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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上山捡柴3

时间:2018-09-02   作者:石头 录入:石头 文集:石板路弯弯 浏览量:748 下载 入选文集

我揹在背上用力掂了掂,试了试轻重,还可以,自我感觉不错,于是就弓着腰揹着那捆枯柴,踏上了回村的石板路。开始这一路上,我依然兴致勃勃地观赏着沿途大自然的山水风光,揹着那捆干柴得意洋洋往回走。
  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路还是这条石板路,突然间似乎加长了100倍,背上的干柴竟然越来越重,由开始的走200米休息一次,改到100米休息一次,以至于变成10米一歇、5米一站,最后来到一个陡坡,干脆把这捆干柴横放到斜坡顶上,让它顺着陡峭的斜坡石板路,一直顺着沿途的石头台阶,向山脚下不停地翻滚,逗得路人和同来的乡亲们捧腹大笑。
  一位社员逗趣地说:“幸喜得好这捆柴捆得还算结实。从那么几十米高的坡坎上,一路滚下来,居然还都没有散架。”
  另一个社员又接上一句关键语,“三个人帮到起捆得,肯定捆得扎实。”

还有一个社员说:“哪里才止三个人,起码是四个人帮到捆得。我就在旁边,看得非常清楚。绝对不会错的。”
  旁边还有逗趣的,接着说:要依就是捆偷鸡贼嘛,也绝对捆不到那么结实。”大家笑得更起劲了。
  回到小木屋以后,一进门,我就瘫倒在床上,无神的双眼呆望着四壁皆空的小木屋,桌上那盏孤零零的煤油灯,灯芯发出丝丝的响声,忽闪着比火柴头大不了多少的点微弱亮光。又冷又饿又累,两手艰难地小心揉着,揉着被揹柴草的棕绳勒得又红又肿的肩膀不满十七岁的我不禁潸然落泪不止。

此刻。只听得哐啷一声响,我的寝室房门被突然推开了。王连友和春夏秋冬四个闺儿,齐刷刷地来到我的寝室。我只好强打精神,勉强从床上坐起来,换上一副笑脸,招呼他们各自找地方坐下。

冬闺儿拿着一根纳鞋底的针,挑亮了放在藤箱盖上的那盏煤油灯。他们那几个人到厨房看了看,用手摸着那冷冰冰的锅灶。就知道我还没有吃饭,春夏秋那三个闺儿,就在厨房里紧忙着,张罗帮我做饭。冬闺儿抽空跑回家,给我拿来了半碗辣豆瓣和一大把油菜苔。然后,这几个人都陪着我,一边帮我做着饭,说着一些安慰我的话,使我暂时忘记了孤独和忧愁。

吃完饭以后,我走出了寝室,站在小木屋的堂屋地坝边的一个高坎上,王连友站在一旁,用手指着远处的光亮,小声地说:“远处的光亮不是煤油灯的光亮,全公社,只有共和大队那边才用的是电灯,在那片灯光下的地方,是共和一队。”  

我早已知道,外号人称兔儿团长校革委副主任王玉芳,和我们下放到同一个公社,和我们班上的苏学栋、六七级六班的吴达仁,他(她)们三个人下到一个生产队(共和一队)。距离我们生产队,大约还有两三里的路程。
  上山捡柴的几天以后,我到罗坝邮局寄一封返回生产队队的途中,天近黄昏,路过共和一队,苏学栋正在窗前,他看见我从他门前路过,便请我去坐坐,我一进门,就发现了,在他们的房间里,用的居然是电灯。

虽说电力严重不足,每个房间只能用一个灯,瓦数不能高过25W,只能照明,任何人都不准私自安装插座。想要开灯就不能听收音机,想听收音机就不开灯。虽说用电要受限制,但那毕竟用的是电灯,不是煤油灯,不需要用人去填灯油,更不会熏黑人的鼻孔全县都知道,在全公社甚至全县境内,也许只有共和大队有电灯。还是令人羡慕死了。
  我们班的周德浮分配在罗坝公社丰产大队第三生产队。地处半山腰上,那里的条件要比我们生产队还要艰苦。出门赶场,出工等都要爬坡上坎,我们上山去捡柴,正好要经过他们住的大院门口。在大门外边就可以看到他们住的房间楼下就是牛圈,人住在牛圈顶棚上面的房间里,无时无刻都必须闻到牛粪的味道。他没有在丰产三队呆多久,他们的队长告诉我,几个星期以后,周德浮那三个知青都转到其他公社去了。
  就在刚才,一个小时以前,在罗坝场镇上,我去邮电局寄信,正巧路过公社,在公社大门口外的木板墙上,张贴者一条大幅宣传标语《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当的话,洪雅罗坝就是我们的家》落款为成都32中、28中学校革委会、军训团、工宣队。
  在这个大幅标语的上方空位上,意外地发现了一张大红纸非常醒目地贴在那里,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黑字体。我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初略看了一下,竟然是写着有关我的表扬信,落款是公社革委会。

我站在那里,红着脸大致浏览了一下,表扬信的上面,大致内容意思是说:石建华同志作为下乡知青,一到生产队就积极参加了农业学大寨运动,服从生产队里的安排,任劳任怨,到队里不到十天,就能主动和乡情们一起上山砍柴。不怕艰苦,不怕累,发扬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牢记毛主席教导……。还有什么认真学习毛主席著作,活学活用,还有急用先学,立竿见影等等。
  当读到活学活用时,我忍禁不住地笑出声来。记得当时上山的时候,我的确只拿了砍刀和绳子,身上并没有带《毛主席语录》啊,红宝书既然没有带在身上,那么急用先学,活学活用,立竿见影又从何说起呢?

不就是上山捡点柴吗?那个山路要说它地势险要,倒也很贴切,要说危险那倒是有一点儿,但不至于有他们说得的那么悬乎没必要非得提升到要不怕死的高度。

还有,即使是我带了红宝书,我们不妨试想一下,背着那么大的一捆柴走在山路上,手里还拿着一把长柄弯刀,充当着杵路棍,还有一只手忙不迭地擦汗水,哪腾得出手来翻红宝书。就算是能翻得出来书,手上出的汗水,还有粘在手上的草木黑灰,那还不把红宝书给弄脏了啊。一旦把红宝书弄脏了,那惹出的麻烦岂不是就更大了。
  至今我也没弄明白,这个表扬信的稿件,究竟出自何人手。

不过,一点是弄明白尽管这表扬信,在写法的确有些太夸张,好在它毕竟写的是表扬,愿意咋个写他就咋个写,我也没办法,何况这张表扬信,从落款的时间看,贴上墙已经好几天了,恐怕不晓得有多少人都已经看到过了。就算能争出个高低用了。
  再说,单这个表扬信而言,表面上针对我个人实际上是通过对我的表扬,鼓励更多的知青,以实际行动锻炼意志,扎根落户。对于我来说,在当时也是只有好处,没啥坏处。
  算了算了,我也懒得去理论它了。不管怎么说,反正就是由于这篇表扬信,我的名字,很快就在全公社的各大队传遍了。下放到生产队不到十天的知青,能够上山砍柴,在全公社知青中,不能说不是一个传奇。
  从共和一队出来,往我们生产队走的一路上,看着天色已近黄昏,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心里惦念着别个生产队的电灯,

也该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我赶回了生产队,走进我的小木屋。

那么我的小木屋到底是啥样的。
  请看下一节《我的小木屋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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