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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知青 第二章 借干 2

时间:2017-11-22   作者:桑泉旭日 录入:桑泉旭日  浏览量:978 下载 入选文集
    二
    在通往甄庄公社的乡村公路上,一个个子不高身体瘦弱的小伙子步履匆匆地向南走着。再看他这身行头,还是有点意思:后背上背的是三横两竖的长方形背包,左肩右斜挎着一个黄色的军用挎包,上面用绒线绣的“为人民服务”五个红字特别引人注目,就像是当年的小八路下乡执行任务一样。这就是生平第一次出远门,参加全县支部教员理论培训的郑旭明。虽说已经步走了三个多小时了,但郑旭明却没有丁点疲劳的感觉。时间已过中午,在地里劳动的人们收工回家吃饭了,地里劳作的人越来越少了,天上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头上就像顶着一个热水包,使他从头到脚都是大汗淋漓的。但他一点也不敢懈怠一点不能松劲,一对虎牙紧紧地咬着下嘴唇,一双小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腰杆挺起的更直,脚步是越走越快。
    为了全面开展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学习运动,进一步推进批林批孔和“评法批儒”的深入开展,县革委会决定在甄庄公社举办一期“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培训班”,参加学习培训的有县、公社两级的支部教员。刚加担任张园公社支部教员、进入全县支部教员行列的郑旭明责无旁贷地地前来参加培训。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还是自己一个人首次单独前去从没有去过的地方,郑旭明提前做了许多的功课,做了许多必要的充分准备。接到通知后,他首先找到在甄庄公社工作过的人打听要走的路线,并画下了线路行进图。从和园村到甄庄村要先坐一站火车后,再向南还有大约有40里的路程,步走可能要五个多小时。
    这天早上,郑旭明没有吃早饭带着昨天从供销社买好的两个面包就赶早到了车站。坐火车一站下了车后,他按照自己画好的线路图,先过了桑干河向前面不远的村子走去,到村子里找人打听下个村子的路线,就这样过一个村子问一个村子,一截一截地往南推进。虽说这样走可能要多走一些路程,但对于他自己这样的生手来说,还是确保效果为好。
    对于这次单独出远门,郑旭明是既高兴又担心,既期望又害怕。高兴的是自己刚参加工作不久就赶上了县里举行的理论学习培训班,能够亲耳聆听专业理论老师的教导,对于自己的理论知识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提高;担心的是自己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遇到特殊情况身边没有个领导指点出了差错,辜负了公社领导的对于自己的培养。期望的是但愿这一次出差能够顺顺利利,多学些理论知识,收获丰富;害怕的是怕由于自己经验不足在全县给张园公社丢了脸。所以他边走边用自我矛盾的方法在心里自己有意设想问题,然后再出想预案寻找解决的方法。就这样自己考自己向南走着,不知不觉走了三个多小时,别说这还真是忘记疲劳的一种好方法。自认为自己的预案设想十分圆满后,郑旭明一路上悬的那颗心也就放到了肚子里了。没有了压力,就没有了负担,没有了负担,心情就逐渐好起来了,心情好了,也就欣赏起了路旁的风景。
    对于农村而言,六月的田野是最美的景色。地里的庄稼到了拔节抽穗的季节,各种高低不一的农作物将黄土地覆盖的严严实实,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块透了各种颜色的大地毯。农民们这时就可以从作物的长势测量出今年的丰收情况,一种丰收在望的喜悦在劳作了一年的人们心里油然升起。劳作的他们不仅是在欣赏风景,更在期望年景。在今天的郑旭明眼里,则是欣赏期望兼顾。一条不宽的沙石路笔直向南,路两旁整齐的参天大杨树枝杆伟岸挺拔直插云霄,就像一支支高大的遮阳伞一样矗立于碧蓝的天空中,为在田野里劳作辛苦的人们张开了阴凉的翅膀。大树的后边就是被誉为“全县农业生命线”的恢河灌溉大渠,表面平静水底潺潺缓流的渠水碧绿干净,清澈涌流。渠上相隔不远就是一个分水闸,分水闸上用水泥刻就红油漆涂面的“水利是农业的命脉” 鲜红大字在老远就能看见。水渠下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农田。这里是有名的平城盆地的中心地带,田地平整的感觉没有一点误差,真有一种“圪楞似线地如镜”的境界。大小一样的地块整齐地排列在水渠之间,充分享受着充足水流的滋养,地里的庄稼墨绿墨绿的黑油油的,尽情地享受着火红太阳的阳光浴。随着一股清风而至,耳边只听时大时小“哗哗”作响,那些杆粗叶壮的庄稼在清风中波涛起伏摇头晃脑地左顾右盼,好像在交头接耳地争论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郑旭明拿出自己画就的线路图一看,再过一个村子就是甄庄了。大体估计了一下,再有个把钟头就能到目的地了,心也就放宽了。他小跑几步跳上了路边的水渠,跑到前面的渠分水闸上放下背包,用手捧起一捧水一口气喝了下去。渠水不冰不热,清凉甘甜,一口水顺进肚子里就像喝了奶奶淹的苦菜水一样舒服。他索性坐下来,从挎包里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面包,就着渠水吃了起来。心放松了,思维就解放了,嘴里吃着面包,突然想起自己在学校上高中时听到的一个关于面包的故事。
    面包是高档食品,又是洋食品,就是城市里,或者干部家庭出身的孩子吃过的人也不多,农村出来的孩子不要说见过,就是听也没听说过。县东风中学高中的足球队在全地区也是数一数二的,队员们经常外出参加比赛。有一次学校足球队到雁北地区所在地大同参加比赛。有一个山区农村出身的队员名叫毕彪,在参加比赛后肚子实在饿的不行了,就一个人溜达上了街想买点吃的垫巴垫巴肚子。进了一家副食品商店后一看,柜台后面的货架上什么吃的也有,有点心,有月饼,还有水果糖等食品。他在商店里转了一圈,看见女售货员身后放着几板看起来黄油油的十分宣软的东西,远远的就能闻到那种从来也没闻到过的奶油香味,是既眼馋又嘴馋,想买一个尝尝。见买食品的人都在排队,他也排在了最后。等轮到他了,年轻女售货员满面春风十分热情地问:“同志,您想买点什么?”毕彪实在不知道他想买的这种食物叫什么名字,又碍于脸面不好意思说不知道。只是用嘴向她身后面努了努说:“那个。”女售货员回过头来一看,身后的货架是琳琅满目,什么都有,实在猜不出这位同志想要买哪一种。就笑着问:
“您是想要哪一种呢?是这个么?是个这么?是不是这个呢?”女售货员面带微笑不厌其烦地边用手点着边回过头来问他。毕彪也不说话,只是边摇头嘴里边“呜,呜”地发着含呼不清的声音。看见女售货员实在不理解他的意思,毕彪有点着急,一边用力将上半个身子探上用手指着,一边大声喊道:“就是那个,那个。就是你身后边的那个熏馍,给我来两个熏馍。”他不说话倒好,这一开口惹得在场的人都混堂大笑起来。就连那个一直面带微笑的女售货员也忍不住了,也“哈哈”放声大笑起来,好一阵才捂着肚子含着泪水把两个面包包好递给了他,边收钱边说:“同志,这不叫熏馍,这是面包。您收好慢走。”毕彪接过面包,不管不顾地把手里的两个面包用力一捏,两个宣宣的面包就成了饼子了,他张开大嘴就是一口,多半个面包饼子进了嘴里,一时两个脸蛋上出现了两个大包,咽的他“咕咕”直叫,好不容易倒开了口,还不失时机地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好吃,好吃,这熏馍,不,这面包就是好吃。”想到这个“山汉”的吃像,郑旭明自己也禁不住失声笑了起来。
    全县支部教员理论培训班的开业典礼高调而隆重。甄庄公社中学大礼堂的主席台上,在红底白字《全县学习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培训班》的大红会标下坐的是县革委会的全体领导。县委书记革委会主任邹君端坐在正中间,亲自为培训班开训做动员,并为大家讲授了第一课,结合全县实际情况就学习张春桥同志《论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重要文章谈了自己的心得体会。也就在这个开业典礼上,邹书记临时动议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让全县各公社的一把手脱产参加本期的理论培训,也使这次理论培训的档次提得更高了:“毛主席最近指示我们说“总而言之,中国属于社会主义国家。解放前跟资本主义差不多。现在还实行8级工资制,按劳分配,货币交换,这些跟旧社会没有多少差别。所不同的是所有制变更了。 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就会变修正主义。要使全国知道。我国现在实行的是商品制度,工资制度也不平等,有8级工资制,等等。这只能在无产阶级专政下加以限制。所以,林彪一类如上台,搞资本主义制度很容易。工人阶级一部分,党员一部分,也有这种情况。无产阶级中,机关工作人员中,都有发生资产阶级生活作风的。”为了全面贯彻毛主席的最新指示,让全县人民,首先是我们的干部弄懂这个理论问题,我们举办了这次规模空前的全县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学习班,这是我们全县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要引起全县各级领导的重视,这是进一步推进批林批孔、评法批儒运动,全面落实中央领导学习无产阶级理论指示的重要举措,是一项一把手工程。公社书记怎么能缺席呢?伟大领袖毛主席说过“路线是个纲,纲举目张”。我们学习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就是抓纲,只要是这个纲抓好了,其余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是啊,目前正是农忙季节,地里的庄稼要中耕、要培土,要浇水,要追肥,但是,我们要学会‘弹钢琴’么!既要抓革命,也要促生产,要以抓革命推动促生产,把生产搞好,更要把理论学好。所以,全县公社的书记从明天起必须参加理论培训。我们有句老话不是叫‘磨刀不误砍柴功’吗?这次的学习就是磨刀,为的就是把柴砍好。最后达到的效果就是,学习不能忘,粮食要达纲。”邹书记的动员报告严肃而风趣,会场里不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书记一声令下,全县立即行动。就在当天的下午,全县各个公社的书记就来到了培训班,这个规格空前的理论培训班又增加了一倍的学员。这次全县理论培训班时间为十天,主要学习四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学习马克思、列宁、毛主席等无产阶级革命导师关于“资产阶级法权”的论述。二是学习张春桥同志的重要文章《论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三是学习“评法批儒”理论知识,四是学习我党历史上的十次路线斗争史。为了办好这期学习班,县里作了充分的准备,为每个学员发了一套《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毛泽东关于论“资产阶级法权”》的合订本,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列宁的《国家与革命》,还有“评法批儒”有关资料和党的十次路线斗争材料,还准备了笔记本和园珠笔等学习用品,为学习好理论提供了非常便利的条件。
    为培训班讲课的是全部是县宣传部理论组的专业老师,无论从授课的内容上还是形式上都让郑旭明耳目一新。他恨不得把老师讲的所有的内容全部记下来,来丰富自己在这方面基本上是一穷二白的大脑。特别是老师在讲课是说到的一些趣闻逸事是他在学校和村子里听都没听到过的,让他大开了眼界。比如,一位老师在讲“评法批儒”时提到了两首毛主席没有公开发表的诗词,他在以前就没有听说过,所以也就十分工整地记在了本子上。
    七律《读〈封建论〉呈郭老》
    劝君少骂秦始皇,焚坑事业要商量。
    祖龙魂死秦犹在,孔学名高实秕糠。
    百代都行秦政法,十批不是好文章。
    熟读唐人封建论,莫从子厚返文王。
    五言
    郭老从韩退,不及柳宗元。
    名曰共产党,崇拜孔二贤。
    按照县里的安排,全县各公社的书记一个不差地全部前来参加学习理论培训。正因为这些特殊学员的到来,使原来安排好的作息时间有了重大修正,把原定的每天晚上的个人自习时间改为了集体讨论。每天晚饭后,全体参加学习的学员们都集中到公社中学的大礼堂就当天学习的内容进行讨论。为了照顾这些书记们的学习和生活,学习班对学员们的居住也重新进行了调整,让支部教员和书记住在一起。这样,郑旭明就和自己的直接领导袁立书记住在了一个屋子里。郑旭明来公社时间不长,满打满算也不到三个月,和袁书记见面倒是不少,但单独相处的机会并不多。这次和袁书记日夜相处在一起,这一老一少相互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每天学习结束后,郑旭明就提前把洗漱用品准备好,再打回来一盆热水让袁书记洗用。但是他发现,袁书记和别人不同,有热水不是先洗脸或者泡脚,而是先把左胳膊放进热水里泡好长时间然后才洗脸的。看到郑旭明这样不解的样子,袁书记才告诉他,这是他在朝鲜参加抗美援朝战争中,左胳膊负伤落下的毛病。郑旭明这才知道,这位面善心慈的老领导原来是一个解放战争扛过枪,抗美援朝渡过江的老革命。
    公社书记虽然在县里是“封疆大吏”,又是民间传言三大管不着(天上的飞机,公社的书记,开车的司机)的实权派,但是在学理论方面他们却有着先天性的缺陷――文化太低。大部分公社书记小学还没有毕业,就像郑旭明他们公社袁立书记这样在部队学习扫过盲的,在全县公社书记中还算是高学历的。所以在十多天的学习讨论中,公社书记们就有些吃力,对于什么德国人李卜克内西呀,什么资产阶级法权呀,什么商鞅、吴起、李斯、《盐铁论》呀就有点糊涂,有本子也记不下来,讨论时的发言要不什么也不说,即使是说也说不到点子上。今天学习的是我们党内的十次路线斗争,相对而言,这要比那些饶嘴的外国人名字和说不清的古代事件要好理解的多。所以讨论就比较热烈。为了加深对党内十次路线斗争的印象,在讨论前,讲课老师又重新把我们党内十次路线斗争简单地归纳了一下: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有六次:
    第一次路线斗争:我们党同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错误的斗争。第一次国内战争时期,担任中国共产党总书记的陈独秀,实际上是一个资产阶级激进的民主派。他认为中国民主革命只能由资产阶级领导,建立资产阶级专政的共和国。他叫嚷中国有产阶级不是“独立的革命势力”,不能成为领导阶级。放弃了对农民、对城市小资产阶级、对中等资产阶级的领导权,尤其是对武装力量的领导权。陈独秀发表《资产阶级革命和革命的资产阶级》、《中国国民革命与社会各阶级》等文章,主张由资产阶级来领导革命,并认为在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之间应该有一个资产阶级专政阶段。在斗争方式上,他主张采取以“游行示威”为主要的斗争方式。 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陈独秀对于革命前途悲观失望,变成了取消主义者,采取了托洛茨基的反动立场,成立反动的小组织,叛变革命。1929年11月,陈独秀被开除出党。
    第二次路线斗争:我们党同李立三左倾盲动主义错误路线的斗争。1930年6月11日,李立三把持了党中央政治局,通过了“左”的《新的革命高潮与一省或数省的首先胜利》的决议案,开始了立三路线在党中央领导机关的统治。李立三等 认为,革命高潮已经到来,具备了在全国“大干”(武装起义)的条件,他们不承认中国革命的不平衡性,反对毛主席提出的建立农村根据地,以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城市的革命道路,主张全国各地都要准备马上起义,组织全国中心城市武装起义和集中全国红军进攻中心城市的计划,提出了“会师武汉,饮马长江”的口号。为了实现这个冒险计划,他们把党、团、工会各级领导机关,合并为准备武装起义的各级行动委员会,使一切经常性工作陷于停顿。他们还制定了若干超越革命发展阶段的“左”倾冒险政策,如没收民族资产阶级的工厂、企业和银行,消灭富农,建立集体农庄等等。他们还推行一条宗派主义的组织路线,在所谓反“右”倾的口号下,打击党内坚持正确路线和不同意他们错误主张的干部。1930年9月,党中央召开了六届三中全会,李立三离开了党中央领导地位。
    第三次路线斗争:我们党同瞿秋白左倾盲动主义路线的斗争。党的“八七”会议后,瞿秋白窃取了党中央邻里政治局书记职务。他以极“左”的面目出现,在大革命失败后国共合作破裂后,产生了“左”倾情绪,并形成了“左”倾盲动主义(冒险主义)路线。他混淆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性质,错误地提出“不断革命”,认为中国革命的形势是“不断高涨”,鼓吹“城市自然要成为暴动的中心和指导者”。他们看不到民族资产阶级和官僚买办资产阶级的区别,主张一律打倒。这些过“左”的政策,给革命造成了严重的损失。1935年,瞿秋白被国民党抓捕杀害。
    第四次路线斗争:我们党同罗章龙右倾分裂主义路线的斗争。罗章龙与张国焘同为北京大学的学生。1928年以后,历任中共中央工委书记,中华全国总工会委员长、党团书记。1931年党的六届四中全会前后,罗章龙对中国革命前途表示悲观失望,公开拥护托洛茨基、陈独秀反革命主张,反对党的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的路线,咒骂红军和红色根据地。并以散发传单的方式,将党的干部名单向蒋介石匪帮告密。1931年,他策划了中共党史上第一次“大分裂”。在上海秘密召开“反对四中全会代表团会议”。会上,通过了罗章龙起草的《反对四中全会的报告大纲》,发表了《反四中全会代表团告同志书》进行分裂党的活动。1931年1月罗章龙被开除出党。
    第五次路线斗争:我们党同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斗争。1931年1 月,共产国际全权代表米夫强行在上海召开和操纵六届四中全会,使王明成了中央委员和中央政治局委员,不久又补选为政治局常委。这次会议,王明事实上篡夺了党中央的领导权,开始向苏区和红军扩展,打起“反右倾机会主义”的旗号,向坚持正确路线的苏区党政军领导干部夺权。在共产国际执委会召开第12次全会上王明说,中国革命胜利的条件已经成熟,苏维埃红军即将胜利,国民党迅速崩溃。根据大会精神,要求中国加紧革命战争,对中共提出了“为推翻国民党政权而斗争”的六项任务。10月上旬,苏区中央局召开会议,会议无视周恩来提议毛泽东留在前线指挥作战的意见,对毛泽东进行了指责,排挤毛泽东对红军的领导,还撤销了毛泽东红一方面军总政委的职务。王明更加紧了对红军的控制,共产国际派军事顾问李德来苏区后取得了军事指挥权,实行左倾军事冒险主义。1934年的六届五中全会,更把第五次反围剿看作“争取苏维埃中国完全胜利的斗争”。最终第五次反“围剿”彻底失败,红军被迫进行长征。1935年1月,中国共产党在贵州遵义召开了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结束了王明“左”倾错误的统治,确立了毛泽东在全党的领导地位。
    第六次路线斗争:我们党同张国焘右倾分裂主义路线的斗争。1935年6月,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在两河口胜利会师,中共中央领导人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张闻天、秦邦宪与红四方面军领导人张国焘举行了会谈。随后,中央军委决定把红一、红四方面军分成左右两路,共同北上,右路军由毛泽东、周恩来率领,左路军由朱德、张国焘率领。自恃手握8万重兵的张国焘,对1万中央红军根本看不上眼,他又觉得自己是中共创始人之一,中共一大代表。因此,他和中央分庭抗礼,图谋夺取红军最高指挥权以及党的最高领导权。他先是要求改组中央军委,公开反对党中央的北上方针。10月5日,他公然成立第二“中央”,命令中共中央改组为“北方局”,宣布开除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秦邦宪的党籍,通缉叶剑英、杨尚昆等人。面对张国焘的分裂行径,中央进行了坚决的斗争,命令张国焘立即取消其非法组织,率部北上。1937年3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在延安召开扩大会议批判了张国焘右倾分裂主义错误,会议通过了《关于张国焘通知错误的决定》。1938年春,张国焘借国共祭扫黄帝陵的机会逃到西安,公开声明脱离共产党。中共中央在他叛变后开除其党籍。
    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有四次:
    第七次路线斗争:我们党同高岗、饶漱石反党集团的斗争。高岗,早年曾与刘志丹、谢干长等一起创建陕甘革命根据地和陕甘红军。解放后任中共中央东北局书记、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号称“东北王”。高岗从1949年起,就留意收集刘少奇在各种场合的言论,准备把这些材料作为攻击刘少奇“右倾”错误的炮弹。他还对别人说,“我在全国财经会议上不讲话则已,要讲就要挖少奇的老底”。在高岗事件中,饶漱石做了积极的配合。1953年,饶漱石由华东局调任中共中央组织部部长。在他看来,高岗是上升之中的明星,刘少奇、周恩来都不行了。在一次会议上,饶漱石对安子文发动突然袭击,指责安子文反对官僚主义斗争的报告不真实。1954年2月,中共七届四中全会在北京召开,从不同角度对高岗、饶漱石的政治野心做了揭露。4月29日,高岗写了《我的反省》。他承认,他在全国财经会议上,“除批评薄一波同志外,还有指桑骂槐说少奇同志的意思”,目的是“企图把少奇同志拉下来,使自己成为主席唯一的助手,准备自己将来做领袖”。 1954年8月17日,他吞服大量安眠药自杀,死于东交民巷8号。1955年3月,在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会议上,对高岗、饶漱石问题下了最后结论,决定:开除反党阴谋死不悔悟的叛徒高岗的党籍,开除反党阴谋饶漱石的党籍。
    第八次路线斗争:我们党同彭德怀反党集团的斗争。1959年7月2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在庐山举行,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参加的一次常委会上,仍然肯定了工作是七分成绩、三分缺点。“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这三面红旗仍然要继续坚持。彭德怀却说,“人民公社办早了”,“北戴河会议以后,搞了个‘左’的东西,‘全民炼钢铁’这个口号对不对”“要找经验教训,不要埋怨,不要追究责任。人人有责,人人有一份。包括毛泽东同志在内。我也有一份,至少当时没有反对”。由于意见分歧,彭德怀写了一封“致主席信”送给毛泽东。庐山会议由政治局扩大会议变成八届八中全会,会议就彭德怀、张闻天、黄克诚、周小舟的问题进行了批判。彭德怀承认,他写给毛泽东的信,“事实上是反对总路线,反对党中央和毛主席的”。他还承认自己的言论是右倾机会主义,是从资产阶级立场出发,反对无产阶级事业,事实上成为资产阶级在党内的代言人。这次活动是有准备、有组织的行动,有所谓“军事俱乐部”,交代了他同黄克诚、张闻天、周小舟等人的关系。毛泽东总结说:“庐山出现这一场斗争,是一场阶级斗争,是过去十年社会主义革命过程中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两大对抗阶级的生死斗争的继续”。
    第九次路线斗争:我们党同刘少奇反党集团的斗争。1959年4月,刘少奇被选为国家主席,主持中央一线工作。7月,召开了庐山会议,对彭德怀进行了批斗,刘少奇本意是不愿斗垮彭德怀,但由于毛泽东坚持,他只好屈从于毛。他还说,“彭德怀的信中说到的一些具体事情,不少是符合事实的,人民公社当时不办,也许可以好一些,迟几年办也是可以的”。这实际上是不点名批评了毛泽东树立的“三面红旗”(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1966年5月,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大会由刘少奇主持,通过了毛泽东起草的“五一六”通知。这标志着“文化大革命”全面开始。刘少奇和邓小平却只派工作组到各学校指导运动、维持秩序。毛泽东对此加以严厉指责。毛泽东不仅批评了派工作组的事情,还突然发表了《炮打司令部》的大字报,称工作组工作的时期是“50多天的白色恐怖”,这是一个资产阶级司令部和一个无产阶级司令部的斗争。10月,中央召开工作会议,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大会上,林彪、陈伯达发表长篇讲话,点名批判刘少奇、邓小平是“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总代表。1968年10月,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通过了《关于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罪行的审查报告》和《罪证》,并决定把刘少奇永远开除党籍,撤销其党内外一切职务。
    第十次路线斗争 :我们党同林彪、陈伯达反党集团的斗争。1958年5月的八届五中全会上,林彪被毛任命为党的副主席,成为中共核心人物。1969年4月召开中共九大,把林彪的接班人地位写进党章。九大以后,为了加紧篡党夺权,林彪一方面伙同陈伯达抛出“天才论”,在党的九届二中全会上发难。一方面伙同黄永胜、吴法宪、叶群、李作鹏、邱会作大搞第二武装,组织“小舰队”加紧扫革命政变。甚至丧心病狂地加害于毛主席。在阴谋败露后, 1971年9月13日,林彪与妻子叶群、儿子林立果架机出逃,坠毁于蒙古人民共和国的温都尔汗。
说是讨论,也是大家围坐成一圈就当天学习的内容进行一下发挥,谈谈心得什么的。如果有县领导参加的话,谈的也比较正规,如果县领导没参加,这些半文盲的公社书记们就口无遮拦地说一通了事。今天讨论的是我们党内的路线斗争,对于这些斗争史,大家学习过中央文件,知道的也比较多,再加上今天县里没有领导参加讨论,所以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在老师简单归纳了党的十次路线斗争史后,隔了一会儿,一个年纪二十五六的青年人站了起来十分恭敬地说:“各位领导、各位老师,我想利用这点时间谈一下我学习党的十次路线斗争史的一点体会,如有不妥的地方请领导和老师指正。”接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来,对着电灯仔细地看了看,抬起头来说道:“我们党的成长壮大历史就是一部斗争史。从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中国人民为了摆脱被剥削、被压迫、被奴役的地位,先后进行了种种尝试,包括声势浩大的太平天国农民革命、戊戌维新以及义和团运动等,但都失败了。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建立了台湾省,然而并没有改变中国社会的半殖民地半封建性质。只有中国共产党,才指引中国人民找到了国家和民族振兴的正确道路,团结和领导全国人民经过28年艰苦卓绝的斗争,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建国后,我们党领导全国各族人民顺利地实现了从新民主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转变,迅速恢复了国民经济,巩固了人民政权,基本上完成了对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随后,党又领导全国人民转入全面的大规模的社会主义建设,成为了一个既无内债又无外债的社会主义强国。半个世纪来,我们斗倒了三座大山,斗倒了日本帝国主义,斗倒子蒋介石匪帮。在党内斗倒了“左”的右的机会主义、分裂主义。建国后,我们斗倒了穷山恶水,斗走了一穷二白,斗倒了反对毛主席革命路线的反革命集团。总结我们党的成长历史,充分地证明了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那句话: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这个小伙子的发言挺好,我同意。”坐在前一排公社书记圈子里的袁立书记听完了小伙子的发言后,抬起头来说到。既然是大家坐在一起讨论,我有点想不明白的事在这里和大家讨论一下。毛主席说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对于建国前党内路线斗争史,去年下发的中央文件也说的很清楚了,只是我们谁也没有把这些斗争综合起来,这样一归纳我们就好记多了。建国后的党内斗争情况,我们这个年纪的,比如他们都亲身经历过。”说到这里,书记用手比划着他身旁的公社们,书记们也大都附和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说法。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就像彭德怀这样的建国建军元帅怎么就成了反对毛主席革命路线的反革命集团了?”听到这里,原来还有低声说悄悄话和交头接耳的一下都不作声了。看到平时说话从不起高腔的袁书记今天有些激动,郑旭明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心也跟着“碰、碰”地跳了起来。这时,刚才谈心得的那个小伙子站起来高声说:“彭德怀是旧军阀出身,他历来反对毛主席的正确路线,反对总路线、大跃进和人民公社三面红旗,组织军事俱乐部,就是反党。”
    “小娃娃,你懂什么。彭总是大革命最低潮时入的党,在长征时是三军团长,担负着保卫党中央、毛主席的重任,在抗日战争时期,彭总身在战斗最前线。解放战争中,彭总担负着保卫延安党中央、保卫毛主席的重任。毛主席还专门给彭老总写过一首诗:“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建国后,彭总带领志愿军打败了世界第一军事强国美国为首的有十七个国家组成的联合国军,保卫了国家的安全,打出了我国的国威和军威,也打出了我国几十年的安宁。正是彭总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无私付出,使我们的国家能够安心建设,人民安居乐业。这样一位革命战争年代出生入死,功勋卓著的老帅怎么就成了反革命呢?你们在座的谁能给我一个说法?”袁书记越说起激动,最后竟然泪流满面,失声大哭起来。袁书记这样失态,这个小伙子也不敢做声了,会场上顿时鸦雀无声。看到讨论成了这样子,主持讨论的老师赶紧宣布讨论结束。
    晚上回到居住的家里,袁书记一头栽到自己的铺上。郑旭明把热水打好后,叫了几次,袁书记都没有动,就连每天晚上必须用热水敷的那条受伤胳膊都没有敷。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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