如水。今晚村野儿，他日朝班里。吟罢，对月遥拜。不料邻家园里传来女子声音，“夜半人，多不寐，月华清清如玉碎。今晚村野狂妄儿，他日朝班有汝位？可笑，可笑，朝中栋梁差可似？秀才不识国中事。”声音清脆悦耳。寿文大吃一惊，“难道是邻家小梅姐姐，”文儿斗胆问一句，“我是王寿文，姐姐可是小梅么？”

   其实；小梅正在园中赏月，耳听得王秀才随口吟诵，有些不服，随口说了几句。小梅见秀才问答道，“秀才饱读诗书，想必今年殿试胸有成竹。只是如此狂妄，讲他日位列朝班，恐为时早亦。”

   秀才不服，凭吾之才，位列朝班区区小事。小姐不信，可待时日。

     即然秀才自恃才高，我可出一对，田心见石思为砚 。秀才对对吧。

   寿文略一思忖随口而出，妙龄少女子好逑 。

   小梅轻启朱唇，"夜半赏月，月分明如镜。"

   寿文即刻答出，“天明望水，水竟清似天。”

   他二人一问一答，彼此也试出对方的文才，彼此心中有数。

   不觉月西移泊上柳梢，二人谈性未减，相约明日。

   美丽山村 （ 三）狼妖初现

   自那日，梅，文二人隔墙对诗之后，寿文心中自有了异样的牵挂，暗暗期盼夜晚的到来。而梅对秀才也有意无意的多了关注。心湖已不在平静，有些涟漪了。写字，作画之时，有凝神良久，而后又羞然一笑，两抹桃红，飞上粉腮。毕竟生在千年前，青年男女难相见。夜半隔墙虚寒暖，一丝红线两心牵。

   星移斗转，不觉到了中秋。玉盘早挂柳梢头，家家食饼话中秋。

   中秋的晚上，当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山村里的村民就会把方桌或条凳搬到大门外，正对着大门中央，上面，供着一盏灯或两根蜡烛、一盘月饼、一碟花生、几个柚子、一盘青色的橘子、一碟瓜子、一盘苹果，每家，都是些时令水果和小吃。大门外的地上，会插上烟雾缭缭的香，正式祭月之前还要打上一挂爆竹。月饼是献给月亮，同样也是庆祝他们秋天的收获。表达一种对上天的感恩之情，感谢上苍给与的恩赐，感谢上天今年给予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小山村热闹起来，小梅跟着祖父一起拜月，梅儿，心中暗许心愿，但愿秀才金榜提名。

   渐渐的月越升高，山村归入了平静。

  “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暑退九霄净，秋澄万景清。”

   山村外秀林净水，薄雾如洗。荷塘里荷叶正在枯萎，三五朵残留的荷花，在月的挥洒之下，显得婆娑。

   中秋之杜月，光洁而圆润，虽悬乎广袤天空，但其静谧楚楚，犹在冰之心头一隅，咫尺可得。遂，想怀抱圆月，酣眠今夕啊。山村睡了，山林睡了，村外的梅园也睡了。醉了中秋，醉了月，醉了赏月的人儿。静极了，只有月在空中兀自的走着。

   天上不知何时上云了，当月到正中时，这块云遮住了圆月。

   而在村后的深山密林里，有两个人一前一后悄悄移动。突然，前面一个拉起绳索，一声动物的惨叫在静静地夜里，不由让人毛骨耸立。前面这一个立刻上前，拉起动物走出密林，月光下看清原来是寿郎。只见他拿刀割开动物的血管，低头就饮转眼血吸尽。他即刻坐下，运行周天，渐渐的汗流满面，尔后从嘴里吐出一绿色的小光球，在月光下飞旋，慢慢的小球变得越来越亮。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小球变的大了，发出的绿光晶亮晶亮的，寿郎，张嘴吸尽腹内。云遮着月，他的眼里竟然冒出绿光。跟在他身后的人看的目瞪口呆，走上前来，叫声哥哥。原来是寿文，而寿郎却不认识他一般，挥手向他打来寿文赶紧躲开，寿朗紧紧追赶，眼看就要抓住寿文。忽然一年轻人挥剑上来，剑指眉心，寿郎敛神一愣，硬生生的停下。文儿转过身，大叫，“哥哥，我是寿文。”寿郎回过心神，忙谢公子。寿文这才打量这位公子，月下只见他一身白衣，面目俊朗，身材修长。好一个英俊的儿郎。

   文儿拱手施礼，“谢谢公子救命之恩，请问公子是？”

   白衣后生，朗声答道，“在下穆家庄，穆风是也。”

   "今夜中秋，赏月不得，在此作甚？”

   文儿答道“家兄，近日行动诡秘，特踪于此。”

  “你家兄，有些怪异，望多加留意。”

  “穆公子来此作何？”

  “久闻此处有一梅园叟，梁员外，学问了得，特前来拜访，不料迷途，在深山密林走了几日，今日刚出。”

   文儿笑答，“公子不必担忧，在下可引路。”二人说罢转身而去。而身后的寿朗两眼竟又冒出绿光，发出残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