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水情

照常，6月16日傍晚提水桶接水，目的是净水以养鱼。糟糕的是转身就忘却了，水龙头就这样大张着嘴，一“吐”为快。七八分钟后，从厨房走出的妻惊呼大叫，才让我触电式醒悟，可水已漫了半个客厅。一场抗击“洪灾”的战斗旋即打响了。

首先当然是关水龙头。然后是慌忙扫净洗衣机、木柜、冰箱等家什边的水，以防长时间后腐烂或生锈。妻、女儿和我三把拖把左右前后挥舞，尽量阻止太多的水浸入到夹缝里去；还有就是阻止地上的水流到新的地盘去。女儿守住客厅的沙发，妻守住洗衣机；我自知己错，使出全身力气把汇积来的水奋力扫入地漏里。好在刚住新房，楼下还没装修，这让我有了一丝安慰。妻一言不发，不过面露难颜，我知其暴脾气，忙说些没事、没事、水不多等开脱的话，也带点插科打诨。可女儿在一旁，不嫌事大。“要是我犯的错，一定被骂死”“你承不承认是大错”接龙式地数落我。我知道，平时管她太严，在没耐心下有时有些言语过重。这次真没法，被她逮到了把柄。我硬着头皮接她的话，承认错误。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流逝，水一波一波地流入地漏，扫水渐出效果。我很幻想，幻想时间的秒如分那么长，幻想水的流动是慢镜头，这样水能更快更清洁地被清除。可现在，水去如抽丝。我一边得应付妻的态度，一边得接女儿的“攻击”，一边还得多出力、出全力，多做快做扫水的事。正值端午期间，人家抗洪在屋外，而我在室内。

回头一看，鱼缸内鱼鱼们依然悠然自得，显得那么高贵典雅。那条玉狮托着长长的便便，闲庭信步，更是有点讥讽我的“迂”。半个小时的“大跃进”后，“水泽”终于成旱地。也好在正值夏季，水蒸发得快。胜利后，女儿还“坏坏”地冲我挤眉弄眼，当一回“吃瓜群众”，落井下石。我凑到她跟前，压低嗓音“恫吓”道“：什么大事，这不摆平了！”女儿指指点点捋直舌头说“：我会记住你的，我会记住你的！”我带点苦涩笑了。

我如释重负地将躯体深埋在沙发里，好好放松一下。我突发奇想，要是自己的家就是一个大鱼缸，让宝贝金鱼任意遨游，恣意娇媚——这想法是多么的惬意啊。第一次知晓这世界还有金鱼这种奇美的东西，是自己小学三年级在同学家中的事，当时涌起的激情现在还在内心深处波动。从此记住了这小精灵。自己还在随后的班级作文比赛中，直接作弊，抄写了一篇《金鱼》的文章；没想到竟也上了班级黑板报。更不巧的是一位好同学竟然在一本作文杂志上找到了原作。面对“刁难”，我是死活不承认，狡辩称是“纯属巧合”。现在想来，是对金鱼的喜爱，使我充满了如此的力量。这次经过第一次“劫难”，反而加深了我的“鱼水”情，我多想登高而歌：我愿是一汪清水，任你遨游。2019年9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