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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漫卷狼烟（精修版019）
铁骑漫卷狼烟（精修版019） 
第十九章 张德禄惨遭不幸
那么，当时镶黄三屯这场血腥的灾难，究竟一夜之间是怎样发生的呢？事情还得从镶黄头屯警察署，现在担任副署长的关云峰巡官说起。
就在开会的当晚，刚送走宫野一郎，关云峰回到院子里，忙向前田正路说道：“太君，您的先到隔壁，我的去叫陆桑，我的有话要说。”
前田正路点了点头说道：“哟西，你们的，要快快的过来。”边说边向前走去，会议室的隔壁亮着灯光，里边临时装有两部电话机。
关云峰回到会议室门口，便扯着公鸭嗓大声说道：“各位，署长有点儿事，大家稍候片刻，我们去去就来。陆警长，跟我来一趟。”
刚走进这值班室的空房子，关云峰就急忙献媚地说道：“太君，您知道刚才局长临走前，为什么提到他喜欢猎豹？按照我的理解这是一种暗示，是在提醒我们要像猎豹一样，一旦发现目标立即猛扑上去，凶狠地咬上一口再饱餐一顿。”当他压低声音说到这里，随之手心向下屈伸双臂，做了个恶狼扑食的架势。
警长陆德江，日语非常好，关云峰说一句，他跟着翻一句，中间不会卡壳。警察署长前田正路，听后有些迷惑不解，叽里咕噜说了几句，陆德江马上翻译道：“关副署长，我还没听明白，猛扑上去猛扑谁呀，饱餐一顿饱餐谁呀？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查找破案线索，你有可疑的目标吗，你有攻击的对象吗？”
关云峰肯定地说道：“太君，据我所知，咱们警察局长，前年二月三日傍晚和夜间，随同第二师团东进之一部，途经镶黄三屯和镶黄五屯时，曾遭到当地抗日自卫军袭扰。据后来调查，这两个屯子竟有刁民相互串通，支持和慰劳该当地抗日自卫军。要把当年的这种事情，和镶黄三屯的枪击案，还有警察署的爆炸案，三者紧密地联系起来，再抓捕几个参与慰问的刁民严加审讯，对这次破案可能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陆德江翻译道：“前田署长说，两起大案还没告破，前年的事情现在提起没有意义。”
关云峰说道：“太君，宫野一郎大佐，就在刚才还说，这双城堡境内，确有反满抗日武装，各个村屯确有刁民，与其相互勾结，暗中通风报信，今后谁出问题，就要拿谁是问。临走的时候，还特别强调，他为何要在百忙之中，特地来到我们的警察署，其实我们的心里最清楚。至于我们应该怎么做，也许他也不便公开说。可是直到现在，破案工作没有任何进展，要是追究起失职的责任来，那咱俩吃不了就得兜着走。”
陆德江翻译道：“前田署长说，那么以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办，你有什么打算吗？”
关云峰答道：“太君，这两个屯子的刁民，我早就调查清楚了，都上了我的花名册。我有一条苦肉计，叫做一石二鸟；还有一条离间计，叫做一箭双雕。以我之见，说干就干，今夜兵分两路，一路杀向镶黄三屯，一路杀向镶黄五屯，同时采取抓捕行动。除了本署警察之外，保甲长们都要参加，他们来开会的时候，骑着骑马带着短枪，只是为了局长安全，枪都让我缴了下来，一会把枪还给他们，分成两伙统一行动。”
陆德江翻译道：“前田署长问，什么叫做一石二鸟，什么叫做一箭双雕，请你解释。”
关云峰得意地说道：“先把主要的刁民，统统的抓捕起来，统统的严加审问，然后顺藤摸瓜，明天继续搜捕。今晚抓回来的刁民，无论审问结果如何，明天咱们就按照花名册，大搜捕行动照样的进行。这样明天被抓的刁民，包括他们的亲戚朋友，还有那些不知内情的老百姓，就会怀疑是今晚被抓的刁民，挺刑不过出卖了他们。个个都得怀恨在心，甚至还会反咬一口，就让他们狗咬狗的一嘴毛。这个就叫一石二鸟。”
陆德江翻译道：“前田署长说，这倒是个好主意，让他们咬来咬去，对破案很有利。”
关云峰更加得意地说道：“我让各个村屯的头头脑脑，那些参加会议的保甲长们，跟随咱们一起参加抓捕行动，两个屯子的老百姓就会知道，这帮家伙都是为皇军效力的。要在那些不法刁民当中，事先选定几个首恶分子，以其拒捕为名就地枪毙，来个敲山震虎杀一儆百。先给老百姓一点颜色看看，然后再想法嫁祸于保甲长们，那他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逼着他们死心塌地的为皇军效命。这个就叫一箭双雕。”
听陆德江翻译后，前田正路高兴地说道：“哟西，关桑很好，我的命令，马上行动！”
就这样，关云峰先派八名警察，提前赶赴这两个屯子，并和当地值班的大排一起，分别把住两个屯子的四门。然后把剩余的十来个警察，还有前来开会的保甲长们，共五十多人分成两个编队。关云峰带领一队，直奔镶黄三屯；陆德江带领一队，直奔镶黄五屯。
镶黄三屯以屯子里的十字街为界，十字街东南是天增盛的烧锅大院，十字街西南是战华南的战家大院，十字街西北是夏老清的夏家大院，十字街东北是刘大贤的刘家大院。这三家大院的主人，都是有名的大地主，并和于大爷儿一起，号称镶黄三屯的四大家族。
战华南和夏老清及刘大贤，他们三家地主的四合大院，虽然没有烧锅大院那样气派，但也都是砖墙高垒各有炮台。因此为避免发生误会，先行到达四门的警察，已经派人通知各家大院，到时不准做出任何反应。镶黄三屯在镶黄头屯西南，两个屯子相距才四里半地。
还不到十五分钟，关云峰带领人马，就从东门闯进镶黄三屯。时近三更，夜深人静。突然听到马蹄声，屯子里的看家狗，都叫成了一锅粥，在睡梦中的人们，有的已经被吵醒。关云峰带领人马刚进屯子，就直接扑向住在后街的东头，仅有这两间破草房的张德禄家。
张德禄年龄刚到三十，老实巴交的佃户出身，靠租种别人土地为生，冬天卖点儿冰糖葫芦，老婆孩子一家四口，日子过得很是紧巴。前年二月三日，农历腊月廿七，傍黑的时候有人看见他弟弟啦，他弟弟投奔参加的抗日自卫军，就藏在西大甸子的柳条通子里。
前年小进过年，农历腊月廿九就是除夕。这眼瞅着就快过年了，张德禄和媳妇商量好，装点儿准备过年的年嚼咕，冻饺子粘豆包之类的东西，急忙跑到西大甸子交给弟弟。此乃人之常情，谁都没有在意。可两年后，却被关云峰小题大作，反倒引来了杀身之祸。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借口，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张德禄家里虽穷，可媳妇却长得漂亮。当关云峰第一次看到时，就两眼直勾勾地盯上了，日后便淫心不死，简直是垂涎欲滴。就在去年夏天，他故意带着几个警察，以挨家清查户口为名，特地来到张德禄的家里。
关云峰笑嘻嘻地走进屋里，发现只有张德禄媳妇一人在家，就打发手下警察往下继续进行。他便乘此机会，急不可耐地动手动脚，并以肮脏下流的语言，一边进行威胁，一边进行调戏。见张德禄媳妇还是不从，就干脆把她强行按倒在炕上，嘴里塞上毛巾想要发泄兽欲。
正好让迈进家门的张德禄撞上了，当时就被气得嘴唇发紫脸色发青，浑身有些发抖，两眼直冒金星。实在忍无可忍，怒火按捺不住，上去薅住关云峰的头发，狠狠地搧了他一个嘴巴。事后，关云峰却一直怀恨在心，总想把张德禄置于死地，然后占为己有强霸人妻。
明知对付手无寸铁的庄稼汉，只要破门而入便可手到擒来，关云峰却故弄玄虚，虚张声势如临大敌。先命人把张家小院，前后左右团团围住，然后让一个警察站在院外，冲着屋里咋咋呼呼地穷喊：“张德禄，你出来，我们是警察，你要是不出来，我们就开抢啦。”
都已劳累一天的张德禄夫妇，晚上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警察的喊叫声，先把张德禄的媳妇惊醒，她慌慌张张地推推丈夫小声叫道：“掌柜的掌柜的，快醒醒快醒醒……”然后急急忙忙地边穿衣服边问道：“这半夜三更的，我说这是咋的了，警察来了为啥叫你呀？”
张德禄起身揉揉眼睛，急忙边穿衣服边说道：“你别怕，我出去看看，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等他来到外屋拉开门闩，推开房门抬脚来到院子，刚刚迈出三五步远，就听啪地一声枪响，而可怜的张德禄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糊里糊涂地中弹身亡倒在了血泊中。
其实，这一枪是关云峰趁别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走出房门的张德禄身上，乘机官报私仇暗下毒手打的黑枪。当他急忙跑到近前，确认张德禄已倒地身亡，便装腔作势地大声骂道：“妈的，混蛋，是谁开的枪，张德禄是警察局的要犯，我们警察署必须抓活的……”
听到枪声，吓得张德禄的媳妇，紧紧搂住两个孩子，心惊胆颤的娘三个，蜷缩在屋里的墙角，浑身上下像筛糠一样，哆哆嗦嗦抖成了一团。当天夜里，丧心病狂的关云峰，共在三家躲在暗处，选择不同的时间，采取相同的手段，却乘机打了三枪，草菅了三条人命。
新任警长陆德江，接受关云峰密令，在镶黄五屯屯子里，同样打死了两个人，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好饼，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在回警察署的路上，他的心里直犯嘀咕：关云峰这小子，真他妈够损的，他想借刀杀人，反倒让我开枪，表面是对我信任，实际在抓我把柄。
后半夜一点多钟，执行抓捕行动的两队人马，回到了灯火通明的警察署。经统计，在镶黄三屯击毙三人抓获四人，在镶黄五屯击毙两人抓获三人。用关云峰的话说，这次的抓捕行动，误伤人命者纯属意外，拒捕潜逃者罪有应得，算得上是初战告捷，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坐在帐篷里等候犒劳的保甲长们，全都是来自各个村屯的头头脑脑，看着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酒菜，多数低头不语两眼有些发呆。虽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这茶壶煮饺子心里却有数。原本只是通知他们前来开会的，没想到让关云峰这小子给耍了，被他妈的强拉到警察署的战车，就像那被绑在战车后边的蚂蚱，去参加什么狗屁的抓捕行动，在后边稀里糊涂地跟着瞎蹦跶。抓几个人也就算了，谁知是哪个丧尽天良的，还他妈的偷着开了几枪。
你别说枪法还真准，一枪一个弹无虚发，结果却闹出了几条人命。这人命关天，人死不能复生，是谁他妈的没事吃饱了撑的。可是关云峰这个狗犊子，却硬说警察署早就对警察们有令，今晚的行动是要抓活的不准开枪，那言外之意就是我们这些人打的了。都是眼目前十里八村乡里乡亲的，谁有个大事小情低头不见抬头见，瞎传出去以后还让我们怎么做人。要他妈再背上个狗汉奸的骂名，那可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趟来的真他妈的倒霉。
这时，前田正路和关云峰及陆德江，来到帐篷里头的一张餐桌前。关云峰端起酒杯向众人说道：“诸位，大日本皇军前田正路署长，对我们今晚的抓捕行动很满意，特别是对各路诸侯和各界名流，效忠皇军的积极表现大加赞赏，因此让我和陆警长敬大家一杯。来，请大家干了。”说完一抻脖子，喝了下去。蔫头耷脑的人们硬着头皮，也都无精打采地站起身来，不得不伸手端起了酒杯，龇牙咧嘴就跟喝药似的，一扬脖子猛地灌了下去。
关云峰放下酒杯，等众人坐下之后，清了清公鸭嗓说道：“诸位，尽管有人擅自开枪击毙重犯，超出我们警察署的意料之外，但前田正路署长表示可以理解，决定对这次误伤人命的事件，高抬贵手不予追究。请大家只管放心好了，只要你们为皇军效力，就是捅了天大的娄子，有大日本皇军给你们顶着。吃完饭，我们警察署的警察，还要对在押犯人连夜突审。其余的人酒足饭饱后，在空房子里铺上稻草，好好睡一觉，各位辛苦了……”
紧接着，关云峰顺手掏出一张纸来，故意煞有介事地大声念道：“各位听着，警察署长前田正路命令，为了保守秘密扩大战果，凡今晚参加抓捕行动者，不许喧哗不准外出，一律在此原地待命。明天在镶黄三屯和镶黄五屯，将采取规模更大的抓捕行动……”
听到这里，看来这是耗子捞木锨，大头他妈的还在后边，保甲长们疑惑不解莫名其妙，真是丈二和尚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听关云峰念完什么狗屁的命令，这些所谓各路诸侯和各界名流，有的是心里叫苦不迭只顾闷头喝酒，有的是干嘎巴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多数的保甲长心里明知道，什么他妈的前田正路署长的命令，都是关云峰这狗犊子出的损主意，他自己愿意当汉奸，还想抓几个垫背的……
其实，关云峰的险恶用心，就想把这些个保甲长们，即强拉做自己的殉葬品，又绑架成自己的挡箭牌，就让别人骂去吧，都他妈的是汉奸……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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