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之家(4)

那些曾经流行的二三事

    “前进！”“向前冲啊！”大伙呼喊着。你也许会认为，这应该是某某电视剧战斗场面中的精彩片段。镜头切换到场地中来，原来呼喊声是一群学生，而这里是县里最大的溜冰场。周六晚上或者是星期天，这里会有很多学生来溜冰。当然，南方的地界儿哪来的冰呢。所谓“冰面”，只不过是比较光滑的水泥地面，或者是后来升级的木板地面和竹子地面。所谓“溜冰鞋”，就是四个小钢轮子的铁鞋，或者是后来改良的单排塑料轮子鞋。改良后的木板溜冰场所，虽然也有一定的防护作用，但如果大意的话，也会造成一定的伤痛。当然，比起水泥地面那种能摔断人胳膊的地方，已经好很多了。溜冰场，是周末学生们的天堂，这里留下了多少欢声笑语，记录下了多少打情骂俏。一首刘德华的“一起走过的日子”陪伴着同学们度过枯燥无味的中学生活。

谈及唱歌，不得不说，卡拉OK是当时最流行的消遣。傍晚时分，华灯初上，大街小巷的路旁都摆满数排长长的桌子，桌子中央都有五颜六色的小灯，那简易灯罩估计家家都有，就是平时家里装卷筒纸的塑料外壳。几十盏小灯，五光十色，甚是迷人啊。

    一次，曾大鹏和几个同学，在街边的一处卡拉OK点相聚，点了几样小菜，喝着啤酒，然后在那里聊聊人生理想啊，谈谈小学那会儿令人哭笑不得往事啊，相谈甚欢。大家吃着小菜，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儿，倒也自在。当时，那就是神仙一样的生活啊。毕竟这种级别的消费，也不是每个同学都享受得起，更不用说天天来。如果不是某某同学做东，大鹏也很难享受这样的消遣。还有，装修豪华的室内卡拉OK箱厅，想都别想，除非你有个好的干爹，又或者恰好你爸是李刚。

   继续上学

   三年的初中学习生活转瞬即逝，理想与现实总是让人很无奈。课堂上的慷慨陈词，对美好人生的向往已成追忆。江边学校教学质量一般，升学率历来不高，能考上高中的不出双手之数。初中毕业后，我们班超过85%的同学将走上社会，体验人生，未来的路如何走下去，谁都无法预料。大鹏同学，也是仅以多出2分的成绩，达到县里小有名气的高级中学录取分数线的标准。当然，成绩好的大有人在。大鹏对能否拿到名额，心里实在没底啊，人数太多，竞争太激烈了，毕竟名额有限，刚过分数线的同学，录取的希望并不在。“管他呢，大不了去打工”，家里穷，大鹏并不想继续读书。无奈，父亲倒是非常积极，为了儿子能继续上学，一向不善于打交道的父亲，也开始忙碌起来，走关系，送礼搞“活动”，该打点的打点，反正能攀得上话的都去窜门。那点微薄的人脉，总显得如此苍白。要做的都已经做了，尽人事，听天命吧。眼瞅着父亲忙里忙外的，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家里生活本来拮据，可几天的“人事活动”，家里的生活质量又要‘缩水’了。

    本来觉得没戏了，可临开学前两周，大鹏收到了那所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大鹏的好友余志辉同样也被那所高中录取，能结伴而行，自然高兴。这一回是全封闭教育，要住在学校里，生活自理。第一次离开家里，独立生活，母亲唠叨话说了一大堆，忙前忙后在做准备。左邻右舍知道后，纷纷跑来祝贺，说这是咱们卫生所的光荣。亲戚家堂叔、姑姑他们在经济上也给予支持。大鹏也不想冷了大家的心，那只好‘继续上学’吧。但令人遗憾的是，在大鹏高二那年，弟弟初中毕业，从此走上社会，开始了打工生涯。为了哥哥能安心读书，弟弟开始外出打工挣钱。唉……,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高考结束已经二十多天了，这几天大鹏心情很差，眉头紧皱。考试成绩已然公布了，很不理想，虽然已经很努力了，高三闭关一年，然而天资有限，达不到公费生的分数线，终是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啊。此时，班主任说，可以拿到几个委培生的名额，外省的，问大鹏要不要报名。这让大鹏很纠结啊，这得要花多少钱啊。家里生活负担本来就不轻松，这是要累死父母亲的节奏啊。再说了，妹妹也考上了中等师范学校，也需要一笔费用。你大爷的，大鹏决定不要这个名额，回家和老爸提到这事，老爸生气地说：“就算借钱也要去报名。”毕竟是大专学历，村子里的人文化水平低，父辈们几乎没有读过中学的，中学毕业生在村里都算是文化人了，人家会高看你一眼，何况是大专学历。老爸坚持到底，要了一个委培生的名额。大鹏无言以对，心里苦闷，这是一个沉重的包袱啊，往后家里的日子更加难过了。最终，大鹏又开始‘继续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