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之家(5)

    火车日记

    1995年9月3日，大鹏收到武汉方面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上面注明七日至八日到学校报到。据了解，从家乡到武昌，坐火车也要一天一夜的路程。所以，最好6日起程。时间并不宽松。于是，在接到通知书的第二天，老爸就去办理户口迁移证明。第三天，已经做好了出发前的准备工作。话说9月9日正好是中秋节，咱家正在做一些季节性的小买卖，卖月饼罗。这正是家里最忙的时候。老爸不适合外出的，大鹏说：“老爸，我自己一个人去报到就行了。”但老爸不放心，毕竟第一次出远门，最后决定陪同出发。

    9月6日零晨3点，父子俩叫上村里的一辆三轮车，冒着浓雾直奔市火车站，半小时后到达火车站。因为5点钟才开始售票，他们只好在大厅中央静坐等待，大厅里零星看到四周有睡觉的旅客，许是也在等候之中。等待总是显得漫长与沉闷。还好，卖票的窗口终于打开了，但也仅仅一个窗口在售票，排队的人不多，很快买到车票。5点50分，乘务员开始剪票，在乘务员的带领下，旅客们来到了站台上，等候火车的到来。 不久，东边远处传来一声长啸“嘟-----！”火车进站了。

    由于火车在本站只停留5分钟，大鹏父子又是头一回搭乘火车，毫无经验，心情难免紧张，不知道上哪一节车厢好（当时只有站票）。在站台上来回跑了几趟，直到火车启动，才勉强挤到火车上来。令人吃惊的是，火车上人满为患，大家挤来挤去，真是寸步难行啊。顿时，大鹏之前幻想的安乐椅成为泡影。车内人行道站满了人，进出口附近的地面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显然，这些人仍在睡觉中。大鹏好不容易前进了5米，想努力再往前一点点，找一个好点的站脚位置。但已经挤不动了，只好作罢。行李紧靠脚边。

    话说在这艰难的5米路程中，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令大鹏至今无法忘怀。事情是这样的，大鹏挤上火车，努力往里走，当时车厢内乌漆嘛黑的，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踩上了某人的大腿，果不其然，只听“哇！”的一声尖叫，紧接着某人向大鹏打了数拳，听叫声判断是名女生。无奈，也只好受着。大鹏奇怪，车里竟然有几名女生就地而眠，出乎意料之外，真是无语。感觉管理上相当落后啊。

    大鹏在艰难前进了5米路程后，终于停下来，向四周略微打量了一下，注意到前方还有数人在地上睡觉。站着睡的、蹲着睡的数不胜数，男女皆有，真是乱哉、乱哉。其实，那会有个站的空间已经不错了。渐渐地，天亮了，太阳出来了。旅客们陆续醒来，有几人向大鹏这边走过来，示意让一下，大鹏愕然，向自己身后看了一下，忽然头有点晕，这里是厕所门口。“O,My got!，要在厕所门口站24个小时，开什么国际大玩笑。大鹏心里阴影面积无限大。7点30分，远处传来一名女服务员的吆喝声：“盒饭罗，5块钱；八宝粥罗，5块钱。”女服务员刚从大鹏身旁挤过去，另一边又有一位大叔手上捧着一大筐盒饭走过来，边走边喊：“早餐盒饭罗，3元一盒。”当这位大叔掉头再次经过这里时，价格已经降至2元钱。不久，各式各样的小贩在车厢内来回走动着，什么猪脚啊、牛肉串啊、桔子啊、花生、水酒啊、食品丰富多样，只不过价格那叫一个贵。一段时间后，大家看出来了，那些小商贩的食品卖价经常变化，估计是个体生意。那些真正乘务员卖的食品都是固定不变的，而且价格偏高。大鹏摇头，怎么会允许私人在火车上卖食品。

    大鹏没有买早餐，只是拿出一些水果充饥。到了中午，天气越来越热，大鹏很快就满头大汗了，车厢里人又太多，周围热烘烘的，终于尝试到了身在“蒸笼”内的滋味，惨啊！真想立刻跳到清水中畅游一番。

    次日6点30分，终点站武昌站到了，一路上平安无事，站立了24个小时，腿脚已经麻木。但是，对于大鹏而言，终于解脱了。想想现如今高铁的速度，哪用受这种罪。（后记，算算大鹏在火车上的消费，购买了4个盒饭，2罐八宝粥，矿泉水一瓶）。