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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漫卷狼烟（精修版033）
铁骑漫卷狼烟（精修版033） 
第三十三章 伪局长限期破案
镶黄三屯案发后的第二天早晨，接到报案的警察署副署长关云峰，就马上带队封锁了四个案发现场。火烧谷草垛的位置，火烧四合院的位置，以及勒死两个炮勇的地方，击毙刘大贤和马弁的地方，全都撒上了一圈白石灰，暂且当做临时的警戒线。就连那五个死倒的尸体，也都被警察盖上了炕席，靠得稍近些死者的女家属擦眼抹泪，站在较远处围观的老百姓心中暗喜。
等到上午九点多钟，刑事科长铃木雄一，特务科长松古贞二，各自带领几个部下，同时分乘两辆警车，来到镶黄三屯的案发现场。刑侦警官小田横泽，带领几个刑侦警察，开始进行现场勘查。但因得到报告较晚，没能及时封锁现场，再加上家属和亲友，以及那行人的踩踏，现场周围和死者身边，留下的脚印杂乱无章，即没发现有价值的痕迹，也没找到有用处的东西。
在现场忙活了半天，小田横泽摇了摇头，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翻译告诉关云峰巡官，可以通知死者的家属，让其自行料理后事了。两个科长带领其部下坐上了警车，关云峰随后也带领警察蹁上骑马，只好一无所获，落得两手空空。等先后回到镶黄头屯警察署，两者之间相差也就十来分钟。
没有休息，小田横泽马上临时布置了一间暗室，共冲洗出六十多张案发现场的照片，他一张一张反复审视了半天，可还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根据他多年的刑侦经验，把对案情的推理和分析，直接用日语向前田正路说了半天，并让翻译把他的话翻译给关云峰。
小田横泽却认为：第一，纵火杀人枪击案，可以三案并一案，根据是纵火和枪击的主要矛头，当时都十分明确地指向同一个人；第二，案犯可能就在本村，或者相距不会太远，根据是勒死俩炮勇，纯属为了杀人灭口，证明死者认识案犯；第三，案犯纯属报复，定有深仇大恨，根据是案犯纵火杀人，虽然表现得心狠手辣，但却并非为了贪图钱财；第四，案犯定有同伙，根据是从点着草垛，直到击毙三个死者，只有那么短的时间，一人做不完那么多事情；第五，这伙歹徒绝非等闲之辈，根据是在受害人的身上，竟然掠走六支短枪，图谋为己所用，后果不堪设想；第六，报仇之人极其同伙，他们之间非常亲密，根据是只有一般关系的人，绝对不会跟着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归纳起来综上所述，小田横泽初步提出建议，本案的调查重点应该是：第一，必须查清，谁和死者刘大贤有深仇大恨？谁和有仇恨的人关系最密切？事发当天他们有无接触？近些日子各自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有谁能够证明？第二，刘大贤在被害当天都去了哪里？有哪些人对他的行踪可能知道？都接触了哪些人？包括说了哪些话？做的事得罪谁了？说的话刺激谁了？有谁能够证明？第三，抓紧围绕这些问题，查出重点怀疑对象，案发的当晚是都在哪里？或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最近的表现有无反常？当时的行迹是否可疑？有谁能够证明？小田横泽说完明确表示，这只是自己提出的建议，在调查本案时仅供参考，下一步具体应该怎么做，照警察局的命令去执行。
小田横泽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凭借自己做过尸检的工作经验，认为被害人的死亡时间大概是，西门口的两个炮勇被勒死在前，约在昨晚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刘大贤及两个马弁被击毙在后，可能在昨晚十二点到一点之间。没有必要解剖尸体，这个纯属经验之谈。
刑侦警官小田横泽不敢耽搁，下午就返回到双城县警察局，把所了解的案情和自己的建议，如实向局长宫野一郎做了汇报。两把大火五条人命，六支短枪下落不明，此案性质特别严重，警察局长宫野一郎，非常震惊拍案而起，拿起笔来当即签署了限期破案的命令。
按照乡下的习惯准确地说，镶黄三屯这起案件的案发时间，是在农历五月初七的半夜子时。而警察局长宫野一郎，指定的限期破案时间，满打满算只给十五天，从农历的五月初九开始，到农历的五月廿三为止。即从案发后第三天算起，到案发后第十七天结束。近几天来，镶黄头屯警察署对案情的调查，一直都在倾巢出动紧锣密鼓地进行。这天下午，警长陆德江敲门来到关云峰的办公室，毕恭毕敬地呈上了一份案情调查报告。
关云峰接过来打开一看，其中主要部分列为四条：一、据查被害人刘大贤，虽说生前口碑不好，言差语错伤人过多，但并未发现确有深仇大恨者；二、因其职责所系，曾为本署多次提供线索，积极参加联合抓捕行动，致使有人不满怀恨在心；三、上次联合抓捕行动，在押案犯吃些苦头，身上略带轻伤，事后骂不绝口，曾扬言要报此仇；四、重点怀疑对象，锁在镶黄三屯，分别是吴忠信孙明智郑德礼，还有那陈宝贵张耀祖梁君义。
接着还继续写道：现已查明其主要被害人刘大贤，遇害当天曾在老平台子喝喜酒，前半夜和几个地主老财打牌，忽然闻听镶黄三屯那边着火，一看好像是在他家附近，急忙带着保镖骑马而回，不料行至镶黄三屯三节地时，竟然中了埋伏被人一枪击毙。只因上述这六人租种的是，王财主在镶黄三屯的土地，接到请帖后搭伴一同前往，知道刘大贤晚上在那打牌，可能随即采取报复行动，恳请本署将其缉拿归案。
关云峰看完报告，皱了皱眉头说道：“报告写的很好，用词也很恰当，只是缺少真凭实据，可惜不能说明问题。由此可见，你们近几天的调查工作，肯定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还有，重点怀疑目标可以监视，但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擅自缉拿那是绝对不行，不要忘了前车之鉴，再也不能重蹈覆辙。德江，限期破案的时间可不等人，你必须得好好地动动脑子，把案情捋清楚，把问题弄明白，最重要的，就是要快。”
等陆德江走了之后，关云峰把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仍旧坐在椅子上陷入冥思苦索。自从接到报案那一刻起，他就十分清醒地意识到，这次两把大火五条人命，还有六支短枪下落不明，案情本身的严重性和危害性，绝对非同小可不能等闲视之。由于本身职责所系，必须抓住天赐良机，力争自己有所表现，破案时间能够提前，说不定立功受奖，弄好了升官发财。假设不能如愿以偿，或被别人抢去头功，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说实话，刚才看到陆德江送来的这份调查报告，压根就没把吴忠信等六个人放在眼里。因为关云峰早就知道，在他们这六个人当中，无论是谁抻出哪一个，都是气头上发发火吹吹牛，背地里胡咧咧瞎吵吵的主，可要想抄起家伙动真格的，一筐木头削不出一个榸子，没长慎人毛也不是那块料。别说什么开枪杀人啦，就是白给他们一把枪，量他六个谁也不敢要。还锁定为怀疑对象，简直就是没长脑子，瞎耽误工夫，净胡说八道。
可关云峰却为什么刚才没有说破，竟让陆德江对其六人继续调查呢。只因在此案情重大的关键时刻，上司不便过多干预下属的安排，弄不好反而会使自身揽上罪过，要给自己留个出人意料的后手，以便能独辟蹊径独占鳌头。刚才他对陆德江说的话，听起来好像针对性很强，但你仔细琢磨，不过左右逢源，显然模棱两可，说了等于没说。其实他早派出心腹之人，明着就以抱病休假为名，暗中调查却在悄悄地进行。只是火候未到，时机还不成熟，仅凭直觉加上分析，他在心里盘算好了，不到八步赶蝉的关键时刻，还不能提前亮出这张底牌。
在当时伪满警察当中，警衔共分十一个等级：一等警官俗称一等警监，比照上将军衔；二等警官俗称二等警监，比照中将军衔；三等警官俗称三等警监，比照少将军衔；四等警官警衔为一等警正，比照上校军衔；五等警官警衔为二等警正，比照中校军衔；六等警官警衔为三等警正，比照少校军衔；七等警官警衔为一等警佐，比照上尉军衔；八等警官警衔为二等警佐，比照中尉军衔；九等警官警衔为巡官，比照少尉军衔；十等警察警衔为警长，比照上中士军衔；十一等警察警衔为警士，比照少士军衔。比如宫野一郎大佐，警衔就是一等警正。
关云峰暗地派出去的心腹之人，就是刚调来警察署还不到一年，现为警士警衔的钟福财。此人二十多岁，心眼多脑子活，会来事人缘好，能随机应变，又通情达理，善阿谀奉承，会察颜观色。平日里，钟福财哪怕单独吃个虱子，都要偷着给上司留条大腿，因此却很得关云峰的赏识。
早在案发后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关云峰就把钟福财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显得特别亲热地说道：“福财啊，你可是我的得力助手，也是我最亲近的心腹之人。因此我已经做出决定，交给你一项特别重要的任务，也给你一次升官发财的机会。年轻人，抓住这个机会，可别有负重托。”
钟福财莫名其妙，忙打个立正说道：“感谢副署长的栽培和信任，只要是您交给属下的事情，必效犬马之劳，保证完成任务。”
关云峰故意吊胃口，绕着圈子特别强调：“福财啊，你先坐下。那镶黄三屯一夜之间，竟捅出这么大的娄子，就在咱们警察署的眼皮底下，已经引起老百姓的轰动效应，警察局长签署命令限期破案。这样可对咱们来说，即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弄好了立功受奖，坏事是搞砸了承担责任。”
钟福财点了点头，表示信服地说道：“是，副署长，属下明白，立功者当然受奖，失职者就得挨罚，这是警察局合情合理的规矩。”
关云峰非常神秘地小声说道：“根据我对案情的分析和判断，已经把重中之重的怀疑目标，锁定在老平台子的胡建峰身上。从明天早上开始，你不必到这来了，争取在五天之内，以抱病休假为名，暗地里单独行动，你要用最短的时间，调查出最大的嫌疑。可得千万记住，不能走漏一点儿风声。”
钟福财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出自己的担子有多沉，坐在那里连忙说道：“副署长，请您放心好了，我保证一字不漏，敢肯定守口如瓶。”
关云峰小声吩咐道：“你必须给我查清，王财主家办喜事的当天，胡建峰去没去那喝喜酒？刘大贤在没在那说大话？能不能刺激到了哪一位？是不是得罪到了什么人？有没有正面发生过冲突？提没提晚上还要打麻将？胡建峰和谁在一起？当时有无反常现象？散席之后去了哪里？是否到过镶黄三屯？”
钟福财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表现得毕恭毕敬唯命是从：“是，副署长，您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您把重要任务交给我，属下绝不能不识抬举。”
关云峰接着嘱咐道：“福财啊，平日里咱爷俩的感情最好，再说别人我也根本信不着，交给你的这个任务非常重要，我可把破获此案的全部筹码，都押在你这次秘密行动上了。把思路放宽，把眼光放远，丝毫不可怠慢，必须抓紧时间。你只管放心，等事成之后，我亏待不了你。就这样，回去好好想想。”
钟福财又打个立正说道：“是，我明白。请副署长放心，属下保证提前完成任务。”说完向关云峰敬了个礼，这才啪地转身走了出去。他心里很清楚，刚才的这句话，在老百姓那里叫做打保票，在警察署这里等于军令状。可钟福财并不在乎，说话之间早有打算，满有把握胸有成竹。
可直到现在，钟福财的单独行动已经有五天了，从镶黄三屯案发后的第三天算起，距限期半个月破案只有十天时间。前田正路整天撂个脸子逼得很紧，县警察局也每天打来好几次电话，简直都像那催命的小鬼要账一样。关云峰只顾应付这些，就被弄的是着急上火，同时忙的已焦头烂额。
关云峰点根烟卷狠抽几口，随手又拿起这份调查报告，再次仔仔细细地审阅一遍，还是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只好摇了摇头心中暗想，陆德江那边的人马肯定都是在瞎忙活，假如钟福财这边也调查不出什么结果，那恐怕真的就要一筹莫展棋输满盘了。想到这，只能安慰自己，沉住气别着急。
难怪这关云峰还是有些自信，因当年伙同刘大贤栽赃陷害，并整死胡建峰父亲的时候，他是那起冤案的始作俑者，也只有他的心里头最清楚，和刘大贤有深仇大恨的人，当然就是非胡建峰莫属了。直觉告诉他，自己的分析和判断没有错，钟福财也绝不能一无所获，会带来出人意料的好消息。
虽然钟福财来警察署的时间不算长，可关键时刻遇到难题总会想出办法，他特别是在执行任务时从不卡壳指哪打哪……
那么钟福财究竟能不能带来好消息，等到此时此刻关云峰心里也没了底，转来转去走来走去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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