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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漫卷狼烟（精修版016）
铁骑漫卷狼烟（精修版016） 
第十六章 金雅兰马失前蹄
那么这个金雅兰究竟是何许人也，值得谭飞燕和郁金香如此关注呢。原来金雅兰早在大学读书期间，就特别喜欢参加一些进步活动，后经同班同学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一九三零年冬，大学毕业前夕，接受中共地下党组织的委派，经在国民党内部关系的推荐，考入了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经严格训练成为一名优秀特工。后被党务调查科派往天津，从事接近两年的情报工作。
“柳条湖事件”发生后，日本人借口攻占了沈阳，金雅兰曾冒着生命危险，以报社记者的公开身份，亲临沈阳秘密进行调查，报道揭露出的许多疑点，当时就引起很大的震动。今年年初奉命返回东北，活动地点在哈尔滨一带，公开身份是一家报社的记者，主要任务结交名流搜集情报。此外，金雅兰同谭飞燕和郁金香，还有一项特别的暗杀任务。可她俩并不知道，金雅兰是共产党。
聚义厅东西两侧的桌凳原地未动，在大厅正中排放着一张园形餐桌，十六个颇具东北特色的美味佳肴，摆满了铺着白色台布的大圆桌面，餐桌周围的椅子上都垫着块狍皮。在餐桌前就坐的次序是：谭飞燕和郁金香面南背北，谭飞燕左手边依次是：刘凤会、马莲花、顾恒年、佟子健、周火烽，郁金香右手边依次是：金雅兰、柳清风、穆春芳、腾云路、鲁仕琳。
早在还没入席之前，郁金香就把四支手枪，还给刘凤会和金雅兰。只见那餐桌上边每个人的面前，放着两瓶本地特产双城二锅头，那意思就是说喝酒当中，可以自斟自饮量力而行。等人们起开酒瓶，把各自酒杯斟满，谭飞燕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各位，请大家举杯，这第一杯酒，为敬莲花大姐和雅兰妹子，能够深明大义而冰释前嫌，咱们一饮而尽，干杯。”
众人随后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向马莲花和金雅兰点了点头，都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然后纷纷落座吃了口菜。郁金香给自己的酒杯斟满：“各位，四大炮头都知道，清明节这天早上，有一个小队的鬼子骑兵，在镶黄三屯的西大甸子，却突然遭到洋炮的袭击，袭击者就是这个刘凤会。我看这第二杯酒，请大家不必站起，为敬刘凤会，干杯。”
等众人都把杯中之酒干了下去，郁金香接着又给自己酒杯斟满：“各位，根据他们的突出表现，经咱们大当家的提议，现在就由我正式宣布：任命周火烽为侦探总长，任命顾恒年为军需总管，任命佟子健为粮饷总管，任命马莲花为内务总管。从现在起，你们和四大炮头一样，都是桃花寨的四梁八柱。我看第三杯酒，为敬他们四个，干杯。”
这第三杯酒刚干了下去，郁金香就好像有些醉意：“我说刘凤会，你凭什么呀，桃花寨寨主谭飞燕，不但救了你的性命，而且还带领弟兄们，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袭击了镶黄头屯警察署。我们为你出生入死，可你还在装着糊涂，来了这么长时间，连个谢字都没有，好像是谁欠你的。兴师动众的却没人领情，我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刘凤会急忙一抱双拳，向郁金香微笑着说道：“军师，听到镶黄头屯那边，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随后就是那爆炸声，我就知道定是有人，端了警察署的老窝。仔细一想，还是开始的洋炮声，确实给我提了个醒，可能是寨主和军师，带领山寨的弟兄们，围魏而救赵声东而击西，目的是想减轻我的压力。凤会刚要确认此事，军师您就……”
金雅兰看看桌上的空杯，偷着给刘凤会使个眼色。他赶紧站起身来，从谭飞燕和郁金香开始，给各位酒杯全都满上，这才端起自己的满杯：“各位，感谢寨主和军师，感谢山寨的弟兄，能冒枪林弹雨，解我后顾之忧；还要感谢莲花大姐，更要感谢雅兰妹子，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也感谢我两个弟兄，都没有给凤会丢脸。那这杯酒，我敬大家了。”
当第三杯酒喝下去，郁金香是醉态可掬，可第四杯酒喝下去，郁金香已醉眼迷离。她晃一下身子才坐下来说道：“刘凤会，什么感谢不感谢的，你别净扯些没用的，一个谢字就给我们打发啦，你以为我们是要饭花子呢。你不过说说而已，可感谢这两个字，能从你嘴里说出来，那是弟兄们把脑袋，都别在了裤腰带上，才换回来的，你可知道吗？”
正在这时就听寨门的外边，传来“杀！杀！”的喊声。郁金香连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是弟兄们正在操练。请大家随我来，出去看看助助酒兴。”说完，起身就和谭飞燕带领众人，出了聚义厅来到寨门以外。操场上有百十来个弟兄，衣着打扮显得干净利索，手里都端着一支木枪，此时正在演练拼刺刀。俩俩相对而搏，双双互不相让。
其实这片空地，就是演练操场。操场北侧还架着百十支步枪，接连缴获更新牌子不是很杂，另有两挺轻机枪，外加两个掷弹筒。能有这些武器，简直都是宝贝。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就说拼刺刀，要论基本功，这刘凤会和金雅兰，也是内行中的高手。从弟兄握枪的姿势上，就能看出来精气神；从他们出手的一瞬间，就能知道是稳准狠。
郁金香看了看金雅兰，转眼又看了看刘凤会，不无得意地笑着问道：“刘凤会，你看我的弟兄们，能上得了战场否？”
刘凤会被她这么一问，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赶紧点着头连声答道：“当然，当然。真乃威武之师，堪称训练有素。”
郁金香接着问道：“刘凤会，你看这枪支弹药，用来能打鬼子否？”
刘凤会急忙答道：“当然，当然。真乃兵多将广，堪称武器精良。”
郁金香的身子稍微晃了两晃，用手指指操场的东南西三面，仍继续问道：“刘凤会，你看那些拴在树上的战马，有朝一日可能驰骋疆场否？”
刘凤会更加觉得有些好笑，知道郁金香提出这些问题，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彰显实力尔：“当然，当然。真乃膘肥体壮，堪称宝马良驹。”
站在郁金香身旁的金雅兰，听着听着忍不住扑哧一乐，然后善意地笑着说道：“哎，我说香姐，你俩在这校场边上，有感而发一问一答，不禁使我想起了三国演义，那群英会里的周瑜和蒋干，似乎当时也是这种场面。”
刘凤会很认真地说道：“军师之才胜过周瑜，可惜凤会不是蒋干。军师良苦用心，凤会自然明白。只是我家老爷为了给我担保，同那宫野一郎有个君子协定，眼下在这两起案件没结之前，我还不能擅自决定何去何从。”
郁金香把手向院里一摆：“各位，请回到聚义厅，咱们重新入席。”
刘凤会却转身说道：“且慢，请问清风大哥，小弟的枣红马何在？”
大炮头金钱豹柳清风，回身向院里一指说道：“凤会贤弟，请随我来。你这匹枣红马，脾气暴躁的很，也只有我敢每天抽空，骑着它出去遛上几圈。”
刘凤会等人转身跟随柳清风，走进寨门绕过前院的聚义厅，来到了后院东厢房的一溜马棚。从敞开的窗口向马棚里一看，当即就认出了这匹枣红战马。
只见诺大的马棚里，拴着剩下的九匹马，有寨主和军师的坐骑，另有四大炮头的坐骑，还有刘凤会和金雅兰来时的坐骑，枣红战马却紧靠南墙被单槽喂养。
刘凤会快步走进马棚，来到枣红战马的近前。枣红战马的记性确实很好，用嘴巴蹭着刘凤会的双手，噗噜噗噜打了几个响鼻儿，显得非常亲热和特别熟悉。
操场那边的喊杀声仍在继续，刘凤会抚摸着这匹枣红战马，满怀感激地看了看谭飞燕，此时此刻的心里很不平静。这次能来到桃花寨，仅通过自己的观察，就留下良好的印象，更加坚定了他前来入伙的念头，以及和弟兄们并肩作战的决心。
直到天已过晌日头偏西，这聚义厅里才散了酒席。刘凤会和金雅兰两人，脸上都带着几分酒意，告别众人离开山寨，沿着官道策马扬鞭。然而，刘凤会是根据身后的动静，掌握着胯下黄骠马的快慢，故意保持不远不近，拉开十米以上距离。
就这样，向前行进大约能有五里来地，金雅兰却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心里骂道：“混小子，我让你怕，越怕越他妈的有鬼跟着，姑奶奶让你甩都甩不掉。”突然，啪啪地就给坐骑两鞭子，只见那白龙马往前一窜，她就擦肩而过超越了刘凤会。
刘凤会心里说道：“走吧走吧，早走早好，正好我还不知道，路上跟她说什么。你说我这事办的，本来是自己的梦，可自己却没圆了，反倒让那桃花寨，弄得兴师动众的。”见金雅兰跑在了前边，故意向后抻了抻缰绳，让黄骠马放慢了脚步。
就在刘凤会自鸣得意观花望景之时，白龙马是紧贴右侧的道边向前跑去，金雅兰却暗中使劲一拽右侧的缰绳，白龙马顺势立刻斜向那道边的壕沟，猛然之间一脚落空就来个马失前蹄。只听金雅兰“哎哟”一声连人带马，全都掉进了道南的壕沟里。
听到前边的叫声，突然发现金雅兰马失前蹄，连人带马已经掉进了沟里，刘凤会使劲猛地一抖缰绳，来到近前还没等坐骑站稳，就赶紧跳下了黄骠马，直接向金雅兰跑过去。跳下壕沟慌忙问道：“雅兰，怎么搞的，摔着了没有，你感觉怎么样？”
此处壕沟不是很深，沟帮两侧坡度较缓，沟底平整枯叶很多，道旁并无一棵树木。看来金雅兰是有意挑选在这，才让胯下坐骑来个马失前蹄。此时她侧着身子躺在壕沟帮上，右腿向上弯曲双手捏着脚脖子，表情痛苦地沉吟着：“哎哟，哎哟……”
刘凤会忙把站在旁边的白龙马，牵到道旁拴在前边一棵榆树上，回头跳进壕沟探身关切地说道：“雅兰，快脱下靴子看看，是脚脖子崴了吧，我扶你站起来行吗？”可金雅兰的心思，刘凤会并不知道，感到很愧疚很自责，后悔刚才没和她在一起。
金雅兰急忙摆了摆手，装作疼痛难忍的样子：“不行不行，现在是钻心的疼，一点儿不能动弹，就是你用手扶着，我也不敢站起来。哎哟，哎哟……”她把刘凤会弄得简直手足无措，站在那里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才让刘凤会按照她的意思，先是上前单腿跪地伸出双臂，把她贴在胸前紧紧抱在怀里，然后站起身来奔向她的坐骑。
当刘凤会把她抱在怀里，刚用力往起一站的时候，金雅兰好像是在无意之中，顺其自然伸开自己的双臂，并紧紧地搂住对方的脖子，两个人的脸也贴在了一起，同时触动几下自己的双唇，好像怕掉下来摔下去似的。看来有些亲昵的举动，面临这种特殊的情况，虽然有些异乎寻常，但却让你无可非议，这时机和分寸，拿捏得非常好。
金雅兰认为，少男少女单独相处，都对异性非常敏感，肢体的接触本能的反应，嗅觉的刺激眉目的传情，都会留下深刻印象，甚至影响对方一生。比如自己身上，那法国香水的芬芳，就能让刘凤会心旌荡漾，以后只要闻到这种味道，必然首先想起我金雅兰。
她也很自信，对于刘凤会，别看有人捷足先登，可在众目睽睽之下，都得装模作样，无法过分亲昵。可今天我给他的，简直都是第一次，第一次意味什么，那就是先入为主，说不定扔把笤帚，还真能占盘碾子。将来我和燕姐，不是个人之争，而是人才之争。
刘凤会抱着金雅兰，把她扶上马鞍之后，牵来自己的黄骠马，解开白龙马的缰绳，链在一起飞身上马，放慢脚步缓缓而行。一路上金雅兰的左腿，紧挨着刘凤会的右腿，她用膝盖磕了一下：“哎，我说你小子，美女满天下，可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这话要出自别人之口，刘凤会也许不以为然，可刚才被金雅兰这通折腾，却拉近了相互之间的距离，有种神秘的亲切感油然而生，也很清楚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他还是第一次，被青春少女搂住脖子，脸颊紧贴着她的香唇，甚至能分享到她心跳的声音。
星移斗转，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豪杰，折服在石榴裙下，有多少仁人志士，拜倒在红罗帐中，道貌盎然满天下，坐怀不乱能几人。少数英雄豪杰尚且如此，个别仁人志士不过这般，更何况小小的刘凤会，同样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深爱着谭飞燕，也喜欢上金雅兰，从此以后他对女性的那份情怀，首先就被纠缠在她们两者之间。
炊烟陆续升起，落日已经西沉。在烧锅大院门前告别的时候，金雅兰执意刘凤会附耳过来，接着就是抱住双肩深情一吻。见此情景，长工伙计们简直难以置信，可金雅兰却只有两个目的，一是证明刘凤会没有参与砸孤丁，二是借众人之口把信息传递出去。这才是她的高明之处，关键时刻通过一言一行，就能胜过拥有百万雄兵。
刘凤会赶紧下马，解开链着的缰绳，上前递给金雅兰说道：“雅兰保重……”
金雅兰骑在马上说道：“凤会保重……”接着一抖缰绳，奔向满家屯而去……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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